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劉備領二十萬大軍聚集在許昌城外。二十萬大軍集中在一處,耗去的糧草就像每天在搬山一樣。
曹操在這場戰爭中,好似充當了旁觀者的角色。只是深溝高壘,令軍士掛出免戰牌,閉營不戰,與劉備對峙。
劉備領大軍攻打了幾次,最後都只是在許昌城下丟了少量的屍體,並沒有討到多大的便宜。
轉眼已經到了十一月。
這日,劉備在帳中聚集了手下的文武將士。待兩旁參見一畢,劉備問道:“衆位,備命人前往宛郡催糧,至今已誤期一天,不知此爲何故?”
一旁關羽道:“叔至(陳到)是我軍中的一員驍將,不但武藝高強,而且精通兵法,應該不至於出什麼差錯。也許是什麼原因耽擱了吧!”
陳到和陳宮分別爲關羽鎮守宛郡的左右手,關羽見劉備語氣有些不善,知道延誤糧草之罪並不是好受的,連忙爲陳到辯護道。
劉備知道關羽的意思,只是對他微微的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下去。
陳宮這時突然產生一股不詳的預感,想道:“陳叔至辦事謹慎穩重,運送糧草不至於會延期,難道真的發生了變故?”想着,便說道:“主公,還是譴使者在去催一催比較好!”
劉備點頭答應。
又過了三日,糧草遲遲不到,劉備也覺得有些不妙起來。
當即派出兩路探子:一路去汝南郡,一路去宛郡,衆文武就在營中等候回報。至十一月十日,兩路探子毫無消息。等到一十三日,既不見探子回來。也不見大糧運來。這才引起了劉備等人的注意,衆人都隱隱感到了局勢發展的嚴重性,而這種發展趨勢必定對此次的大戰非常的不利。
這日,劉備正於文武商議糧草一事,突然就被廳外軍卒的稟報聲打斷。
“啓稟秦侯,折衝將軍陳大人求見。”
陳到???劉備心裡頓時有些不安,陳到這個時候的到來,不一定全地好事。
“快請他進來!”劉備忙戰起來。迎了上去。
走至一半,就見衣衫不整,滿臉疲憊的陳到步入了議事廳,來到劉備面前,“撲通”一聲,雙膝跪地。
劉備面色大變,此時此刻,他早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大概。心下不禁有些駭然地說道:“叔至爲何如此,先起來說話!”
陳到依舊跪地不起,泣聲道:“到在將糧食運送至襄城附近,恰好遇上了麋芳狗賊。麋芳謊稱自己是逢命主公之命,領兵前來助我壓糧。我知糧草的重要性。便不疑有他,與其士兵合爲一處。”
聽到這裡,劉備臉色再次大變,倒吸了口涼氣。驚呼道:“備早就讓子方(麋芳)去鎮守汝南郡了啊!怎麼可能會出現在襄城附近,備也並沒有令他的壓糧啊!”
法正冷聲道:“恐怕他已經降了曹操吧!”
