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會戰兵力八十萬對六十萬【拜謝!再拜!欠兩更八千字版】
汴京
興國坊
齊國公府
齊國公已去上朝。
用飯的廳堂中女使垂首肅立。
有早晨的鳥兒在院子裡的樹上啾啾的叫着,和遠遠傳來坊市唱賣吆喝聲,一起襯得的廳堂越發安靜。
平寧郡主一個人坐在桌前細細的吃着早餐,桌子旁的貼身嬤嬤端起菜碟,將其中的菜品勻出一些,裝到另一個瓷碟中。
勻好後的瓷碟,則被貼身嬤嬤放進了一旁女使捧着的食盒中。
在這安靜的氛圍中,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
很快,小廝不爲的身影出現在了廳堂門口,邁步進來後躬身拱手道:
“娘娘,小公爺今日起的有些晚了,說趕着去盛家,早餐便不吃了。”
平寧郡主放下筷子,看着門口的不爲沒有說話,廳堂中再次陷入了安靜之中。
隨之,不爲躬身更深了。
待一旁的貼身嬤嬤將食盒蓋上,平寧郡主這才淡淡的說道:“拿着,讓衡哥兒路上吃。”
“是!娘娘!”
說着,不爲伸出了雙手,待嬤嬤將食盒放在他手上,這才倒退着離開了門口,轉身快步朝院兒外走去。
看着不爲消失,平寧郡主這纔拿起筷子繼續用早飯。
飯後,
平寧郡主搖着精美的團扇出了廳堂,身後跟着十幾個女使緩步在國公府中轉着。
走了沒幾步,有管事婆子手中捏着精美的帖子快步過來。
福了一禮,將帖子遞給平寧郡主身邊的貼身嬤嬤後,又快步離去。
貼身嬤嬤看了眼帖子上的名諱:
“郡主娘娘,萊州高家的帖子。”
聽到貼身嬤嬤的話語,搖着的團扇在平寧郡主懷裡停了一剎,繼續動了起來。
隨即平寧郡主伸出手接過了帖子。
看完帖子後,平寧郡主淡淡道:“這高家祖上在先帝時配享太廟,既與柴家有親,還和咱家老國公有舊,備份厚禮送去吧!”
“是,娘娘!從萊州到皖西,都靠近荊王封地了,這嫁的可真夠遠的!”
平寧郡主嗯了一聲後道:“備車,我去宮裡看望下母后!”
興國坊往南的路上,
齊衡正在車中吃着早飯。
“公子,下次您早點起!困了,路上咱們還能睡會兒!今日郡主娘娘是壓着怒氣的。”
“我這不是知道徐侯的捷報後太高興了麼!不爲,懂什麼是三面包夾之勢嗎!!”
這時,車廂外的車伕的聲音傳來:“小公爺,小的要勒馬了!”
“王鬍子,怎麼了?”不爲問道。
“不爲小哥,前面開封府衙門門口附近有捕快擋着了路了,好像是府西司獄在押送犯人。”
聽到這話,不爲掀開了車簾一角,正看到不遠處有幾個帶着沉重的枷鎖、臉上刺字的犯人正在走出街口。
有罪犯的親人正圍着解差,遞東西、送銀錢。
說話的時間,馬車停了下來。
車伕王鬍子看着這幫犯人:“嘖嘖嘖,不知這些犯人是刺配多少裡,戴着枷鎖,可有罪受咯!”
車中的齊衡看了一眼後,擺擺手,示意不爲放下車簾。
待犯人通過後,
齊家的馬車就要朝前走的時候,圍觀的路人又堵住了道路。
車外傳來了路人的問話聲:
“差爺,聽說勇毅侯在北面打了大勝仗,今日會不會放人啊!”
“是啊!差爺,上月拓西侯打勝仗的時候,可是放了一些人的!我家二虎他.”
有不耐煩的聲音喊道:
“哪兒那麼快!散了散了!”
“別在這兒礙事!”
“看不到擋着國公府的車駕了?”
隨後,這個聲音又立馬換成了討好的語氣:“喲,王六爺!您這邊走!”
車廂中,齊衡輕擡了一下下巴。
不爲在車門後道:“王鬍子,公子說賞。”
“是!”
