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141 你會不會牽着我的手,一直走下去3
沈貝貝從沒給過鍾笙好臉色看,反倒是一直被沈默抱在懷裡,一副親暱熟稔的樣子。
鍾笙看着,又是妒忌又是納悶。
按理說貝貝跟沈默才幾天,不可能比自己時間長啊,可是他們那副樣子。倒像是一對父女一樣。
等等,父女
他再度擡頭認真仔細地看了看對面那對將自己忽視得無比徹底的一大一小,終於問出了自己的疑問,“你們,之前認識”
沈貝貝壓根就不看他,沈默故意板着臉斥責她,“貝貝,不能這麼沒禮貌”
對於沈默,她的親親爹地,雖然他很寵她,但是她卻是極怕他的,只好不情不願地哼了哼,“當然”
在孃胎裡就認識了
“不管對方有多麼令人感到可惡。但是你就不能這麼沒禮貌,難道媽咪平時沒教你嗎”這回。沈默就不是故意的了,他俊美的臉上帶着絲絲不悅。
沈貝貝嘟着小嘴,委屈地瞪了自家老豆一眼,悶悶的說,“我知道了”
臭爹地,壞爹地,居然維護那個壞人,居然爲了那個壞人就教育自己,討厭極了
鍾笙看着貝貝可憐兮兮的樣子,不禁有些自責,對沈默的話卻是蹙起了眉心,這話怎麼聽着有點怪呢
“別責怪她了小孩子嘛,總有任性的時候”不過不知道怎的,他就喜歡這種任性
小孩子就是要這麼天真爛漫。活潑開朗纔好
沈貝貝抿着脣,突然跳下了沈默的長腿,撅着嘴衝他喊道,“你別以爲這樣我就會叫你壞爸爸,哼”
說完,就怒氣衝衝地跑開了。
鍾笙有點懵了,不過卻也知道在小女孩的眼裡。肯定是認爲自己欺負了她的婉媽媽,所以才這麼排斥自己。
“小孩子,寵壞了”沈默無奈地搖搖頭。
“既然是小孩子,那自然就是應該寵的”頓了頓,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說,“關於餘氏,你覺得怎樣才能永遠地將它打壓下去”
沈默的神情突然變得神秘莫測,臉上卻掛着吊兒郎當的笑容,“話說,這個餘涵楓可是你的未婚妻,餘柱可是你的未來岳父大人,你確定要趕盡殺絕”
“她不是我的未婚妻”鍾笙擰眉否決,以前不覺得怎樣,現在只要一聽到這個名字,他就覺得很厭惡。尤其是得知她竟然抓走了貝貝時,這種感覺更甚。
他一直在想,以前怎麼會忍讓她至今呢
真是瞎了眼了
其實也不能怪他眼瞎,主要是眼裡沒有這個人,如果一個人的眼裡沒有這個人的存在,那麼不管她是醜是美,是什麼樣的人,在他的眼裡都是透明的。
“okok”沈默立刻舉起雙手,“不過不是我說你,這關係都六年了,即使你心底不承認她,但是在法律上你們依然是未婚夫妻啊,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們的關係。你既然想撇清,那就做出點實際的舉動啊,不然的話你的全世界都會從你身邊逃走的。”
“什麼意思”他轉頭,漆黑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眼裡劃過一絲凝重。
“年年是我的全世界,我想,對於你來說,溫婉也是你的全世界吧”
沈默從沒覺得自己這麼有文采過,作爲一個經常駐紮在異國他鄉的少東來說,他頭腦了得,手段非凡,現在居然文采也這麼斐然,哎呀今天真是太開心了
“她不是”男人下意識地否定了,可是腦海中卻浮現女孩望着他,美眸裡充滿愛戀卻無可奈何的矛盾時,他的心都跟着糾疼。
彷彿整個世界都是灰色的。
她一笑,他就感覺自己的世界都明朗了
難道,這就是全世界的含義
不,不可能
他是不需要全世界,他的全世界是事業與成功,而不是一個女人
他使勁地搖搖頭,想將心頭的那一絲猶豫壓下。
“行了,這個答案我不想知道,你只要看清楚自己的心就可以了。反正六年的時候應該很長了,你們沒有那麼多的六年可以揮霍,六年後她可以給你帶回一個女兒,信不信下一個六年,她可以給你一個伴侶”他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餘氏,你不方便出手,那麼由我來保證完成任務”
況且,餘氏那兩個人抓了他的寶貝女兒的事,他還沒跟他們算總賬呢
