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炸,收工!”
隨着“啪”的一聲,青年將手中的最後兩張牌拍在了桌上,經過了一番智力與計謀的角逐,他已經徹底融入了這個團隊,併發自內心地把這間屋子裡的所有人當成了自己的牌友。
在第一屆鬥邪惡組織比賽中,青年憑藉過人的智慧和幸運奪得了第一名。
宋嵐不動聲色地緊隨其後,獲得亞軍的同時,還贏下了一筆200瓦的晚飯錢。
但其他人似乎對於比賽的結果並不滿意。
尤其是榮獲季軍的老虛選手。
他的眉毛都緊鎖在了一起,“這、這不對吧。”
按照玄學慣例,他應該拿下第一屆比賽的冠軍並久違體驗到超越宋嵐的喜悅纔對,其中宋嵐倒是遵循了玄學定律,在第一屆比賽中居於亞軍。
問題在於……
這個青年又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你什麼名什麼姓,在如此重要的賽事中奪冠真合適麼?
當然,也有其他的選手對於賽制表達了疑問,比如來綠洲旅遊遭到兄弟會綁架的姑娘,或許是還未從詐騙團伙陰影中走出來的緣故,在一輪遊之後,她憤然問道,“爲什麼同樣第一輪就被淘汰了,他們只輸了50瓦,只有我輸了750瓦?”
殺豬盤。
沒錯,兄弟會是這麼說的。
先是營造出比賽很受歡迎的氛圍,然後引誘那些倒黴鬼上當,從而騙取他們的錢財,在必要時,兄弟會還會安排漂亮的姑娘出現在鏡頭前,作爲噱頭推廣,和她一起被送來的其中一個姑娘就被指派了這樣的工作。
她現在嚴重懷疑自己又陷入了另一個新的詐騙團伙,說不定把她送回十七區轉機也是假的。
“這是因爲你既倒黴,而且又沒搞明白遊戲規則。”
青年作爲撲克牌愛好者,立刻站了出來捍衛遊戲的公正性,只有這樣,他冠軍的頭銜次纔有含金量,“你運氣不好只是一方面,運氣之外的運營也是比賽重要的一環,人的運氣起起落落,倒黴時將損失降至最低,幸運時則要儘可能地大撈一筆,這是撲克牌愛好者的準則。”
而這位姑娘則突出一個頭鐵。
無論底牌爛到什麼地步都毫不猶豫地叫牌,一通狂轟亂炸在手裡留下幾個這輩子都不可能出去的小牌。
倘若不是那局宋嵐是她的對家手下留情,儘可能幫她減少了一些損失,她今天輸的錢可遠遠不止這個數。
“而且你仔細想想,誰會爲了騙你750瓦從兄弟會手裡劫人?”
“……對哦,你這麼說倒也有道理,他們把我的錢都拿走了,能不能等我回家之後再把錢轉給你們?”
女孩恍然大悟。
她所提出的問題以及態度的轉變,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理解了她爲什麼會被騙到兄弟會。
“不必,這並非賭博,數字只是爲了增加比賽氣氛添的彩頭。”
作爲一名執法者,宋嵐時刻充滿了正能量。
拒絕黃賭毒,從他開始做起!
你看,就連比賽的名字都充滿了正能量。
鬥邪惡組織,聽起來就是執法者正派人士所爲。
今天大家齊聚於此只是來充分地享受棋牌類遊戲的樂趣,如果陸湘事後追查,他也能坦坦蕩蕩地告訴對方這絕不是聚衆賭博,“這場比賽所有的收益都將用於改善諸位今天的伙食。”
“哼,也罷。”
老虛雙手環胸,還是有些不太服氣,“這個比賽運氣因素佔比很重,這次算你們走運。”
他並不打算修改運氣成分。
因爲強如宋嵐,也無法左右運氣,也就是說只要在比賽場次足夠多的情況下,他總能遇到這傢伙特別倒黴的時候,這是爲了他長期在新比賽與宋嵐抗衡打下基礎。
他經歷過30多次失敗,總結經驗教訓的能力遠超常人。
隨着比賽落幕,『虛無』已然總結出了自己今天棋差一着的原因。
他和柴可、多拉格-薩弗隆天生不對付,這兩張號稱王炸的組合就沒落到過他手裡幾次!
