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前的地板上盡是白色的紙張碎屑,上面是破碎的字體和乾涸已久的水痕。在確定了梅琳安然無恙後,少年才留意到地板上被風吹到到處紛飛的‘雪片’,那是他出行前留下的字條。告訴那些可能會找他的人他假期要外出一段時間,有事情留言。
少女臉頰淡淡的水印讓林凌天忽然明白了事情的起因。他太大意了,忽略了這傻丫頭知道自己丟下她跑出去失蹤一段時間,心裡會如此難過。她還以爲自己永遠丟棄她呢。
上次見到她的時候,爲了讓這個小妞安心,林凌天還特意把宿舍鑰匙配給她,讓她在掛念自己的時候隨時過來玩,結果弄巧成拙了。
梅琳當時剛勤奮地練習完魔法,枯竭的精神力還沒有回覆。她相當興奮的向來朵導師討要了一個難得的假期,一股煙似地想立刻奔到她日夜思念的少年身邊。她面對的卻是空蕩蕩的寂靜和簡單冰冷的字條。這一切就像一潑冰水從頭澆灌到少女心頭的熱情上,澆滅了閃爍的期盼,留下了身心的霎時嚴寒。
單純如她,以爲他不辭而別了。純粹如她,接受不了這反差極大的空洞感。情緒的大起大落,她只知道她想念的少爺並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中同樣的位置上。落差的心情造成了嚴重的刺激,精神力的枯竭,使她的身心短暫進入一種麻木的空白狀態。她害怕從此以後就要自己孤零零一個人面對這個可怕的世界,少爺一直是她心目中神聖的心靈支柱。伴隨的支柱的碎裂,碎片的尖銳讓她覺得很痛。於是,她哭了,迷糊了,昏睡了……
倒下去,她就起不來了。乾涸的精神力因爲悲傷的情緒的壓抑,一直沒有得到很好的恢復,持續在低迷狀態。昏迷中的少女不吃不喝,不知不覺,毫不間斷地消耗着自己肌體的生命力維持着虛弱的活着的狀態。如果一直沒有人發現或者林凌天再晚一天半天回來,梅琳的境況就危險了。
推測到這一層的林凌天心中頓感一陣恐慌,他差點就失去她了。
無比的自責在拷問着少年的內心。自己讓梅琳學會獨立的決定真的錯了麼,他憑什麼要求一個花季少女死心塌地、一生一世都陪伴在他這位冒牌貨身旁。他的福氣都是來自卡倫的,他林凌天有什麼資本心安理得地享受這一切。他也知道梅琳的依賴和忠誠來自這個世界的奴化教育和訓練。
林凌天來自一個現代的文明的社會,雖然這個社會上也存在不公平和很多不爲人知的黑暗,但是總的生活氛圍還是好的,自由平等仍是那個大體和平的社會的主旋律,因此打上這種觀念和印記的外來靈魂一直希望給梅琳一個自由幸福的人生。而不是用少爺的身份束縛她本應燦爛美好的一生。
他一直都認爲梅琳之所以對他有這麼深的依戀,全因爲卡倫的緣故,全因爲他外表披上的身份的緣故,全因爲她的世界都被限制在他製造的無形牢籠裡,全因爲她所接觸到人的稀少。他也曾經酸酸地想過,如果梅琳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他會不會故作大方地放開拉着他的柔軟小手,送出他自己並不真誠的祝福。
人就是如此自相矛盾的。
想着想着,少年忽然想通了,不是梅琳傻,而是自己太傻了。少年笑了,在剛纔還浸染在愁緒中的臉上綻放了。他笑得分外溫柔。他的溫柔都爲牀上恬靜地隱匿在夢鄉中的純潔精靈盛開了。他輕輕的握住慢慢恢復暖意的小手,微笑着吻上了那微張的小嘴。
林凌天自問不會乘人之危,僅僅爲情不自禁,更何況身後桌子那‘我懂得’的灼灼目光的注視之下的確使他如芒在背,萬分不自在,不過也喚醒了他動情中的理智,讓他硬生生地停住下一步動作。
感受到了脣裡熾熱的攪動。少女嚶嚀一聲下意識地吮吸其闖進來溫暖溼滑的外物。空氣的迅速流失,讓睡夢中的她開始了撩人的輕喘。
林凌天在大學時代曾經換過幾次女朋友,他練就了不錯的技巧。舔舐着那份甘甜,身體的變化讓他不自然地皺起了眉頭。身下的少女似乎也感覺到了異常,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純淨的眼眸。
眼前熟悉的放大的俊臉讓她差點叫出來。可是她卻猛然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因爲被堵住了。俏臉頓時如桃花般粉色斐然。直到她極度缺氧,交纏的晶瑩纔在藕斷絲連中分開。
“少爺!”喘息着的輕聲呼喚,帶着半點喜悅、半點怯弱、一絲難以置信、一絲委屈難過。
“什麼也別說,我是不會丟下你的。”少年寵溺地輕撫小女僕的臉頰,“一輩子也不會。”最後那句話通透了他無容置疑的堅決。
氣氛頓時變得旖旎無比。
體內欲熄欲滅的火焰有死灰復燃的趨勢。這時候的越界不是林凌天想要的。梅琳的身體剛恢復,而且他現在還無力去承擔那份責任。他想讓眼前的少女眷念的是他本人而不是卡倫的外表和記憶。總有一天,他會向她坦白這一切,讓她自己做最後的抉擇。不過無論最後結果是怎麼樣,他都霸道地獨自宣佈要佔用她的一輩子。
“你這丫頭這麼可愛,我怎麼捨得丟下你呢?”林凌天的表情從剛纔的嚴肅認真變得挺挑搞怪起來。瞬間破壞掉了比夏月還有高的氣氛溫度。如果炎者知道有‘盜版’一詞,一定會瘋狂叫囂道:“主人盜版了我的超級泡妞表情,強烈要求賠償版權費……”
林凌天惡搞、拙劣的模仿讓梅琳不知所以地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
“不過,偶爾我因爲一些事情不在你身邊不算是丟下你,以後遇到這種情況不準難過,知道麼,要乖乖地等我會來。嗯,要笑着,像現在那樣……”少年習慣地用食指輕輕地彈了一下少女的光潔的額頭。
“嗯。”梅琳笑靨如花,不住地點着精緻的腦袋。
“現在是什麼時候?”少女忽然記起什麼驚呼起來。
從林凌天那裡知道答案後,梅琳擔憂地說:“我怕萊朵導師會擔心和生氣……”她的囁囁的聲音越來越低,透出一股心虛。
“別擔心,少爺我陪你去道個歉。”林凌天安撫道。
短暫的休息過後,少年與少女離開了寂靜無人的宿舍。
只留下一直被當成透明的一獸鬱悶地趴在那張殘破的桌子上。“胡嚀哪啦 !帥氣的迷倒萬千女性的本座竟然被忽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