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再遇 燃文
九月七日,因爲第二天新珠寶城要開業的緣故,所有人都忙得團團轉。徐航在落實開幕儀式和晚宴的所有細節,杜玫和張子淳在對摟裡的各商家做最後的檢查。新珠寶城所有的店面都租出去了,張子淳要求各商家開業這天必須裝修上貨完畢,好做到開門紅。
張子淳對杜玫說:“新樓需要一段時間養人氣,快則兩年,慢則五年。但是開門紅非常重要,顧客看見商鋪都開着門,貨櫃充盈,纔會有下次再來逛的**。”
杜玫嘴裡嘀嘀咕咕:“我佛保佑,讓中國經濟繁榮,貨櫃上塞滿貨物,銀行裡堆滿鈔票,馬路上排滿汽車,商場裡站滿顧客,賭場裡全是賭徒,酒店裡睡滿嫖-客。讓我的生意也水漲船高,小店門口全是過客,1o個過客有一個會逛進我店,1o個進我店的顧客會有一個人買.......南無阿彌陀佛,如果我發財,一定多上點香油錢。發大財,上大錢,發小財,上小錢,不發財,不上錢。”
張子淳暈:“你這是......威脅麼?”
張子淳對杜玫說:“現在店面全租出去了,但是半年到一年之內,會有4o%以上的店鋪易手,兩年之後,最初在這開店的能剩下4o%就算不錯了。”
杜玫於是繼續祈禱:“佛啊,讓我是那留下的4o%吧。”
張子淳笑:“你會的,你有這潛力。”
張子淳告訴杜玫,明天的開幕式上會給她一個驚喜。杜玫不知道是什麼,心頭多少有點興奮。
高平江忙了一整天,查看公司的各種情況,好在他的公司在他不在的時候只做一些常規的珠寶買賣,有副總打理;華景苑的生意有經理管着,小姐們有馮姬娜帶隊,徐航在暗地裡決策,徐航管理水平遠超過高平江,所以華景苑井然有序;大樓裝修有杜玫,招商有張子淳,兩人幹那兩塊,也比高平江自己內行。所以各方面運轉正常,高平江十分滿意,貌似比他自己管的時候還穩妥些。高平江自己一接手,公司不是暴利就得大虧,當他的副總必須有個堅強的心臟。
辛濤回學校去了。他離開北京的時候,學期還沒結束,課都是他師弟給他代的,現在回來,新學期已經開始了,系裡因爲他歸期不定又雜務繁忙,這學期沒給他安排任何課程,他自己帶的兩個研究生現在基本上甩給了師弟。辛濤鬆了口氣,理理思路,向自己老闆做了個簡單彙報,完了後,晚上又趕回潘家園。
晚上五個人又聚在一起吃飯,辛濤說:“我邀請了我老闆,還有珠寶鑑定,珠寶設計的幾位有名的老闆都來參加明天的開業典禮和晚上的晚宴。”
其他幾個向辛濤表示感謝。
高平江說:“我託黑道上的兄弟僱了一批人,明天假裝顧客的樣子來新珠寶城撐場面.......”
一語未落,徐航和張子淳都跳了起來:“叫他們千萬別來.......”
張子淳皺眉頭:“你又腦抽了。”
徐航惱火:“你希望今後天天一羣小癟三堵着商家要保護費?”
杜玫白了高平江一眼:“典型的沒蝨子抓只蝨子來放頭上。”
高平江抓頭髮:“哦,我現在就給那個兄弟打電話,叫他們別來了......嗯,叫他們幾個當頭的,今晚上去華景苑,給他們開個大包廂,我請客。”
吃完飯,大家不放心,一起趕到華景苑,那個黑道弟兄確實來了,還有他們的大哥和其他幾個頭。馮姬娜帶着幾個小姐在包廂裡跟他們周旋,高平江進去跟他們客套了一番。那位大哥十分爽氣,拍着胸脯跟高平江說今後有事儘管找他幫忙。高平江倒是沒什麼事需要幫派大哥幫忙,但是馮姬娜手下的小姐們卻很需要有人幫忙罩着,於是高平江應酬了一番退出。
高平江回到酒吧找徐航他們,卻發現昨晚上的仰凝鶯在,正在臺上給杜玫伴奏,杜玫在唱鄧麗君的那首《何日君再來》
“ 停唱陽關疊
重擎白玉杯
殷勤頻致語
牢牢撫君懷
今宵離別後
何日君再來
喝完了這杯
請進點小菜
人生能得幾回醉
不歡更何待
今宵離別後
何日君再來”
高平江奇怪,仰凝鶯並不經常來華景苑的,這麼連着兩天都來,還史無前例,昨天自己不是給了她厚厚一刀錢了麼。
高平江到徐航他們這桌坐下,見另外兩個都在衝辛濤笑。辛濤非常不好意思,正在那裡解釋:“......真的什麼事都沒有.......昨晚上我醉得那麼厲害,我能幹嘛啊。”
徐航瞟了高平江一眼,似笑非笑:“不能主動,也可以被動嘛。”
高平江瞪了徐航一眼。
辛濤急:“真沒有,她自己說的沒有。”
高平江恍然大悟:“哦,怪不得她今天又來了——昨晚上收了錢沒提供服務.......”