劉備失神的搖了搖頭,一臉的不相信“子方跟隨備也有近二十載,備一向對他恩寵有加,怎能負備。”
關羽個性高傲,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忘恩負義地小人,此刻他也明白了怎麼一回事,丹鳳眼上閃過了陣陣殺機。
劉備微微平復了心情。示意陳到繼續說下去。
陳到道:“當天夜裡,主公譴來催糧的官員入我營帳說麋芳早被主公譴去鎮守汝南郡,不可能又領命來助到壓糧。我心中起疑,就暗中佈置了一下,去找麋芳探聽一些消息。當我進入營帳後,就發現一個狼顧鷹視,一臉煞氣的青年人已經在麋芳的帳中等候我,並勸我加入曹賊的帳下。我不從。兩軍就打了起來。對方的大將是夏侯淵,我不是對手。幸好我曾經當了數年的襄城太守。對這裡的地型非常地熟悉,僥倖從小路擺脫了對方的追趕。不過由於被夏侯淵砍了一刀,失血過多,昏倒在路旁。後被路過的樵夫所救,耽誤了一些日子。直到前日方醒。”
陳到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衆人也明白了這事情的大概。
衆人聽陳到這樣詳細介紹,完全相信了這一切未曾聽聞地事實。關羽更是氣得他長髯亂飄,怒氣沖天,大聲喝道:“麋芳,關某決不與你甘休。”
劉備道:“來人!扶陳將軍下去休息!”說罷,揮了揮手,無力的坐回了位子。
陳到走後,帳篷中一片安靜,靜的讓人幾乎產生了恐懼之感。
衆人都明白陳到的這一番話,代表了什麼。
陳宮這時站出來說道:“主公,現在不是喪氣地時候,請主公立刻譴斥候前往豫州南部探聽虛實,在令關將軍領輕騎前往穎川駐入城內,無論如何穎川決不可失。”
劉備點了點頭,同意了陳宮的建議。
十一月十六日。
劉備大軍退回了穎川郡。
穎川郡。
議事廳中一片沉默,劉備坐在中央,木然地看着殿外,好像在思考着什麼。關羽手持着青龍偃月刀,關切地望着大哥。劉封按劍而立,一臉的憂愁和不安,彷彿劉備的心情都在他的臉上反應出來似的。
肅穆無聲,靜得怕人,空氣緊張得就像凝固住了似的,誰也不敢弄出一點聲來打破這種令人窒息的氣氛。
“報——秦侯!”一陣驚人心魄地叫聲撕裂了沉悶的氣氛。人們不約而同地把目光射向議事廳口,見一探子神色慌張,大步流星似地闖進了大廳,未及站定就報道:“河內司馬懿奇襲了汝南郡,糜芳獻城投降,吳班將軍戰死。”
“報秦侯。”又是一個探子飛報上帳。“糜芳騙開襄城城門,襄城失守。”
“報秦侯。糜芳騙開蔡城城門,蔡城失守。”
“報秦侯。糜芳騙開葉城城門。葉城失守。”
“報秦侯。糜芳騙開魯山城城門,魯山城失守。”
“報秦侯。糜芳騙開古城城門,古城失守。”
“報秦侯。糜芳騙開宛郡城門,宛郡失守。”
報事的探子接二連三地口來報告從豫州打聽到的各種消息。
宛如晴天霹靂,整座議事廳都陷入了顫抖之中,衆人縱然有些思想準備,依舊被這事實驚得呆若木雞。誰能想到大後方竟然在短短几日間就喪失在無形無聲之中,就好比是在夢中一樣。
劉備已經用不到聽這些報告了。心裡早已明白。所有的後路都被曹操大軍斷了,所有城將不是死就是降。從未有如此大敗的劉備頓時感到剜心般的痛苦!
法正自責的說道:“都是正失職,無法看穿曹操地真正目地。請主公降罪。”
“宮考慮不周,請主公降罪。”陳宮也是一臉的自責。
劉備搖了搖頭,道:“糜家在我軍中地位緊次於羅家,他用他地身份,騙開了我軍後路的所有城門,令曹賊在短時間內就一舉攻下了我軍後方的所有土地。此乃天意。誰也料不到對備忠心不二的糜芳,居然會投入曹賊的帳下。嗨……悔不聽當日靈風之言,自取其敗,安人責怪他人。”劉備語氣中地自責要遠遠的強過法正和陳宮。
一旁的關羽越想越氣,手中的青龍偃月刀猛然向地一砸。地上頓時出了一個大洞,咬牙切齒道:“大哥我軍還有十數萬精兵,背水一戰,勝負還是未知之數。豈能輕易言敗!”
“不可!”法正急道:“眼下形勢危機。曹操已經攻下了我軍所有的退路,如果此刻棄城而逃,不出二日,我軍就會斷糧。無糧縱有雄兵百萬,也是無可奈何!只要覆滅一途。”
“那我們就在這裡待死不成?”關羽不滿的反問道。
“也不竟然,穎川有城可守,有馬可食,堅持一個多月不成問題。”法正並不在乎關羽的語氣沉思道。
一旁的陳宮也道:“主公。眼下有兩條路走。一是背水一戰,二是等待援兵,請主公定奪。”
此刻,真正地決定權,在劉備的手上。
劉備沉思了許久,無奈的長嘆了口氣:“第一條和送死沒有區別,還是在等靈風的援軍吧!”