兩天後。
餘氏企業一夜之間遭重創的消息傳遍了整個s省,就連整個世界都震驚了。
要知道,餘氏企業可不是一般的新貴以及黑馬可比你的,它幾乎算得上是一個百年老企業了,要動搖它的根基那可是比登天還難,涉及的人脈,領域之廣也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說清的。
可也就是這樣的一個企業,卻突然傳出遭重創的消息。
怎不令人震驚
而那個重創它的人卻不知是何方神聖
衆說紛紜,有傳出是盛景的總裁,可是轉而一想又覺得不可能,盛景的總裁可是餘氏老總餘柱的女婿,自家人怎麼會害自家人
又有說是沈默,前幾天看到沈氏少東強勢歸來,更看到他氣勢洶洶地從餘家大宅出來,手裡還抱着一個小女孩。
可是如果是沈默,那原因是什麼,世人都知道,沈默雖然像只狐狸一樣狡猾,可是他卻是極其講究原則的人,除非是有人得罪他,不然他不會主動出擊。
從沒傳聞餘氏跟沈氏有仇啊
所以,應該也不是他
那麼,究竟會是誰呢放眼整個s省,能使餘氏受重創的似乎也就只有這兩個人了。
慕氏跟他們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根本就不會動他
衆人討論了許久,可是卻依然得不出一個結論,自然也就轉移到s省龍頭存在的盛景集團身上,作爲餘氏的女婿,不知道鍾笙會不會施以援手,老實,如果鍾笙願意出面,他是百分百可以東山再起的。
因爲它的根基還在
就看這位商業鉅子願不願意出手了
前些日子的那一場精彩的晚會可是爆出了他有私生子的內幕,孩子的母親當時也在場,從這件事可以看出,鍾總裁似乎並不喜歡餘小姐,要不然也不會當衆承認這等令人丟臉的事,也更不會放着s省的最美的女人六年不娶了。
上流社會豪門的這種事情,是人都知道,也都司空見慣了,可是這麼明目張膽,這麼狂妄地承認的,鍾笙還是第一個。
而也就在衆人議論紛紛的時候,主角們卻在一間咖啡廳裡優哉遊哉地喝着咖啡。
閒情逸致的模樣似乎一點也不關心外面那些評論。
只有沈貝貝拍着小手,好不痛快地叫好,“嘿嘿,婉媽媽,終於出了口惡氣了”
溫婉笑得很溫和,揉了揉沈貝貝的小臉上,對沈默說,“沈大哥是太寵你了”
沈默放下咖啡杯,不禁好奇地出聲,“你怎麼知道是我你怎麼就不說是阿笙”
“就算是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會是他”溫婉淡淡一笑,端起了面前那隻精緻的咖啡杯,低頭喝咖啡的瞬間將所有的情緒掩飾在眸底。
是啊怎麼可能會是鍾笙那是他的未來丈人,還有他的未婚妻,他怎麼可能下手
“是啊就算全天下男人都變孬種了也絕不會是他”慕華年憤憤地開口,甜美可愛的小臉滿是不悅。
看得鍾笙頻頻蹙眉,“你似乎對我有成見是因爲我不去參加你們的婚禮還是因爲我沒有出席你跟阿默的孩子的週歲宴”
可是轉而一想,又覺得不可能,她似乎從一見面就對他抱有極深的敵意,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溫婉趕緊朝她使眼色,慕華年纔不情不願地哼了哼,怪聲怪氣地說,“我怎麼敢啊發幾聲牢騷而已,也只有某個女人才會那麼傻,被傷害得那麼徹底還這麼笨”
“誰”
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慕華年話中有話,在他的印象中,慕華年是一個很純真爛漫的人,不會勾心鬥角,什麼事都寫在臉上的,現在很明顯的,她是在爲別的人叫屈。
只是這個人
“華年,你打算時候回去”溫婉趕在慕華年說出實情的時候打斷了她的話,眼底有着濃濃的乞求。
慕華年卻鐵了心想捅破,“過幾天吧小婉,你跟我們走吧在這個充滿黑暗的地方,你遲早會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的。”
“她不會跟你走”
溫婉還沒開,就被鍾笙沉聲截住了,他不悅地看着慕華年。
