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車裡,內心難受極了。是啊,一切都是我造成的,看着滿臉是血的李歡,眉頭緊皺。我搖了搖他的頭。
“歡子,你不能有事,知道嗎?你個**!你存心的,你存心讓我內疚死是吧?”
他猛然的咳嗽了幾聲,我一下子就高興了。
“媽的,我就知道你是裝的!”
李歡無力的笑了笑:“你才**,我是你哥,你不能有事……”隨即便又暈了過去,我的眼淚又流了出來,他一直都很照顧我,現在他又這麼說,我更加的內疚,第一次開始這麼的懷疑自己,也第一次這麼恨自己,恨自己不夠恨,之前的自信全都破滅,我沒有信心再走這條路,我能行嗎?車子很快到了醫院,醫院的護士早就在門口等待,是關威安排的。
“快點!快點!救他啊!”
我歇斯底里的叫喊着,護士和醫生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我。
“媽的!你喊什麼!”
關威踹了我一腳。我滿腦子都是害怕,跟着醫生去了急救室,醫生把門關上,還不忘安慰我一下:“放心吧小夥子,我會盡力的!”
“醫生,救救我兄弟,謝謝了,一定要救他!”醫生搖了搖頭,沒說什麼就把門關上了。我頹然的依靠着門坐在地上,頭腦混亂極了。
我怕了,都是因爲我,我用力的抓着我的頭髮,接着,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裡面所有人都在指責我,說我不該混,他們都滿臉是血,李歡笑着說:“這都不是事。”隨即他的身影慢慢的虛化,直到我看不見他。“不要!”我猛然驚醒。
背部劇烈的疼痛告訴我這只是一個夢。
“別動,剛給你包紮完。”鄧文新抽着煙,胳膊上包紮了,他的臉色也不是很好。“你們都怎麼樣,李歡呢?李歡呢?”
鄧文新看着我:“你先養好你自己吧,後背上兩刀呢,有一刀很深。”
“我問你李歡呢!”鄧文新嘆了口氣:“還在急救……”
我待不下去了,把手臂上的針都拔掉。“你幹什麼!”顧不得他,起身就往出跑,後背很痛,頭也很暈,我一下摔倒,鄧文新扶了一下說:“你的臉色很不好!你也一樣流了好多血!”
我搖了搖頭:“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急救室外,小木和蕭航靜靜地等在那裡。他們的傷都不重,腦袋上都纏着繃帶。
我跑到他們面前:“李歡呢!他怎麼樣?”都不說話。
我拽着小木:“李歡呢!”蕭航都旁邊推開我:“你她媽的滾蛋!”
我鬆開手,
坐在地上。蕭航說:“急救了六個多小時了,大夫只說流血過多。醒不醒得過來,看他的造化。”
接着他頓了一下說:“陳楓,你還要走這條路麼,你看看李歡,你確定嗎?你爲了什麼,蔡運就那麼重要嗎?重要得兄弟的性命?!”
我否認:“我沒有啊,這是意外啊!我也不想啊,我沒讓你們一樣混啊!我走我的路這有錯嗎?”蕭航指着我:“放屁!我們看着嗎?像今天這種情況我們自己走嗎?!現在就這樣,那以後呢!”
我不說話,我知道我理虧。
腦海裡又出現了剛纔的夢境,所有的人都在指責我。小木這時候說:“好了,我們都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接着,大家都沉默了。
許久以後,病房門開了,大夫一邊擦汗一邊走了出來,我們立刻都圍了上去:“大夫怎麼樣了?”“病人還在昏迷之中,不過已經脫離了危險期,幸虧送來的及時。”
我一下鬆了口氣,接着又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病房裡一個人都沒有,我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好痛,看看胳膊上的點滴,想也沒想就拔掉了,這玩意一點用都沒有。
我起身走了出去,問了一下護士,瞭解到李歡的病房。
進入之後鄧文新他們都在。我們都挺沉默的。之後我走了出去。我拿出電話,找到昨天關威打給我的號碼,通了之後,裡面傳來慵懶的聲音:“幹嘛?小王八蛋?”我沒心情理他:“昨天的那幾個人呢?”