“既然如此,請主公下令裁軍!”法正很不情願的說道。
“你說什麼?”關羽怒瞪着法正。不明所以地高聲問道。
劉備也不解的望着法正。
法正面無 表情的解釋道:“一個月的時間。軍師就算在神也無法攻下宛郡,解救我等。到時候我軍又會陷入無糧之危,唯有裁軍纔是真正地解決之法。”
劉備顧慮的說道:“可是如此一來,那些被裁的士兵怎麼辦!”
陳宮道:“主公勿憂,壯力是大漢眼下最缺的東西,相信曹操很樂意的手下我們這接過這份大禮。”說着露出了一臉鬱悶的苦笑。
將自己訓練出來的精銳之師,就這樣送給了別人,的確夠他們鬱悶地了。
這時,沙摩柯突然站出來,道:“主公,不需要這麼做的,沙摩有更好的辦法,可以解決此事。”
“什麼辦法!”劉備象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問道。他並不願意將自己的士兵白白的送給了曹操。
法正和陳宮也用懷疑的眼光望着沙摩柯,雖然他們都對無腦沙摩柯沒有抱多大的希望,但還是懷着一絲絲的期望。畢竟誰也不願將己方地士兵送給敵人,增強別人地力量。
沙摩柯搔了搔頭,道:“穎川附近有一座巨大的高山,叫……叫……叫什麼來着?”
“嵩山”法正又氣又有些想笑地 提示道。
“對!對!對!就是嵩山!就是嵩山!”沙摩柯笑着道:“此次出征軍共大軍二十多萬,其中有我武陵族人六萬。我武陵族世代生活在山中,已經有近數百年之久了,只要生活在山上就絕對餓不死我們。”
陳宮頓時反映了過來喜聲道:“你是說只要你們上了嵩山,就不會餓死你們?”
“沒錯!只要我們在山上就可以活下來。”沙摩柯的話異常的堅定。
劉備搖了搖頭,道:“可是現在是已經是冬季了,沒有食物!”
沙摩柯自信的說道:“主公放心,武陵族人並非強盜,我們常常下山掠奪食物也是情非得以,我族人男少女多,打來的食物分給了族中的婦孺,自己就只剩下了一點點。爲了族中的女性和孩子,我們不得不下山掠奪食物。可是現在我們是六萬勇士,各個都是可以彎弓射箭,獵取食物的優秀獵手。嵩山山高,獵物定然很多。此刻危險的動物都在安睡,只要找到洞穴,擒獲他們就向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法正沉思片刻,說道:“不知你們可以帶多少會射箭,但是不會打獵的漢人上山,自己不會捱餓。”
沙摩柯想了片刻,道:“大概兩萬吧!打獵之術可以學,山上的一些可以食用的野草他們也可去採,冬天快到了,還可以讓他們挖山洞避寒。這樣我們就不用浪費時間在這些瑣事上面了,可以全心全意的打獵。”
法正上前提議道:“二將軍治軍本領高強,麾下士兵無一不是精銳之師、正義之師,正觀全軍上下也只有二將軍的士兵上山不會產生抱怨之心。”
法正說的極爲巧妙,明得是贊關羽治軍有道,心中卻想道:“戰馬都要用來當食物了,沒有了馬匹,兩條腿的騎兵有什麼用處,還不如讓他 們上山,挖洞,採野菜,打打獵更自在一些。”
關羽本來被法正讚的極爲舒服,突然間見法正給他來了這麼一手,頓時氣得他吹鬍子,瞪眼睛。
關羽雖然生氣,但是在這緊要關頭,還是懂得大局的,“哼”他冷哼了一 身,表示自己沒有意見。
爲了安全起見,關羽還讓關平跟着一起上山,鎮着他手下的士兵,不讓他們在這關鍵的時候,發生什麼意外的狀況。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由於關中一帶,涼的比中原要早的多。羅靈風早就將禦寒的衣服,和第一批糧草一齊送到了,還不至於出現無衣過冬的情況。
經過了 軍中衆人的齊心,劉備軍惡劣的狀況已經有些好轉。
不過只是有些而已。
戰無不勝的劉備軍終於面臨了一次失敗,面對着着重重考驗,他們能夠熬的過來嗎?曹操的打算又是如何?在長安的羅靈風又有什麼計策?請看 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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