“怎麼難道還要留下來讓你再傷害她一次嗎你是不是覺得女人都是好欺負的”真是氣死她了,該死的男人,本來沈默說再給他一次機會的時候,她雖然沒有明說,卻是默認,可是瞧瞧現在,都多少天過去了,沒有跟那個女人解除婚約也就算了,還讓她再一次暴露在上流社會中,讓她成爲所有人的笑柄
鍾笙越聽越覺得心底的不安漸漸地躥升,“什麼意思說清楚一點”
“華年,你是不是喝咖啡喝醉了,快點閉嘴”她有點擔心,更有種不安,不想揭開那些不堪的過往。
內心的傷痛幾乎讓她窒息。
“小婉,你讓我說,今天我非要把話說清楚,讓他從此以後放了你”
“笙,你一定要救救我父親啊”
慕華年話還沒說完,就被踩着高跟鞋,急匆匆到來的餘涵楓打斷了。
餘涵楓來到他的身側,一雙佈滿憂傷的眼眸緊緊地盯着他,有哀求又有幾分希冀,她從來都是一向只想着自己的形象大計的,可是今天在宴會上被人當衆取笑,她才弄明白了來龍去脈。
羞辱取笑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讓她更加的羞憤不已。
回到家裡,一問父親才知道,原來企業的情況比外面的人議論的還要嚴重,別說是重創了,那是再無東山再起的機會了當然,如果有人願意施以援手,那還有可能
所以,在父親的勸說下,餘涵楓首先想到的向鍾笙求救。
可是她完全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人在這裡
除了那天出現在自己家裡俊美男人還有那個美麗的女人,還有溫婉那個賤女人,以及她的野種。哼,她是不相信那是鍾笙的孩子的,她的心裡一直都覺得那是那個賤女人跟別的男人亂搞留下的孽種。
她苦苦哀求,鍾笙卻依然淡定從容地喝着咖啡,而溫婉與沈貝貝時不時地歡笑交談,男人也會偶爾溫柔地看着她們,好一幅一家人和樂融融的畫面啊
這一幕讓她心裡的怒火妒忌更甚,可是爲了父親,爲了家族企業,她只好咬牙忍下了。
僵硬地扯出一絲笑,“笙,求求你救救我爹地吧即使你不看在我這個未婚妻的面子上,也想一想伯父”
“伯父”二字讓男人原本悠閒的心情頓時變得沉重,他冷冷地掃了一眼過去,薄脣微動,“無能爲力”
s省所有的人都知道,在鍾總裁面前提死神的名字都不要提鍾司的名字。
餘涵楓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稱呼,顯然是犯了他的大忌。也難怪他的臉色那麼難看了
餘涵楓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有些承受不住打擊,在s省,如果連龍頭存在的盛景總裁都說無能爲力,那麼餘氏就真的是徹底完了
那麼她的一切,她的榮華富貴,她的虛榮,她的名譽,她的追捧,她的金錢,她的地位,她的稱號,以及她的婚姻,這一切都會變成水中月鏡中花
沒有了這些,她如何在上流社會立足,這簡直比要了她的命還嚴重
越想越覺得心驚,她突然擡起頭,怒目圓睜地剜向溫婉,“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賤女人是不是是不是你使了什麼手段要毀了我餘氏賤女人,跟別的男人亂搞還要來搶我的未婚夫,你就是一個不知羞恥的狐狸精還有這個小賤人,長着一副狐媚樣,長大了也是要迷惑男人的”
前一秒她還表現得那麼楚楚可人,委屈兮兮,可是下一秒就變得這麼尖酸刻薄,滿嘴的污穢,衆人沒想到她發起瘋來這麼的不可理喻,都愣了一會。
也就是這一會的時間,讓她有機可乘地走到了溫婉的身側,手揚起來。
“賤人”
巴掌剛想落下,溫婉眼疾手快地抱着沈貝貝往一旁去。
鍾笙呼吸一窒,猛地站起來,卻看得溫婉早已經身手利索地閃開了,他氣得一把拉開了她,“餘涵楓,你發什麼瘋”
剛纔不小心碰到她,這種觸感都令他厭惡地擰緊了眉。
餘涵楓卻哈哈大笑起來,“你終於叫我的名字了鍾笙,認識了十幾年,每次你都是餘小姐餘小小姐,這一次我打了你心愛的女人,你終於惱羞成怒叫我的名字了哈哈不管你怎麼護着她,這個賤人都是別的男人的了,她跟別的男人有染,剩下了這個小野種啊”
餘涵楓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小腹像是有種錐心的痛,下一秒,她整個人像是一朵落葉般被踹飛了,落地的時候口吐出了一抹鮮血,“唔噗”
