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對地窟世界的瞭解頗爲有限,只知道地窟人屬於被北地諸國驅逐到地下世界的類人種之一,並知道整個地窟文明的社會結構由四大神殿和幾十個王國組成。
除此之外,地窟世界究竟有多麼遼闊、是否還生存着什麼特殊種族,四大神殿和幾十個王國間究竟有多少力量,卻是一無所知。
此時,在地窟世界以南的血月山脈,一座足有三百米高的神殿猶如刺破雲霄的利劍,直指蒼穹……
當然,前提是地窟世界有云層的情況下。
在這座神殿四周,還有大大小小几十座宮殿,均勻有致的分部在血月山脈諸多山頭之間,一眼望去,充滿着文明和繁榮的氣息。
單單看着這片神殿區域,任何人都不敢相信,這裡居然生活着在正常智慧生命眼中平均智商不超過六十,野蠻落後粗暴的地窟人。
此刻,在神殿區域的中心神殿位置,一位穿戴着樞機主教長袍的地窟人正快步來到了神殿會議室。
在他身後跟着一個小心翼翼的地窟人。
他彷彿計事員一樣,捧着書籍,跟在這位樞機主教身後。
這是黑齒。
生活在天柱原的一個小人物。
幾個月前,丹爾麥斯樞機主教率領自己的黑旗騎士團入侵東神洲,遭遇神罰攻擊全軍覆沒,黑齒帶着無盡的驚悸、惶恐逃回了地窟世界,並在不久後被丹爾麥斯的摯友,同爲樞機主教的古德拜樞機主教召見,詢問天闕山一戰的具體經過。
由於當時他表現不錯,頗顯機靈,再加上出於懷念老友的目的,古德拜將黑齒留在身邊。
而黑齒也十分爭氣,靠着謹小慎微的心態和兢兢業業的辦事態度得到了古德拜樞機主教的重視,成爲了他的記事官,儘管沒有什麼品級,但能成爲一位樞機主教的親信,不用猜就能知道,未來前途必然難以限量。
“不知道教宗大人這一次急忙召開樞機主教會議有何要事?難道要挑選出新的樞機主教了?”
古德拜帶着疑惑,很快來到了會議室中。
此時,會議室中,另十位樞機主教已經到了九個。
隨着古德拜到來不到一分鐘,另一位樞機主教同樣趕到,緊接着,弗拉德教宗和大審判長血隱同時進入會議室。
在他身後,自有神殿騎士關好大門,守在門外,避免有人打擾。
“諸位既然到齊了,那就由盧思凡主教向大家說明最新得到的情報。”
弗拉德教宗目光自衆人身上掃過,很快落到了一位樞機主教身上。
這位名爲盧思凡的樞機主教亦不浪費時間,直接道:“諸位應該知道,我教區的磨石王國正和黑神殿曜晶樞機主教的轄國爆發着戰爭,曜晶手中有一個直屬部落一直以來接受着曜晶的命令,在荒蕪界謀劃着什麼,原本我們以爲他們看中的只是荒蕪界的食物資源,想要藉助充沛的食物養活更多的人,挑選出更多的戰士,可在十天前,我們機緣巧合得到一個驚人的消息!”
說到這,這位樞機主教臉上帶着一絲哪怕到現在都有些難以置信的駭然:“他們在那邊舉行了一場大規模的血跡,祭祀他們的神祗,並且……獲得了巨大的成功,那位祭祀者引起了黑之神觀注,直接被賜予了聖靈之力,轉化成了聖靈形態。”
“聖靈之力!?”
盧思凡的話很快在會議室中引起了一陣騷動。
“居然獲得了聖靈轉化儀式?這……黑之神對那場祭祀居然如此滿意?”
“不可能吧!?當年我們也曾有祭祀進入過荒蕪界,可荒蕪界十分貧瘠,裡面的環境能級連傳奇都難以生存,更別說真神了!”
“不錯,我的下屬曾在那個世界舉行過一場小規模獻祭,結果沒有引起偉大血神的任何迴應,甚至身爲虔誠信徒的他在那個世界,都感受不到偉大血神的目光注視。”
其他樞機主教紛紛開口,顯得難以置信。
“這十天來我都在調查這個問題,根據我的調查發現,想要引起偉大血神的迴應,順利的完成一次獻祭必須得符合兩個標準,第一個標準,獻祭地點必須得在空間通道附近,最好獻祭完成的那一刻,兩界空間通道剛好處於開啓狀態,第二個標準……則是數量!只有十萬生靈以上的獻祭才能讓偉大神祗感到愉悅,並不吝賞賜。”
盧思凡道。
“十萬人!?”
一位樞機主教驚呼了一聲:“我的教區當中都只有一百四十萬人,十萬人的獻祭……豈不是十四次就能讓一個王國滅絕?”
“炎骨主教這一點倒是有所不知了,那個世界的人類基數極其龐大,據我所知,單單一個東神洲就有二三十億人口,人口數量超過整個北地諸國好幾倍!而那東神洲,據說還是他們世界九個洲之一,另外八個洲,最貧瘠的洲都有數以億計的人口。”
這個時候古德拜開口說道。
“二三十億!?”
