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送大半來! 我要做香!和最後一個【拜謝大家支持!再拜!】
吳大娘子看着謝夫人的樣子,
輕輕的拍了拍自己挽着的謝夫人的手,
笑容越發的和煦。
然後吳大娘子又滿是得色的和孫氏對視了一眼,
還挑了挑眉。
轉頭之間吳大娘子就看到了停在一旁馬車上,
馬車上蒙着的棉被下,豎着放了不少比碗口還要粗些的,大概一尺多高的綠色竹筒。
吳大娘子一愣,停下了腳步,
連帶着謝夫人也停了下來,
孫大娘子疑惑的順着吳大娘子的視線看去:
“姐姐,怎麼了?”
吳大娘子指着馬車上的竹筒,不確定的問道:
“這這裡面裝的是荔枝?”
聽到吳大娘子的話,周圍的人都愣住了。
這寒冬臘月,吳大娘子說荔枝?
只有謝家的幾人面上沒有什麼驚訝的神色,
謝夫人笑着道:
“大娘子見多識廣,不錯,這裡面的確是產自廣南西路欽州的荔枝。”
吳大娘子點頭道:
“去年在孃家兄弟來京的信中,說過此稀罕物,沒想到今日居然見到了。”
‘一馬車這麼多.’
孫氏好奇的看着馬車上的竹筒,非常好奇這裡面的荔枝是什麼樣的。
安梅低聲問謝氏道:“嫂嫂,你之前經常吃嗎?”
謝氏搖頭低聲道:“我也是今天才見到這東西,之前也就是吃荔枝蜜餞而已。”
一旁的徐載靖和樑晗、熊炎一樣的目瞪口呆的眨着眼。
謝夫人看着一旁衆人的樣子,朝着身邊的嬤嬤擡了擡下巴道:“取幾筒下來。”
說完後,謝夫人看着徐載靖望向其他馬車好奇的目光,
笑着拍了拍兩位大娘子的手,謝夫人擡了擡下巴指着車隊說道:
“最前面兩車是廣南西路特產的廣西錦,那兩車是恭城的月柿,這兩車是荔枝,後面的兩車是竹筍。”
“都是蕊姐兒父親那邊特產的東西。不值幾個錢!”
“那幾車上的東西,都拿些下來。”
聽到謝夫人的話,吳大娘子看了看孫大娘子,大有‘你這親家真是好!好闊綽!’的意思。
謝氏面帶笑容道:“娘,咱們去前面看看吧。”
謝夫人一愣,看着一旁的兩位大娘子,吳大娘子和孫氏笑着,孫氏道:
“走!走!咱們去前面,那邊兒院兒是靖哥兒的隼房.”
一幫女眷們繼續朝前走着,
陽光正好,
正是徐家遛馬的時候,
驪駒、驪駒兒子還有兩匹龍駒,四匹神俊的馬兒被阿蘭放了出來,
開始在跑馬場上散起了步,
平日裡就是這個時辰,
去年春節後徐載靖得的龍駒謝夫人是沒見過的,
“真是好俊的馬兒。”
吳大娘子道:“那個黑亮的,是陛下賞的”
女眷們順着徐載靖經常早上走的過道,
進了內院,
一邊看着之前盧宗澤外祖李家修葺的院落,一邊朝着孫氏的院子走去。
後面跟着徐載靖等三個。
到了院子,進了溫暖的堂屋,
衆人紛紛解了身上的大氅、斗篷等,
落了座,懷裡抱着老虎布偶的徐家長孫代哥兒被抱了出來。
徐載靖和徐安梅伸手,
這小孩兒不找他們倆,
謝夫人和謝家三娘伸手,許是和謝氏有些像,代哥兒反而找她們。
徐載靖撫了撫衣服,
對好奇看着他的樑晗道:
“六郎,咳,這就是血緣的關係,代哥兒定是和外祖母、姨媽親的。”
徐載靖語氣十分肯定的說完,
他身後侍立的女使青草,隱蔽的撇了撇嘴:‘公子,您怕是忘記了昨晚您幹了什麼!’
樑晗看着女使抱上來的幾盤荔枝,他咂了咂嘴:‘他不是你侄兒麼?’
不過他沒敢說。
盛着洗乾淨的荔枝的果盤被女使放在了桌子上,
徐載靖看着還有着清香的荔枝,
隨手拿起三四個遞到了身後,青草趕忙伸手接過放在了兜裡。
樑晗一臉驚駭的道:
“靖哥兒,你對女使這麼好的嗎?”
“這般品質的荔枝,放在市面上,五貫一顆有的是富戶買.”
徐載靖疑惑的看着樑晗,
這時,
青草剝好的荔枝果肉遞到了他嘴邊,
徐載靖張開嘴吃了進去,
味道很不錯!