所以他必須在第二屆賽事來臨之前,把王炸組合上的肖像更改成別人。
瓦迪姆就不錯。
雖然這隻蛐蛐已經被送去了聯合政府戒備最爲森嚴的監獄,和那些最危險的犯罪分子被關在了一起,但是他畢竟是在第37屆鬥蛐蛐大賽中幫助自己斬獲亞軍的功臣。
撲克牌上理應有他的一席之地。
威廉和《死人樂透》劇組的成員不動聲色,將一個驚人的發現保留在了心底。
這個遊戲名叫鬥邪惡組織。
許多熟悉的面孔出現在撲克牌上。
王炸自然不必多提,安潔-福斯特、菲茵-艾爾尼姆、大檢察官多米納斯和他的助手,他們的形象以撲克牌的大小依次排列,後續還混進來了一些他不認識的人。
威廉原本還未看出這些人的聯繫,直到《死人樂透》節目組的同事悄悄提醒了他一句。
這些人都死了。
職業習慣讓他們總是離死亡很近,他們曾經在節目中還提到過其中一些人的名字。
這幅撲克牌的製作讓他們細思極恐,聯想到宋嵐就是“熱心市民”的可能性,威廉不禁產生了一個讓他不寒而慄的念頭。
“熱心市民”會將那些被他處決的人以撲克牌的方式留作紀念。
而他們在比賽中所使用的,其實是一份死亡名單!
“下次比賽別忘了給我寄一份邀請,有牌局我隨時奉陪。”
青年雙手環胸,享受着冠軍的禮遇,說罷,他便看向宋嵐,“倒是你,你明顯還留有餘力吧?”
宋嵐放水的方式十分隱晦,但卻還是被他覺察到了。
“我對輸贏並不追求,重要的是能讓所有參與者都感受到棋牌類遊戲的樂趣。”
“勝之不武沒有樂趣可言,希望你能在下一次比賽中拿出真本事。”
兩人的對視讓房間內似有雷鳴閃動,《死人樂透》節目的工作人員和被綁架的姑娘一時有些發懵。
明明是一個小衆棋牌遊戲的友誼賽,爲什麼突然間有了世界級決賽的感覺?
“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牌友了。”
青年鄭重地向宋嵐伸出了右手。
撲克牌能拉進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每當他們歡迎新人的時候,就會在酒會後舉辦一場牌局,讓新人能充分享受到反抗軍之間的友誼。
而在剛纔那場牌局之中,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宋嵐熾熱的心。
“所以,我打算告訴你一個秘密。”
“沒關係,我其實早就知道了。”
宋嵐拍了拍青年的肩頭。
青年一滯——他的僞裝理應天衣無縫,宋嵐究竟是怎麼看出破綻來的?
緊接着,宋嵐話鋒一轉,安慰道,“現在是2167年,人類的性癖是自由的,即使你突然間覺醒了喜歡男人的癖好,我們也不會用戴着有色眼鏡看你。”
他在營救行動中竊聽到了青年與女孩之間的談話,他承認自己當時也和賭場經理一樣愣了好半晌。
“……很明顯你理解錯了。”
青年的嘴角抽了抽,“我的名字叫羅莎莉,這是隻有牌友纔會知道的名字。”
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宋嵐瞳孔猛然一縮。
短短三個字彷彿給他帶來無比的衝擊。
但青年理解對方的反應。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而他的牌友遍佈“外界”各地,有人走漏了風聲也並不令人意外。
“羅莎莉,這是女孩子的名字,你、你是——”
青年沒有開口,只是用平靜的眼神迴應宋嵐的驚訝。
直到,宋嵐如同連珠炮般說出了接下來的話,“你是男兒身,但性別認同是女性,沒關係,我聽說核心城區也有很多和你類似的人,他們每逢過節都會聚在一起舉辦一些活動。”
“啪——!”
這是手掌拍在額頭上發生的響動,羅莎莉眼前一黑,只能捂住自己的眼睛來抒發自己的心情。 她認爲宋嵐是一位見多識廣同時又足智多謀的人,可現在看來,他的見識要比她想象中還廣闊得多。
男兒身,但性別認同是女性……
聯合政府竟然還有一羣這樣的人,她之前根本沒有聽說過還有這種事!
羅莎莉按捺住了自己驚訝的心情,看向了與宋嵐保持了相同觀點的威廉等人,他們衝着羅莎莉微微頷首以表示自己對少數族裔的支持。
這是他們作爲節目組無法動搖的立場。
他們可以大膽調侃聯合政府的死亡人數並以此取樂,但絕對不能在公共場合反對宋嵐提到的這類人,否則他們的節目第二天可能就會遭到停播。
威廉看着自稱羅莎莉的十七區青年衝着他擡起右手,打了個響指。
天旋地轉,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的。
異樣的感覺大約持續了十幾秒,接着,驚駭填滿了他的雙眼。
威廉看見了“自己”。
就在距離他不到一米之外的地方站着,以同樣震驚的眼神看着他。
“你——”
兩人不約而同地指向了對方。
“別緊張,這是我的能力,只是舉例說明,馬上就把你們換回來。”
羅莎莉覺得,告訴這些人自己的真實名字並向他們展示自己的能力就如一場豪賭,這讓她不禁心跳加速。
這無異於將自己的軟肋暴露在對方面前,倘若宋嵐和老虛想要對她不利,那麼她便會陷入相當危險的境地。
但也有人說過,真誠是必殺技。
或許向兩人坦白自己的真實身份能夠爲她解決不小的麻煩。
他們似乎也是相當強大的靈能力者,在利益一致的情況下,一起行動也是個不錯的決定。
羅莎莉選擇相信直覺,以及曾在同一張牌桌上玩樂的友誼。
這兩者爲她帶來過許多好運。
“支配靈魂。”
老虛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嗯,如果你們是從十七區來的話……”
羅莎莉不置可否,她取出自己手機,從中翻出了一張通緝令。
黑白背景,肖像只有一個大大的“?”。
“8、8、8900萬瓦!”