“你要幹嘛?”
“玩。”
我回答的輕描淡寫。
沒有太多的囉嗦,我來到了關威所在的酒吧。門口一個小子問到:“請問你是陳楓嗎?”
我詫異道:“你怎麼知道?”小夥子笑了笑:“我見過你。上次你不是和付豪哥在一起遇難麼。”
我拍了他一下:“媽的,注意用詞。”
小夥子笑了笑:“我這用詞比紫楓那小子好多了……”
……
沒空和他貧嘴,由他的帶領,我來到了後面的停車場,到了地下室。發現關威已經在那裡抽菸了。
地下室裡只有那個帶頭的人,被捆綁在凳子上。我問關威:“其他人呢?”
關威輕描淡寫的說:“都是小混混,也不能管他們老大要錢,他們老大就是這個人。”說着指了指綁着的那個。
我笑了笑,我知道笑得有些不好看:“那就管他要啊。”
關威笑了笑:“你小子挺懂的嘛,呵呵,他老婆昨天就把錢送來了。”
我愣了一下:“人家錢都送來了你雜不放人?”
關威嘿嘿一笑:“我關威說話從來沒算數過。”
日的!……
我看了一眼那個帶頭的人,被打的跟豬頭一樣,看着挺好笑的,但是我是一點也笑不出來。
我走過去,擡起他的嘴巴,說:“你叫什麼?爲什麼跟我過不去。”
那個人很淡定,呵呵的笑着:“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我叫李貴,道上的人都叫我李鬼,呵呵,爲什麼跟你過不去?沒辦法,誰讓你破壞了拓哥的好戲?哈哈,放心吧,小孩子,你現在就是想退你也退不出去了,哈哈。”
我有些憤怒,拽着他的領子:“好啊,嗎的,這次這麼樣載了吧?”
“呵呵,載了又怎麼樣?我告訴你,你早晚有一天會後悔的,呵呵,你的下場不會比我好的!!哈哈!!!”
我看了一眼關威,關威笑了笑,很識趣的踢給我一個棍子,我拿起來,看着李鬼上去就是一棍子。
李鬼倒在地上,嘴裡流出了血。
我麻木的看着他,突然想起病房裡的李歡,所有的憤怒載心裡積蓄,自己極力的想去找到一個突破口。
我衝着關威笑了笑:“你們這沒有刀麼?你這個老大這麼混的,不會是付豪不發給你吧?”
關威想了想,然後說:“當然有,什麼都有。”接着他頓了一下,從後腰裡拿出一把手槍,說:“我連這個都有,不過,你敢用嗎?”
我愣了一下,隨即一笑:“有什麼不敢用的,鄙視我呢嗎?”
我接過手裡的手槍,不再像第一次那樣害怕,心裡反倒有一些釋然,內心平靜如水,不是冷靜,是有些麻木。
我把槍拿了起來,隨意的衝着李鬼的腿就是一槍。
“嘭!”的一聲,在靜靜地地下室裡,猶如炸雷一般。
我看了一眼關威,小夥子也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釋然了。
我轉過頭笑了笑:“怎麼樣李鬼,我是孩子嗎?”
李鬼咬着牙,渾身直哆嗦:“呵呵,本來就是小孩子,你永遠做不到像付豪一樣,呵呵,就是孩子,你現在是生氣,呵呵,就像喝醉酒一樣!麻木了吧?呵呵,放心,走這條路,幼稚,這麼會有兄弟,就算有,今天那個小夥子只是個開始,哈哈,兄弟,可笑!...”
“嘭!嘭!”兩聲槍響,李鬼倒了下去。
屋子裡靜靜地,沒有一點聲音。
我深呼了一口氣,關威走過來拍拍我顫抖的肩膀。
我意識到了,我殺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