陸名湛和餘祿偏頭看她,餘祿這幾天的三觀都差點碎了,這個反轉他接受不了,太狗血了。
他認賊作父了三年多。
他連帶着也不喜歡他媽了。
她當初讓他跟姐姐一起生活多好,都不用面對今天的局面。
常青抹了把臉,“我算是明白了不要臉的人活得有多爽了,我也不想要臉了,互相揭露隱私算了,誰還沒有點破事呢?”
“姐,你冷靜點。”
“我已經努力在冷靜了。我們老媽太牛了,爲了個男人把我們都算計了,我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她和餘萬年連手害死我們爸爸了。”
餘祿連連擺手,“你別開腦洞了,這個懷疑我接受不了。”
“我也就想想。”常青知道他這幾天心裡不好受,故意說這些話也是爲了讓他開口說話。
他只要願意開口,她也有個口子安慰他。
餘祿悶聲說道:“媽媽真的爲了那個人不要我們了嗎?”
“她除了是我們媽媽,也還是個有情感和過去的人。她的選擇也不是沒那麼理解,以後你有喜歡的小姑娘就知道了。我覺得她有刻意把輿論往她和……”常青想說餘萬年的,停頓了之後,還是說道:“餘叔叔身上引,造成她和餘叔叔一起聯手謀害爸爸的現象,試圖減輕餘叔叔身上的罪。”
餘祿的心情一點也沒有因爲她的稱呼而好起來,“她這麼做太噁心我們了。”
“嗯。”
餘祿想了想,“我得儘快改名,再姓餘我得瘋。”
常青點點頭,對陸名湛說道:“過幾天跟我去一趟錦城,去把小祿的信息資料都拿回來。”
“先讓黎帆去會會你媽,看看她的態度。”陸名湛不介意跑一趟,但也得講究策略。
黎家在錦城有一定的影響力,李鳳萍不可能不知道,讓黎帆大笑忙遞句話、拿個資料還是可以的。
陸名湛突然升起了另一種想法,李鳳萍和餘萬年之前默認餘祿跟常青回來是不是就等着這一天?
陸名湛細想下來又覺得不太可能,餘祿的戶口他們派出所就能辦,跟錦城那邊的同級部門補手續走流程就可以,頂多就再跑錦城。
餘祿的戶口不是多大的問題,不用刻意如此。
可能是他多心了。
陸名湛想到這裡,多看了餘祿一眼。
正好餘祿也看他,餘祿一臉鬱悶的說道:“我不會是媽媽和他的孩子吧?”
陸名湛、常青:“……”
又是個被狗血劇禍害的小花朵。
“你要不放心,我們去做個測試,看看是不是親姐弟?”常青捏了捏他的臉,“我們長得這麼像,怎麼不是親姐弟了。”
“我們是同一個媽生的,當然是親姐弟,但爸不一定一樣。”
“你說得好有道理。”常青只剩這一句好說了。
她摸不準餘萬年和她媽的套路,萬一真被小祿說中,性質就不一樣了。
那就成了她媽和餘萬年一起謀害她爸爸,他們帶着他們唯一的兒子過三人小世界。
她這三年多對於想把他們帶回家的努力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她沒那麼大的心能馬上消化。
餘祿見他姐沉默,一臉鬱悶地到樓頂上的花園坐着。
常青嘆了口氣,“我下午去殯儀館散散心。”
“……”陸名湛一臉黑線,“能不把去殯儀館說得這麼雲淡風清嗎?”
“就是去拿個骨灰啊。”
“女朋友,你膽真肥。我陪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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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和陸名湛到殯儀館後,常青熟門熟路地去排隊辦理事情,這些瑣碎的手續要辦理很久,等辦到手續後才領了骨灰。
之前莫奶奶過世的時候辦了一場小的告別會,來的人不多,大部都是他們所住的小區的人。
殷城的風俗是老人到了一定年紀就不參加紅白事了,莫爺爺莫奶奶他們的同事、老友的年紀跟他們都接近,能來的不多。
莫爺爺就決定不打算辦下葬禮了,讓常青低調處理。
領完骨灰之後,常青和陸名湛就趕在天黑前就去了墓園。
選了傳說中離他們兒子最近的一個夫妻墓,最後價格是24萬。
常青先把錢給墊了,莫爺爺的房子已經由他本人讓中介掛出去了,什麼時候賣看緣份,賣了錢再把錢給她。
陸名湛有時候看常青辦的很多事都覺得好笑,而不是認爲她辦事沒有分寸。
還好她遇到的是他,遇到不知道分寸和相對世俗的男人還不被她這波不同尋常的操作給氣死纔怪,讓一個非親非故的人住進家裡還不算,還掏幾十萬塊錢給人家買墓地。
常青沒缺過錢,對錢不敏感。
她這一行有時候也挺賺錢,光是錦城那一次她就賺了三十六萬八千。
這錢拿到手裡還沒捂熱,24萬又出去了。
兩人在墓園的小商店裡買了點白事用品之後,就跟墓園的工作人員一起給莫奶奶下葬。
城市墓園跟農村的風俗又不一樣,這邊不講究幾年立墓碑的事兒,定了墓墓園那邊就安排刻碑了。
不像農村有不少土葬的墳,等了幾十年都沒輪到立碑的那一天。
簡單的下葬祭祀結束後,工作人員給了他們一塊牌位,方便回家祭拜。
陸名湛把車子開出墓園之後,才說道:“我是不是被你傳染了,進殯儀館、進墓園都沒什麼感覺了,悲傷的情緒硬擠都擠不出來。”
“經常見自然就沒感覺了。正常人一輩子也沒去過幾次殯儀館,去一次傷筋慟骨一次,容易心累。”
“你剛給莫爺爺他們墊了墓地的錢,你手上的現金還夠不夠?”
“夠,我經常用的那張卡還有一百二十萬,另外兩張卡的錢還沒動過。你要用嗎?”
陸名湛嘴角抽了抽,好笑道:“我是抱上了小富婆的小腿腿了?”
“跟你比我的錢不值一提。莫爺爺的房子我保守估計能賣個八十萬左右,那錢他應該會交給我幫他代管,回頭我再開一個賬號,他的錢單獨放,卡交給他。他有大的開支,我也能知道。”
“這麼安排挺好。”
常青撓了撓臉,“你不用太擔心我,我平時沒什麼花錢的地方,就是女孩子要花的那些錢,一年二十幾萬也夠了。以後再加小祿的學費、各種興趣班的費用、生活費,算起來四十萬一年,也能過得挺好了。”
“要我誇你嗎?”
“我知道我很多時候異想天開,想事情也想得簡單。可很多事不就是要錢解決嗎?錢到位了,爲什麼要想那麼複雜?”
陸名湛竟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以後繼續保持,你的錢花完了還有我的。我們結婚了,以後還有陸總、劉總的錢也可以摳來用。”
“我花你的錢就行了,陸總劉總的不敢花。”常青也沒想過要花陸名湛的錢,她自己的錢夠她花了。
她在做很多事之前都衡量過自己的經濟能力才做的。
她承擔得起後果,她才做。
但她表現出來就像個缺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