另外兩個男人均想:這位小姐做生意這麼講信譽啊。
“仰凝鶯不是小姐,嗯,她這個小姐是客串的......”高平江發現自己詞不達意的老毛病又犯了,“她是個平面模特。”
“她說了,她是個平面模特,最近在找拍電視劇的機會。她說,別人以爲演藝界,一脫成名,一炮走紅,其實演員那麼多,導演、製片人那麼少,不是每個都有運氣被潛的,被潛了也不是每個都能紅的......”辛濤斯斯文文的說。
徐航驚奇:“談得這麼深刻?你們什麼時候交流的?”
“吃早飯啊。”
“你們一起吃的早飯?”
“嗯,還有午飯。”辛濤發現自己在越描越黑。
其他幾個男人都怪異的看着他,過了會,高平江嘀咕了句:“愛是做出來的,情是談出來的。哥們,小心點,我昨晚上付錢的不是讓你去請她吃飯的。”
那邊杜玫已經唱完了,向臺下鞠躬道謝。仰凝鶯也停了鋼琴,跟着杜玫走下臺,兩人走到吧檯那坐着。仰凝鶯要了兩杯不加酒精的雞尾酒。
杜玫說:“謝謝。”
仰凝鶯笑:“謝謝你給我伴唱。”今天晚上是仰凝鶯給杜玫寫的紙條,叫她上臺唱歌。
杜玫笑:“這首歌,是不是別有所指啊。”
仰凝鶯笑:“沒那麼回事。你們的那位朋友,昨天晚上醉得一塌糊塗,半夜裡亂吐一通,害得我一晚上都沒敢睡。後來早晨他醒了,一眼看見我.......”
“怎麼?”
“嚇得一個翻身,‘咚’的一聲就掉牀下去了。”
杜玫“哈哈”大笑。
仰凝鶯也笑得不行:“我趕緊跳下牀去拉他。他那個緊張啊,兩手在空中亂揮:別過來,別過來。我都給她笑死了,我說:‘你激動啥啊,你褲子還穿身上呢,我也沒脫衣服’。這下,他將信將疑的掀開牀單看了看自己,嘴裡說了聲‘哦’。”
杜玫快笑抽了:“據說他還是個處,32歲的男人還是個處,你能想象麼?”
仰凝鶯搖搖頭:“不能,我這輩子都沒遇到過一個處男。”
杜玫趕緊向仰凝鶯豎起大拇指:“姐們,你真走運。處男真叫人受不了,那個笨手笨腳,那個瘋瘋癲癲,那個一觸即潰.......”
“你遇到過?”
“那是,我第一個老公。不過,他......每次都跟處男似的。”杜玫不屑的撇撇嘴,“離開他後,我才知道,什麼叫浪費青春。我一半的青春都給他浪費了。幸虧還好,沒讓他浪費我的整個人生。”
仰凝鶯笑,不語。
杜玫好奇:“那後來呢?他發現褲子還穿在身上......”
“他說他餓了,問我哪裡有早飯吃。我說,到處都有,這樓裡就有,但是肯定比較貴啦,馬路上也有,早點攤,便宜。他說他去馬路上吃早點攤,因爲他是個教書匠,收入很低。我不信,我說你看上去不像教書的,倒像挖煤的。”
杜玫驚歎:“好眼光,這小子就是個挖......凡事地下長的,他沒什麼不挖的。”
“對,他說他是做礦物資源勘探的,煤礦也去過,他說上次他去山西,在一個前不挨村後不着店的小站下了車,有個騎摩托車的上來問他是不是地質大學來的辛教授。他說是。那個男人就叫他上車。他就揹着筆記本,提着幾十公斤重的儀器箱,坐那男人後面。那個男人就這麼駝着他到礦上去了。後來他回學校,系裡的幾個同事都說:怎麼沒把你賣到黑煤窯去。他說他後來想想,還真有點後怕......”