威廉舌頭都打結了。
反抗軍領袖,『冥王』。
他曾無數次見到過這個古怪的通緝令,卻從沒想到對方會活生生地出現自己面前,而且還和他們愉快地進行了一場牌類遊戲!
羅莎莉剛纔便用實際行動告訴了他們爲什麼聯合政府總是無法確認她長相的原因所在。
反抗軍領袖是什麼概念?
那是經過了評議會認證的,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通緝犯之一,每一支反抗軍都足以顛覆一個國家的政權,而他們的領袖更是隻有六星救助者才能對付的敵人。
但如果轉念一想的話……
威廉覺得他必須要把這個重要的日子記錄下來。
朋友,你是怎麼知道我和反抗軍領袖『冥王』在一張牌桌上打過牌的?
這絕對是傳奇的人生經歷!
“好,很好,非常好!”
一直以擰巴形象示人的老虛兩眼放光,他擠開了宋嵐,站在了羅莎莉的面前,興奮的雙手按在她的肩上。
反抗軍領袖,8900萬瓦賞金,這就是他所說的“SSR”級別的珍希資源!
瓦迪姆是什麼臭魚爛蝦,真不熟!
他了解宋嵐的個人魅力,因此他必須搶在對方之前有所行動,“羅莎莉,我覺得你是一個可塑之才。”
“嗯。”
“支配靈魂,這是干擾型的靈能。”
爲了讓自己更接地氣一些,『虛無』甚至放下了架子,採用了“下界”人的錯誤的叫法,這足以說明他是多麼重視羅莎莉,“我對干擾型的靈能頗有研究,如何?你有沒有跟隨我學習的打算?”
這是他必須在鬥蛐蛐長草期做出的努力。
自從宋嵐燒了他們房子之後,“下界”人才凋敝,他已經有些日子沒能遇到“SSR”級別的珍希資源了。
“跟隨你學習?”
羅莎莉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當人們聽到『冥王』的名號時,往往都會流露出驚恐之色,眼前的中年男人卻是第一個一臉興奮地衝向她,還揚言要收她爲徒。
“你誰啊?”
“我老虛啊。”
『虛無』說道,“放心,選擇我作爲導師你絕對選不了吃虧,選不了上當。”
“抱歉,如果硬要選一個導師的話,我可能會選擇他。”
羅莎莉指了指退到一邊的宋嵐。
『虛無』質問道,“爲什麼!”
“因爲你的情緒太激動了,看起來像剛入行沒多久的騙子。”
她認真地說道,“他則像是擁有多年工作經驗的職業詐騙犯。”
這兩天有些疲勞,更新時間晚了一些,爭取明天調整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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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其兩百六十五:
某年某月某日週一,晚上
“你這麼一說,蚊子到的確是一羣神出鬼沒的壞東西。”
關麗麗感同身受地說道。
爲了驅趕蚊蟲,每年夏天她都會買回來一屋子的高科技產品,可是再嚴密的設備似乎都無法阻擋蚊子前進的步伐。
而且它們都會復活,並越來越多!
打死了一隻,又會冒出來好幾只。
“一想到聯合政府最強的男人也鬥不過蚊子,我心裡頓時平衡多了。”
關麗麗將調整了採訪的方向,“那麼陸部長,你作爲反情報部門的部長,能否向大家分享一下你的驅蚊心得?”
“驅蚊心得?”
陸湘歪着腦袋,滿臉的天真無邪,“爲什麼要驅趕蚊子。”
“啊,欸?陸部長難道擁有傳說中的不招蚊子體質麼?”
“不。”
陸湘搖了搖頭,“我還挺喜歡蚊子的。”
“可是它們會吸你血,給你帶來痛苦。”
“就和公司一樣。”
“對,沒錯,就和公司……咳,陸部長,這個形容很危險,會導致我們的節目停播,陸部長,能不能透露一下,你爲什麼喜歡蚊子?”
“因爲宋嵐。”
“啊?”
“每次他爲了躲蚊子,都會主動鑽進我的被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