“嘴巴給我放乾淨點我可不像鍾笙會對你客氣,敢欺負我的女兒下次再從你嘴裡聽到野種二字我打得你嘴巴永遠都不能說話”沈默居高臨下地俯瞰着在地上掙扎了半天也起不來的餘涵楓,聲音冷冽,宛如半夜索魂的惡魔。
這就是沈默跟鍾笙最大的不同,鍾笙是個文人,從小受中國文化影響,對於女人,他不會出手,只會以眼神殺死對方,可是沈默就不一樣了,他遵從的是主要他高興,怎麼做都可以,即使是女人,他也會將對方打趴了讓她再也沒有機會說半個字
餘涵楓也不知道是被打痛了,還是被沈默口裡的話被震驚了,總之,她趴在地上,姿勢不雅了很久才擡起頭,眼裡是濃濃的疑問與震驚,“你,你剛纔說什麼”
這個沈氏少東說貝貝是他的女兒那不是溫婉那個賤人跟別的男人亂搞剩下的野種嗎
沈默宛如魔鬼的化身,嘴角噙着一絲冷魅的笑,他緩緩地俯身,一隻腳踩着她的手,輕輕地開口,“再告訴你一個消息,餘氏遭重創,是我搞的鬼,而鍾笙,是默許的”
“不”餘涵楓的瞳孔驀地收縮,她發出驚天一吼,似是不敢置信,也像是震驚,更像是恐慌,她顧不上其他了,爬着來到鍾笙的面前,“笙我錯了,我不該對沈小姐動手,我不該罵她求你救救我爹地吧我們兩家還是世交,伯父也不希望看到這種情況”
正沉浸在巨大震撼的鐘笙這時猛地回神,一腳踹開了自己跟前的餘涵楓,聲音焦急地問沈默,“你,你剛纔說什麼貝貝是你的女兒這”
那是不是說貝貝不是溫婉的孩子溫婉沒有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沈貝貝瞪着他,“我就是爹地的女兒,怎麼樣你不爽啊”
壞人,瞧瞧剛剛爹地多帥啊,再瞧瞧他,像一個木頭一樣愣在那裡,一點行動都沒有。
唉其實真不能怪鍾笙啊,心愛的女人還是自己的,她並沒有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這難道不爽見讓他震驚的事嗎
“不是,當然不是是阿默的孩子好”他的表情一下子震驚,一下子驚喜,一下子又變得不可置信,各種複雜的情緒表現在他的臉上,他的話也變得語無倫次,整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雖然他做好了不管貝貝是不是溫婉的孩子都會接納她的準備,可是這一刻親耳證實了那是沈默跟慕華年的孩子,他還是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他是不是吃錯藥了”慕華年不滿地看着他,瞧他那樣,像個一夜之間撿了一百塊的乞丐一樣。
沈默搖頭,“心情起伏太大,一時之間難以接受罷了”
鍾笙低着頭,率先走了,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只知道籠罩在他身側的氣息很凝重。
溫婉的心中一時五味雜陳,本來想用貝貝來報復他,現在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不知道爲何,她的心竟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與痛苦。
“我們也走吧”上役史技。
一行人浩浩湯湯地離開了咖啡廳,剩下了餘涵楓一個人失魂落魄地呆在原地,臉上再也不復往日的光彩
剛走出大門,在上車的前一秒,溫婉本來是想上沈默的車子的,可是卻被身後的男人一把拉住了。
“你們先走”
就拉着溫婉上了他的車,汽車馬上絕塵而去。
慕華年氣得跺腳,“什麼人嘛公然拐走小婉”
沈默抱着沈貝貝,在一旁只覺得好笑,“好了,彆氣了他們的事情是該好好談談了,作爲局外人,我們應該做的就是在一旁隨時做好安慰的準備”
“有什麼好談的鐘笙就是個混蛋,他把小婉傷害得還不夠嗎現在還要將她囚在身邊,任由他欺凌嗎”慕華年可愛的小臉上掛滿了不悅,剛纔要不是沈默拉着她,她真的衝上去湊他一頓,質問他當年爲什麼要那麼做了。