杜玫暗暗驚奇:這兩人怎麼聊得這麼細節。
“他一個勁的喊餓,我就把他帶到馬路上吃早點。他還吃得真夠多的,六個包子,兩個雞蛋,一碗小米粥,一碟子醬菜。我說:你怎麼比豬還能吃啊,再吃我要付不起了。他說:要麼把他抵押在那吧。我說:你值這麼多錢麼?他說:每個月看看工資卡上的數目,再想想豬肉的價錢,發現自己確實不如豬。”
“吃完了,他說他要回學校去。他說他住學校宿舍,但是已經有半年沒回去了,那是舊式的筒子樓,門窗關不嚴,裡面不知道有多少灰。偏偏他今天忙得要死,沒時間打掃衛生,晚上要麼去睡實驗室.....我說,那我去給你打掃衛生吧,如果你出我鐘點工錢的話。他問我多少錢,我說2o。他覺得很便宜,就說好。於是我跟他去他那,他就住在學校裡面,一幢兩層的筒子樓,公用衛生間,沒有廚房,家家戶戶在門口擺張小桌子,用電爐燒吃的。他房間那個亂啊,就一張破高低牀,兩張書桌。下鋪的被褥還是冬天用的,上面厚厚一層灰,上鋪全是書,也是厚厚一層灰。髒得叫人直起雞皮疙瘩。”
“他到系裡去了,我給他收拾屋子。把他屋子打掃乾淨,那些被褥被我扔了,去超市給他重新買了一牀新的回來。我幹完了,他也回來了,請我吃午飯。我們在他學校的小食堂裡吃的,炒了兩個菜,花了五十元錢,他付的賬.......”仰凝鶯說完了。
“那後來呢?”杜玫聽得一愣一愣的。
“後來?什麼後來啊。他把買被褥的錢給了我,我就走了唄。”仰凝鶯說。
杜玫暗暗吃驚:這算戲唱哪出啊。
這時有個男人端着一隻酒杯湊過來,眼珠子在杜玫和仰凝鶯臉上輪流打轉。杜玫翻了個白眼,轉了個身,仰凝鶯冷着一張臉,只跟杜玫說話。那個男人訕訕的走開了。
徐航看着兩個女人的這些小動作,說:“明白了,她在等你。去吧,怎麼可以讓美女失望。”
辛濤尷尬:“別胡說。我跟她又不.....認識。”
“嗯,你的意思是說,你還沒體驗過她深淺,她也不知道你長短。”高平江招手把侍應生叫了過來,吩咐了幾句話。過了會,侍應生送了一個小紙包過來,裡面是兩張門卡。高平江從皮夾裡抽出一刀錢來,連同門卡一起往辛濤褲兜裡塞,嘴裡哼着:“愛,就一個字,我沒做過一次.......”
辛濤急了:“別別別......”兩手猛推。
高平江用力塞,兩人爭執。忽然“咚”的一聲巨響,兩個坐在吧檯上的女人一起回過頭來,只見辛濤連人帶椅摔倒在地上。
辛濤慢慢從地上怕起來,拍拍褲腿,看見兩個女人都在盯着他看,非常不好意思。三個男人催促道:“快去,像個爺們。”
辛濤無奈,慢慢的走了過去。杜玫一笑,拿着自己酒杯走開了。
辛濤坐在杜玫剛纔坐的高腳凳上,沒話找話:“嗯,你今天有空啊,不用試鏡?”
仰凝鶯笑:“我哪有那麼好的運氣,天天試鏡。”
兩人聊了幾句,一回頭,發現那桌已經空無一人。
“哦,你朋友他們都走了。”仰凝鶯說。
“他們明天有大事要做,要忙一整天,所以早點回去休息了。”辛濤嘰裡咕嚕的解釋。
“那你呢?”
“哦,我明天也有事,我也該早點去睡。”辛濤猶豫不決。仰凝鶯眼睛看着他,辛濤終於把心一橫,從褲兜裡掏出那包門卡,“今晚上,我睡這樓上。”
在樓上的房間裡,仰凝鶯一面吻辛濤,一面幫他脫衣服,辛濤手足無措。
仰凝鶯將他推到在牀上,壓在他身上,慢慢的一路吻下:“你沒談過戀愛麼?”
“嗯,本科時談過一個女朋友,無疾而終了。後來跟了我老闆,課題壓力非常大,又老是要出差,就沒時間......做我們這行的,出差很多,一走就是幾個月,去的地方又很艱苦,還有危險,不太適合家庭生活.......同學中有很多結婚後一兩年就離婚了。”
辛濤忽然“啊”的叫了一聲。
仰凝鶯笑:“喜歡嗎?”
辛濤酸甜苦辣俱全,一時回答不上來。
仰凝鶯細膩的吮吸他。不到五分鐘,辛濤就噴了出來:“對不起。”
仰凝鶯“咕咚”一口就嚥了下去:“我不爲別的男人做這種事的,這也是我第一次這麼做,技術不好,但是希望你喜歡。”
仰凝鶯重新爬上來:“一點都不會麼?完全要靠我主動麼?”
辛濤想了想,一翻身將仰凝鶯壓在身-下:“我從小學習能力都是很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