“小公爺賞你的!接着。”
隨後,車外銅錢的碰撞聲響起,獄卒接過拋來的一串銅錢,又是道謝的喊聲傳來。
車聲轔轔,
吃飽了的齊衡打了個哈欠後,在車上眯了一會兒。
到了盛家門口,聽着街上報時的喊聲,齊衡和不爲趕忙下車,快步朝書塾院子走去。
還沒進到書塾院子,齊衡就聽到了開懷的笑聲。
進門後,只見徐載靖、長柏、顧廷燁和載章四人站在門口,各自手中的摺扇搖的飛快,臉上滿是笑容。
齊衡趕忙拱手招呼,加入到了白高國覆滅之期的討論中。
辰時末(上午九點)
太陽升起,
曬的人有些不舒服。
汴京西南,
外城載樓門外,
一隊刺配的犯人帶着重重的枷鎖走到了城外,在解差的喊聲中,走到路旁樹蔭裡休息。
這幫人在獄中還感覺不出什麼,但戴上這重重的枷鎖,才走了不到十里路出城,所有人的脖頸附近便已經被磨破。
傷口加上汗水,歃的生疼。
帶頭的解差面帶玩味的看着這幫犯人,正要下令重新啓程的時候,有捕快騎着馬兒來到了城門外。
一番交談後,押送的解差點頭不迭。
犯人中有人面帶喜色和期盼,開始面帶興奮的交頭接耳說起了話。
不一會兒,
解差拱手送走了傳令的捕快後,走到了衆犯人前面。
“呵~忒!”
解差吐了口口水後,看到衆人看過來,他朝天拱了拱手道:
“聖人仁厚!”
“勇毅侯在北方打了大勝仗,你們這幫該死的頑囚,也能蹭到些福氣。”
“來人!重枷給換中枷,中枷換輕枷,輕枷換成手枷!”
“換好後等着衙門裡的吏員來給你們換封條!”
看着犯人高興的神色,這解差繼續道:“你們別高興太早!府尹大人也說了,押解途中,你們中誰敢異動”
“哼!立殺不赦!”
說着,解差掃視了一下衆犯人。
看的某些眼中有異色的犯人低下了頭了。
積英巷
盛家書塾
角落裡最後一排的明蘭擡起頭,朝前看了一眼心情大好,聲音有力的講着長楓課業的莊學究,後將手中的毛筆在硯臺邊掭了掭,繼續在字帖上寫着。
“謝,謝學究教誨!學生謹記”
同樣坐在最後排的長楓站起來,面帶愧色的拱手說道。
第一排的墨蘭皺着眉,回頭有些責怪的看了哥哥長楓一眼。
當和齊衡不小心對視了一眼後,墨蘭又趕忙笑了一下,回正頭,有些不自在的捋了捋自己耳邊的頭髮。
看到墨蘭這個樣子,中間的如蘭直接翻了個白眼,嫌棄的撇了撇嘴。
莊學究頷首:“嗯,坐下吧!”
說完後,莊學究拿起放在桌上的摺扇,心情大好的在桌案前走了幾步,面帶笑意的同自己的學生們對視了一眼,道:
“方纔我進院子的時候,正好聽到你們在說白高國之事說的甚是熱鬧!此時課業已經講完,咱們繼續論一論.”
“這白高國能堅持多久!爲何!長柏,你先來!”
長柏站起身拱手道:“是,學究!”
“學究,學生以爲白高國還能堅持三年!原因有這幾條。”
“其一,雖自皇子誕生那年算起,陛下采納王韶王大人的河湟開邊之策已有十年,但白高國值此存亡之際,必會興全國之兵與我大周死戰。這般兩國數十萬大軍對戰,百萬人廝殺,非一朝一夕可滅其國!”
“其二,學生以爲,陛下定會吸取繼位之初與白高國大戰先勝後敗之經驗,此番必會穩紮穩打,雖拓西侯攻宥州路、勇毅侯滅黑山威福軍司,可宥州路、黑山威福軍司其兵力加起來不過四五萬人,白高國並未傷筋動骨。”
“其三,北遼有金國之患牽扯,必然不願我大周收復白高故地除我大周西北之掣肘!如之前北遼使節在南御園與我大周共商征討白高,卻也並未出多少兵。
此時白高國或許已經出了國書,求北遼作中調停!北遼西南招討司或會出兵威脅我大周河北兩路!”
“其四,白高國雖有內亂,但因北遼在側虎視眈眈,我的大周拖了一年纔開戰,白高國也平穩了一年。”
“故,學生以爲至少還要三年。學究!”
莊學究擺了擺手示意長柏坐下後,道:“載章!”
徐載章起身道:“學究,學生覺得或要兩年,理由與長柏無二!但畢竟如今白高國內亂,三年時間是用不了的,學生以爲兩年就夠了!”
莊學究擺手示意後,道:“衡哥兒?”
載章坐下,齊衡起身,拱手道:“學究,學生和章大哥的看法相同。”
“廷燁?”