“我的天哪!我們血神殿控制的所有國家人口加起來……都只有這個數字的百分之一……”
“那個世界竟然有這麼多人類?他們的世界不是十分貧瘠麼……怎麼養活得了這麼多人口?”
一些對“荒蕪界”並不瞭解的樞機主教忍不住發出了壓抑不住的驚呼。
“肅靜!”
眼見場中有些混亂,弗拉德教宗朗聲道了一聲。
待得衆人安靜下來後他才繼續道:“那個世界的人口密度據我所知確實十分龐大,單單生活在九大洲上的就有好幾百億,更別說海外諸島生活着的人口,那些人口數字加起來同樣極其驚人,如果……如果黑之神真的能夠在那個世界得到力量,憑藉如此龐大的人口基數,他將很快變得無比強大……我們絕對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因此,我們必須搶在黑神殿在荒蕪界發展出足夠的勢力前,先一步進入荒蕪界,幸運的是,正好我們這邊有一道空間之門,不需要像黑之神那樣,等待空間通道的開啓。”
弗拉德教宗說着,目光落到了古德拜身上:“目前天柱原教區由你暫代,我記得不錯的話,丹爾麥斯主教花費大精力修建的空間之門尚還存在?”
“是的教宗大人,空間之門確實存在。”
古德拜站了起來:“不過,空間之門雖然存在,但那個世界卻並不安全,丹爾麥斯樞機主教率領的軍隊在那個世界全軍覆沒就是最好的證明……據傳……那個世界有一尊邪神。”
“邪神?”
盧思凡樞機主教怔了怔,緊接着卻是笑了起來:“古德拜主教說笑了,那個世界的能級限制下,傳奇生命幾乎都無法誕生,更別說神祗了,不然的話黑之神也不會選擇通過轉化普通聖靈的方式,讓下屬帶領軍隊進入那個世界征戰,古德拜主教肯定是被矇蔽了。”
“盧思凡主教說的不錯,那個世界,傳奇就是極限,哪怕成就傳奇,都得時時刻刻待在高能環境中不得輕易走動,否則很容易維持不住傳奇之軀,退回生命形態,這一點我的手下已經向我彙報了。”
大審判長血隱沉聲道。
“丹爾麥斯樞機主教的遭遇給了我們警示,我身後的黑齒,更是那一場大戰的見證者。”
古德拜說着,對着黑齒道了一聲:“你向教宗大人、審判長大人,和諸位樞機主教彙報一下那尊邪神的具體消息。”
“那尊邪神……”
黑齒彷彿被觸及某種不願面對的噩夢一般,臉色稍稍有些發白,可當着血神殿高高在上的教宗、審判長、十位樞機主教的面,他還是強撐着勇氣道:“那尊邪神擁有近乎無窮的體能,他永遠不知疲憊的行走在他們和我們的世界中,日復一日的進行着慘無人道的屠戮,這些年來,我們天柱原一帶單單死在他手上的戰士們數量已經達到數萬,他是清醒的夢魘、是蔽日的陰影、是死亡的喪鐘,無人可擋,無人可敵,不死不滅,不隕不磨……”
“好了,這個世界,除了偉大的真神,沒有真正能夠不死不滅的東西。”
一位樞機主教聽不過去,不滿的喝了一聲。
黑齒被嚇得連忙跪了下來:“諸位主教大人、教宗大人、審判長大人,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尊邪神雖然只是以化身形態在大地上行走,但他的恐怖,令人絕望,他的目光所向火焰燃燒,劍鋒所指生命哀嚎,我們天柱原一個又一個的部落在他劍下毀滅,尤其是他那種神罰武器,在他降臨的剎那,幾乎蓋過了太陽的光輝,那種浩蕩和恐怖,任何直面它的生命都無法存活……”
“一派胡言!”
另一位樞機主教厲喝着:“一個低能級的世界,如何能夠誕生得了這種偉大的力量?你的話已然在褻瀆真神!”
褻瀆真神四個字讓黑齒渾身上下忍不住一抖,整個人跪伏在地,再不敢說話。
弗拉德教宗看了他一眼,儘管他同樣覺得荒蕪界那種世界誕生不了什麼真正的強者,但黑齒這番話多多少少也有一些作用:“無論荒蕪界究竟是否存在危險,黑之神既然可能在那個世界獲得力量,我們就不能視若無睹,何況,另外兩大神殿得到消息後,同樣也會進入那個世界,我們不能落後於人,充其量只能是在進入那個世界時小心一些,謹慎一些罷了。”
諸位樞機主教同時點了點頭。
“我先帶着審判騎士團前往,古德拜主教的人配合我,看看十萬人以上規模的獻祭是否能發揮作用,如果是,這場涉及到數百億信徒的豐盛蛋糕,我們血神殿就絕不能落於人後,不然我們都將是血神殿的罪人。”
血隱審判長沉聲道。
弗拉德教宗點了點頭:“好,那就有勞你先行,我在後方會全力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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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是剛剛從鄉下回來,感覺狀態不是很好,全身乏力,坐着都累,不過既沒咳嗽也沒發熱,大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