沈默的眼裡依然是寵溺溫柔的淺笑,“年年,你別跟着瞎摻和了你怎麼知道溫婉一定是任由他欺凌呢你怎麼知道她不願意呢其實在愛情的國度裡,沒有對錯之分,只有願不願意之分你心裡應該很清楚,溫婉是抗拒不了鍾笙的,只是你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跟自己慪氣好了,年年,我們也該回別墅了”
溫婉坐在後座上,靠着窗,一言不發地望着窗外,安靜美好,可是也就是這份安靜,讓人感到有些淒涼,讓人忍不住地心疼。
鍾笙坐在她的身側,他的眼睛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薄脣緊抿,也沒有開口。
整個過程,很安靜,安靜得有點詭異。
就連前面開車的嚴助理也察覺到了。
他在等,等她開口,可是等了快一個小時了。
從咖啡廳到公司辦公室已經一個小時過去了,溫婉從來到辦公室就一直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眼睛一直望着窗外,一言不發,依然沉默。
而他也沒有其他的舉動,她看了多久窗外,他就看了她多久。
最後,還是他先開口了,“你就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他希望是她親自開口告訴他爲什麼。
溫婉沒有回頭,淡淡的嗓音從脣內吐出,“沒有”
她能說什麼,說她不該利用貝貝騙他,還是不該在借貝貝來接近他
不管是哪一個理由,都能觸動她內心深處最脆弱的那根弦,所以,她選擇了閉口不言。
聞言,男人突然移動腳步,坐在了她的前面,隔斷了她遙望窗外的視線,幽深的眸子對上了她恍惚毫無色彩的眼睛,“看着我爲什麼要騙我”
望入男人略帶怒氣的黑眸,她瞬間回神,茫然恍惚頓時變成譏誚嘲笑,“爲什麼六年未見,想給你一個永生難忘的見面禮如何,還喜歡麼”
她紅脣微啓,媚眼如絲,突然勾上他的脖子,吐氣如蘭地悉數灑在他的臉上,兩人的氣息瞬間交纏。
曖昧,而令人遐想聯翩
可是鍾笙卻是動也未動,墨如子夜的眸子緊緊地鎖定她的容顏,輕而易舉地看透了她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恨意。
心,驀地一疼
六年前,當她穿着一身雪白,後來在衆目睽睽之下染了一地鮮血的吊帶裙出現在他面前時,也是笑得這般明媚,可是那一次,她卻離開了他,整整六年。
六年後,再次相遇,她又說着同樣的話,眸底沒有了愛戀,只有深不可測的恨意。
看得他的心有股從未有過的恐慌,似乎下一秒,她也會消失在眼前一樣。
“婉婉,六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喃喃地問,眼底已沒有了意氣風發,他只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她會消失了一個晚上,爲什麼會一身鮮血地出現在他的訂婚宴上
溫婉的眼神微微一冷,退離了他的身側,脣角勾起一抹冷笑,“六年前發生什麼事,你不是心知肚明麼還需要我復讀機一樣多此一言”
“我”
“總裁,外面有人找您”
敲門聲響起。
談話被打斷,鍾笙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都給我滾”
門外小職員被嚇得個半死,可是外面的人他也不敢得罪,只好頂着被罵死的風險再次開口,“可是總裁,外面那個是老總裁”
說完這句話,他就逃也似地跑了,再待一分鐘他覺得會腦細胞乾涸而死的,太可怕了隔着一道門,總裁的威懾力還是這麼強悍,下次還是不要來了可是被那麼多人推着上來,真是倒黴
然而就在他沒跑幾步的時候,身後的辦公室大門倏地打開。
鍾笙那張沉穩冷峻此時佈滿了寒霜的俊臉出現在眼前,他頭上條條青筋凸出,帶着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怒氣,跟平時的沉着冷靜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