樑晗咬着嘴脣,低下了頭,認真剝着荔枝皮,他小廝釣車在外面站着呢。
過來一會兒,
徐家女使又將切成塊的,有着白色糖霜的柿子餅端了上來,
這東西便沒有剛纔的荔枝罕見了,汴京聞名的李和家水果乾果鋪就能買到。
在逗弄代哥兒的歡聲笑語中,到了飯點兒,
徐載靖兄弟陪着樑晗和熊炎坐一桌,女眷們坐一桌。
菜繼續上着,
“公子,這菜裡用的是謝夫人帶來的筍乾,廚司剛作出來的。”
徐載靖點了點頭,對着客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然後對着放好菜盤的青草道:“讓花想她們倆來”
樑晗眼睛亮了起來。
“來拿兩顆荔枝,吃着玩兒。”
樑晗眼睛又滅了,他還以爲是來滿酒端菜呢。
青草笑着福了一禮:“是,公子。”
一旁的熊炎舉着酒杯道:“三郎,五郎,六郎,來,喝一杯!”
徐載靖笑着幹了一杯。
這頓飯算是家宴,
順道完成了謝三姑娘的議親之事,
不止是徐載靖他們這桌,
大娘子、姑娘們的席面上也喝了些酒,滿是歡聲笑語。
未時(下午兩點左右)後
撤了席面,
大娘子們喝着消食的飲子,說着些汴京的比如什麼韓家庶子在重陽節,結交的女子出身問題啊
比如那女子的姐妹,因爲她找不到人家啊,
作爲專業人士,吳大娘子的消息靈通和真實度是毋庸置疑的。
孫氏則是說着勇毅侯來信,稱讚戶部採買的油布質量出衆等等。
聊到下午,
大娘子們起身,
朝着馬車走去的時候,吳大娘子低聲和謝夫人商量着熊謝兩家大概什麼時候過草貼。
在金黃色的午後陽光中,
客人們告辭,
女眷們送到二門,
徐載章和徐載靖則是送到了大門口。
回去的馬車中,
樑晗懷裡還捧着一籃子的荔枝、竹筍和柿餅道:
“大娘子也不說多給些”
吳大娘子點着他的腦袋道:“傻小子!徐家剩下的是要送到宮裡的!”
樑晗一愣。
說完吳大娘子感嘆道:“這謝家倒也真厲害,居然真能讓他們琢磨透了這手藝。”
“娘,那謝家怎麼不自己獻上去。”
“謝家獻上去能得什麼?比得上讓徐家更得聖眷還要好?不想想代哥兒是誰的兒子?”
樑晗:“哦”
真定府易家不過是個武官,
鄭家的則是個庶子,
而徐家則是侯府嫡長孫
投資誰家,一目瞭然。
客人們離去後,
日頭愈發西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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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載靖和兄長回到了孫氏的院子,
還沒坐下,
就有女使來通傳道:“大娘子,又有謝家的三大車東西送來了。”
孫氏看着長媳,笑着嘆了口氣道:“先收起來吧。”
“靖兒!你請着娘娘的令牌,留下三筒給顧家、盛家,其餘的送到宮裡吧。”
“除了荔枝,別的宮裡也不稀罕。”
徐載靖躬身拱手道:
“是,母親!”
查看了半個時辰後,
很快,曲園街兩架馬車駛向了皇宮方向。
日頭已經觸地,
皇宮側門,內官和禁衛一同驗令牌的時候,
也已派人飛速的跑向了帝后所在,稟明徐載靖的來意。
很快喘着粗氣的小內官在徐載靖身邊道:
“五郎,陛下和娘娘讓您到殿裡”
“帶上筒荔枝。”
徐載靖點頭,從馬車上抱了兩筒荔枝下來,交到了禁衛手中。
“謝五郎體諒,請。”
一行人朝着帝后所在的宮殿走去。
而馬車則是被停在了外面,
一羣內官和女官列隊而來,將馬車上的竹筒抱到了皇宮地下的儲藏室內。
宮殿內,
徐載靖到的時候,
日頭落了山,
殿裡掌了燈
徐載靖對着正在同帝后用餐,
自己用筷子,嘴角還有飯粒的皇子趙枋笑了笑。
“吃飯了麼?”
徐載靖趕忙躬身道:
“回陛下,中午吃得多,不餓。”
“再擡個桌案來。給他添一副碗筷。”
徐載靖:
“謝陛下。”
“吃吧,別拘着。”
“是,娘娘。”
看着徐載靖如同是一個桌面餐盤清理大師一般的吃飯速度,
侍候的內官不時的就要來給他添飯,
趙枋也比平日裡多吃了一碗飯。
看的皇帝直樂,
而皇后嘆了口氣後,低聲吩咐女官備上消食的飲子。
徐載靖隱蔽的打了個飽嗝,宮裡的飯菜的確好吃。
宮殿裡,
吃了飯幾人合着甜甜的山楂冰糖飲子,
過了大約一刻鐘後,
皇帝則是看了看大內官遞過來的帖子後道:
“怎麼只有荔枝?筍乾和柿餅呢?”
徐載靖:“呃回陛下,家裡以爲”
“也送一半來。”
“是!”
“不,大半!”