齊衡坐下,顧廷燁起身,拱手道:“學究,學生與長柏看法一致。但有一處長柏說錯了!”
莊學究:“哦?”
聽到此話,長柏也疑惑的看向了顧廷燁,眼中示意顧廷燁說出他那裡錯了。
顧廷燁在學堂中環顧一眼,繼續道:“昨日我看家中邸報,北遼西南路招討司不是或會!而是已經出兵了。”
聽到此話,學堂中衆人面色都不太好看。
學究示意之下,顧廷燁坐下,長楓站了起來,附和了顧廷燁的說法。
沉吟片刻後,莊學究道:“載靖?你覺着如何?”
徐載靖起身,看着回頭看向他的長柏、顧廷燁等人,面帶笑容拱手道:“學究,學生以爲長柏、兄長和燁哥兒三人所說都是有理的!但卻忽略了一些事。”
聽到此話,莊學究眼睛一亮:“哦?講一講伱想的!”
徐載靖拱手應是,繼續道:
“學究,長柏其一所言不錯!”
“但是,長柏所說其三,卻忽略了一件事!雖然因爲北遼國虎視眈眈白高國獲得了一年的喘息之機,但我大周何嘗不是備戰了一年?”
聽到此話,學堂中衆人紛紛點頭。
徐載靖繼續道:
“十年前白高國對河湟之地的蕃族部落從來都是屠殺掠奪,不少部落都與白高國有世仇!而我大周河湟開邊之時,大周兵鋒甚利,王大人又策略得當,征討、招撫、興商、辦學,十年來熙河路日益興盛,每年單是商稅便有八十萬貫。”
“熙河路又有正兵、蕃兵共有六萬多,其中騎軍甚衆!去年朝廷又徵募成都府五萬士卒補充,湊足十一萬。而白高國甘肅軍司,全部徵召軍力不過四萬!”
“去掉白高國西邊防着回鶻的兵力,白高國正面不過三十多萬的軍力,加上甘肅軍司算四十萬!”
“而我大周,拓西侯曹老將軍麾下經過去年的補充,就有西軍近四十萬!父.勇毅侯麾下有兵八萬,去年秋天,汴京禁軍、英國公、寧遠侯又湊足了一萬騎軍補充!”
“兵力六十萬對四十萬!優”
徐載靖及時止住自己插旗,道:“雖然白高國軍力損傷不大,但如兄長所言,白高國之前其內亂波及甚廣!”
“與李姓宗室關係密切的家族,被殺者甚衆!!”
“就如同一個人換了腦袋後再指揮手足,定然艱澀!白高國的凝聚之力較之以前,會所降甚多!”
“白高年輕一代的傑出將領又.”
一旁的顧廷燁插話道:“又被靖哥兒你給廢了幾個,投了我大周幾個!”
徐載靖點頭,道:“燁哥兒說的是!”
“而且這幾個降將中有騎軍將領、步軍將領,皆與白高梁乙家有血海深仇!如今多在拓西侯、勇毅侯身邊作參謀軍事.”
顧廷燁又插話道:“是了!對面將領一撅腚,咱們就知道他們要.”
“咳!”
長楓咳嗽了一聲,顧廷燁趕忙止住話頭。
徐載靖瞅了顧廷燁一眼:“一失一得之間,也能讓我大周軍隊知己知彼!”
“還有就是,李姓宗室統領白高國多年,而唯二的正統繼承人就在我大周這邊,有他們二人在,招降守軍,想必不會很難。”
“至於長柏、燁哥兒所說的北遼西南招討司.”
“嗤!沒金國的時候,駐紮河北兩路的英國公、寧遠侯都敢和他們硬碰硬,何況現在!”
聽到此話,顧廷燁一下挺起了腰桿點着頭。
莊學究扶着鬍鬚,笑道:“所以,靖哥兒以爲是多久?”
徐載靖拱手:“學究!學生倒沒有定論,但.明年乃是陛下整壽之年!”
“嘶!!!”
聽懂了徐載靖的話裡的驚人之意,學堂中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看着衆人驚訝的樣子,徐載靖在內心暗自說了句:還有一位叫兆泰峰的大叔在垂環司貓着呢。
“這未免太過樂觀!”
徐載靖拱手:“學究說的是!”
莊學究點頭,揹着手道:“都休息一下吧!”
說完,學究坐回了桌後,抽出了一張紙開始寫了起來。
寫完後,學究將紙摺好放進了信封中,又在信封上寫了‘府尹大人收’幾個字後,將信封放到了桌案一邊。
這時,學堂中響起了顧廷燁的聲音:“長柏,你說要是那個白高國的親王沒死,樑乙家還會謀白高國的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