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奧爾德斯說隔牆有耳,古丁一愣,朝着囚籠四周望去,看不到任何囚籠之外的景象。但他心中也已經明白了七八分,既然這囚籠是人爲設置在這裡的,而且奧爾德斯也是被人關押進來的,也不排除囚籠之外有人觀看了自己和奧爾德斯兩人的戰鬥。
與奧爾德斯的一戰酣暢淋漓,古丁也相信對方的爲人,一跨步便出現在了他身前。
奧爾德斯擡手擋住了自己的嘴,古丁也身體前傾附耳過去,只聽到奧爾德斯細若蚊吶的傳音,“相信我,不要反抗……”
就在古丁還沒明白奧爾德斯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奧爾德斯卻突然暴起,一指朝着古丁的額頭點去。
古丁本能地想要出手反擊,卻想起剛纔奧爾德斯的話,手上的動作被他硬生生止住,而奧爾德斯那一指也點中了古丁的額頭。
就在奧爾德斯的手指與古丁額頭觸碰的那個剎那,奧爾德斯頭頂一道血色陣紋快速凝聚成形,陣紋朝着下方射出一道血紅色的光束,將他徹底籠罩了進去。
血色光束照耀之下的奧爾德斯,身體開始緩緩自動分解爲金色的光點,被頭頂上方的陣紋吸納。
而古丁被奧爾德斯指着的額頭位置,也出現了一道和奧爾德斯頭頂一模一樣的陣紋,只是小了許多倍,在古丁的額頭位置靜靜旋轉着。
古丁一開始還以爲奧爾德斯是攻擊自己。但他很快感覺到,奧爾德斯這一指並不是攻擊。而是類似於契約的東西。
囚籠之外,馬尾男臉色劇變,正欲出手阻攔,卻被投影中的那名山羊鬍老者喝住。
“你現在出手也遲了,那個擁有洪荒戰體的小娃娃已經活不了了。他將自己獻祭給了那個叫古丁的小娃娃,不管獻祭是否成功。他都會成爲祭品。這是天道法則。天道法則不可忤逆,即便是今天有君王在這裡也無能爲力。還不如讓他成全那個叫古丁的小娃娃……”
“可是,洪荒戰體的事情……”馬尾男滿臉難色。
“獻祭就是貢獻某些寶貴物品,被獻祭者接納之後,就會形成一個不具備強制性的契約,讓被獻祭者爲獻祭者達成某個願望。那個叫奧爾德斯的小娃娃對古丁小娃娃獻祭了自己的生命,他的一切都會貢獻給古丁小娃娃,包括他的記憶,他的傳承。甚至他的血脈,都無一例外。洪荒戰體,會被古丁小娃娃所繼承。凡事講究緣分,你戰神族爲了洪荒戰體費盡心思。最終卻還是爲別人做了嫁衣裳。只能說明你們戰神族與洪荒戰體無緣,這就是命中註定的事情。”
山羊鬍老頭說着,轉身過來,目光灼灼地看向了馬尾男,“今日獻祭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告訴戰神族,要不然只會釀造出另外一個悲劇。”
馬尾男看了一眼囚籠之內的情景。奧爾德斯沐浴在血光之中,身體在崩解,但他沒有絲毫畏懼,反而臉上帶着滿意的笑容。看到那笑容,馬尾男緩緩閉上了雙眼,半晌過後才睜開,衝着山羊鬍老頭點了點頭,“老師,我知道了,一切從奧爾德斯這裡開始,也讓一切在奧爾德斯這裡結束吧!我會向家族回稟,奧爾德斯在這一戰中身死。”
山羊鬍老頭這才扭頭看向了紅裙女,還沒等他開口,紅裙女就主動點頭,“易大師,今日之事,我不會向任何人透露的。我只看到奧爾德斯與古丁一戰,最終戰敗身死。”
山羊鬍老頭摸了摸鬍子,又朝着囚籠之內的兩人看去,沉默了片刻之後再度開口,“等那個古丁小娃娃抵達主位面之後,帶他來見我一面。”
聽到這話,馬尾男愣了一下,忍不住問道,“那黑色魔臉……”
“洪荒時代血脈排行榜上第十二位的,是一張血色魔臉。至於黑色魔臉,我沒有找到相關信息,不過就剛纔一戰來看,黑色魔臉應該只會更強。”說這番話的時候,山羊鬍老頭依舊目不轉睛地盯在囚籠之內的古丁身上,沒有絲毫挪移。
“我明白了,到時候我會安排的,老師請放心。”馬尾男沒有再多問什麼。
“既然沒有其他問題,我就掛斷通話了。”山羊鬍老頭這才轉過身來,他似乎並不在意囚籠之內的結果。瞥了一眼馬尾男和紅裙女兩人,他的身形這才緩緩淡去。
馬尾男與紅裙女對視了一眼,也沒有再交流,而是默默看向了囚籠之內。
囚籠裡,奧爾德斯的身體已經消散得只剩肩部以上的位置。
古丁似乎想起了什麼,連忙喊道,“你的遺願是什麼?!快告訴我!”
“在知道自己是初代戰王的後裔之後,我的願望一直都只有一個,那就是——重振戰王血脈,建立一個堪比戰神宮的不朽聖地,讓先祖在九泉之下爲我感到驕傲!”
“你若真想幫我,就在主位面建造起一個堪比戰神宮的不朽聖地,將我的傳承,還有戰王先祖的傳承交給合適的人,讓他們將這兩份傳承一直流傳下去!”
這番話,聽得馬尾男身軀一震。“他到死,都沒有怨恨過我戰神族……”
“真是個單純的孩子……可惜了……”紅裙女在一旁也是輕聲嘆道。
“那幫老頑固,在這件事情上,真的錯得離譜……”馬尾男也是搖頭一嘆。
囚籠之內,古丁默默點頭,他原以爲奧爾德斯會讓自己幫忙復仇,卻沒想到對方的豁達到了這種程度,竟然沒有絲毫怨恨。“我明白了,你的遺願,我會幫你滿足的。”
“謝謝……與你一戰,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愉快的事情,謝謝你……”
奧爾德斯的身體在說完最後一句話之後,徹底消散,而古丁最欽佩的是,他留下的最後一個表情,是滿足的微笑。
“與你一戰,也是我從出生到現在最愉悅的一次,也謝謝你……”古丁低聲喃喃道,不管奧爾德斯聽不聽得到,這都已經不重要了。
奧爾德斯身體消失之後,化作的金色光點都徹底被上空的血色陣紋吸收了進去。
陣紋將金色光點完全吸收之後,體積開始快速縮小,然後朝着古丁額頭位置的紅色陣紋印了上去。
兩道陣紋在古丁額頭之上,一快一慢旋轉了數圈之後,終於徹底結合成了一個,然後血紅的顏色彷彿滲透進入古丁的血肉之中,在表皮之上快速淡去。
而幾乎在同時,古丁的腦海裡便多出了無數的記憶,而靈魂空間裡,新的神通也開始快速凝聚成形。
就在古丁還在消化記憶的時候,一道聲音從不知何處傳來,“到了主位面,不要展現出戰神宮的那幾套領主級神通,更不要讓人知道現在的你擁有洪荒戰體血脈。否則,你會遭來天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