徐載靖低頭應是。
“去吧!”
徐載靖躬身應是。
和趙枋一起走在出宮殿的路上,
趙枋低聲道:“靖哥兒,你不該搬父皇那麼多寶劍的.”
徐載靖低聲道:“嗯,殿下說的是,不該搬這麼多.”
前面內官打着燈籠快步走着,
來到宮殿門口,徐載靖躬身拱手道:“殿下,請留步。”
徐載靖出宮後的兩刻鐘後,
皇宮側門打開,
一行穿着冬衣的禁軍懷中鼓鼓囊囊,他們騎着馬兒出了宮,
隨即散開,朝着汴京各家勳貴奔去。
南講堂巷的榮家和附近的柴家離得近,
禁軍的馬兒到的也早。
迴雪院,
榮飛燕正在舉着箭矢玩着投壺,
一旁的細步陪着,
桌上還有當做獎品的滴酥果子。
屋外一陣喧譁後,
正當榮飛燕好奇的時候,
榮家的內院兒的女使就端着一個盤子來到了門口。
“姑娘,宮裡賞賜的新鮮水果。”
“進來吧,什麼新鮮水果?咱們家裡不缺這東西。”
凝香說着去外間,說了幾句話後,將盤子拿到了裡間,
榮飛燕看了一眼後,繼續玩着投壺,問道:
“嗯?荔枝?宮裡哪兒來的?自姐姐入宮,倒是第一次見!”
“回姑娘,宮裡來的人說,是勇毅侯家獻的。”
“啪”
箭矢飛的偏出投壺兩丈多遠。
榮飛燕拍了拍手道:“放桌上吧。”
吧唧吧唧
兩個女使一人一個,
其餘都進了榮飛燕的嘴裡,
看着正在收拾殘局的細步,榮飛燕道:
“荔枝殼別扔!”
“荔枝殼別扔!”
柴家,
亮黃的燭光下,
女使雲木聽着柴錚錚的話語,
她疑惑的與另一個年紀小些的貼身女使對視了一眼,
然後看着自家姑娘道:
“啊?姑娘?”
“這雖然是徐家進獻,宮裡賞賜的,不用這樣吧?”
柴錚錚走到雲木跟前,
將最後一個剝好的荔枝塞進她的嘴裡道:
“讓你留,你就留!”
說着,柴錚錚揹着手轉身走到甲冑木偶身前道:
“本姑娘,要留着做香!”
榮家,
榮飛燕坐在燭光前,正用小刀修着荔枝核,
一旁的細步整理着荔枝殼,
想着自家姑娘方纔說的話,
她看了一眼凝香道:
“這荔枝核,也能入香嗎?”
凝香皺眉道:
“能嗎?”
榮飛燕在一旁道:“能入藥!”
興國坊,
顧廷燁院兒,
一個黑影悄悄的來到了他屋裡,
“哥!哥!伱荔枝還有嗎?”
一個荔枝殼從牀上的帳幔裡扔了出來,
“自己過來拿!”
“咚咚咚”
廷熠快步跑了過去。
“你輕點走!讓母親聽見,咱倆有的罪受了!”
廷熠點頭不迭。
掀開帳幔後,
廷熠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看着自家大哥懷裡的大竹筒道:
“哥,你這不是宮裡賜的,是嫂嫂家送來的,你怎麼”
“噓噓噓!”
顧廷燁趕忙豎起手指道:
“我吃完再把荔枝殼塞回去,然後在竹筒上扣個洞”
顧廷熠眼睛一亮:
“這樣,常嬤嬤就以爲是老鼠偷吃了!”
“聰明!”
顧廷熠:“嘿嘿嘿。”
“喏!吃!”
顧廷熠:“吃常嬤嬤!”
顧廷燁哂笑道:“我說廷熠,你哥我玩過的套路,你還.嬤嬤!”
常嬤嬤就着屋外的燈籠光,快步走了過來道:
“低聲些!!!我的哥兒!姐兒!”
“真是一個娘生的!姑娘她小時候,就因爲吃荔枝吃太多的肚子疼!”
“你們這兩個小祖宗.”
說着常嬤嬤從顧廷燁懷裡奪過大竹筒,
掂了掂分量後,恨恨的點了點兄妹二人。
“嬤嬤,我說都是哥哥吃的,我只吃了一個,你信麼?”
常嬤嬤:“信!”
廷熠正要伸出手討要,
常嬤嬤道:“信你纔怪!”
說着,常嬤嬤走出了屋子。
兩刻鐘後,
主母院兒,
白大娘子正看着桌上的賬冊,
她一伸手,從旁邊的碗裡拿出了剩下的一個剝好的雪白荔枝,
一旁,常嬤嬤正語重心長的說道:
“姑娘,你都當孃的人了,少吃些.”
“你知道,我懂些醫理,真不能吃了,”
白大娘子伸出手:“最後一個了!”
常嬤嬤:“姑娘可說話算話!”
白大娘子吐出了一個荔枝核:
“最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