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付貞馨嚇的驚恐不已。
情急之下,她慌忙從旁邊扯過一條凳子,朝着單東陽的頭部,砸了過去。
凳子是塑料的,付貞馨又柔弱無力,因此這一砸不僅沒有對單東陽造成多大的打擊,反而讓他狗急跳牆,對壓在身上的黃星更是一陣猛烈的擊打。
黃星嘗試着去擺脫這種被束縛的命運,但卻無能爲力。單東陽不愧是經過特種部隊專業訓練的退役軍官,他像是一把大鎖,牢牢地鎖住了黃星的身體,動彈不得。
付貞馨嚇的眼淚都流了出來,她一邊吆喝着,制止着,一邊在單東陽身邊,推,拉,拽,各種方式都用盡了,但是絲毫沒能對單東陽造成任何影響。情急之中,她發現了茶几上的一個茶壺,慌張地走過去,握起茶壺,照着單東陽的腦袋便砸了過去。
單東陽何許人也,當初在部隊時,兩塊磚頭往頭上砸,都能被他的腦袋頂碎。因此這一個小小的茶壺,同樣對他構成不了什麼傷害。
但儘管如此,一陣被重物撞擊的疼痛,還是讓單東陽走了神,他憤怒地瞪了付貞馨一眼,並條件反射地伸手摸了一下被砸中的腦袋。
這一個小小的空當,讓黃星抓住了機會,用盡全身的力量,硬生生地翻了個身,將單東陽掀翻在地,同時站了起來。
他這一站起,便猶如猛虎下山,睡獅醒來。單東陽再也逃不出捱打的命運,被黃星摁在地上,一拳一拳地猛打。
吃了剛纔的虧,這次黃星豈能輕易罷休,直到打的快要筋疲力盡了,他才鬆了一口氣,停了手。
可憐的單東陽,被打的連他老媽都不認識了。
黃星氣喘吁吁地站起來,指着地上的單東陽,罵道:給你臉你不要臉,單東陽,有本事站起來,接着打!
單東陽躺在地上呻吟着,哪裡還有力氣站起來繼續打鬥。他迷離的眼睛盯着面前的黃星,酒勁兒似乎下去了一些,但是內心的痛恨與憤怒,卻隨之越漲越高。他的拳頭攥了起來,想撐地而起,卻覺得渾身上下都痠痛難忍,一時間難以起來。
付貞馨關切地走到黃星跟前,在他身上一陣輕撫,焦急地問:你……你沒事兒吧,受傷了沒有,用不用去醫院?
黃星搖了搖頭:我……我沒事兒。
付貞馨反問:真沒事兒?
黃星強調道:皮外傷。都是。
付貞馨想了想,說道:那他怎麼辦,用不用……用不用報警過來?
黃星道:不用。一旦報了警,他就完了,他這是私闖民宅,罪過大了,再給他弄個偷竊搶劫,試圖殺人的罪名,他這輩子就完蛋了!
他之所以這樣說,無非是想嚇唬嚇唬單東陽。
但單東陽聽了,卻像是突然來了精神,大聲爭辯道:你血口噴人!我沒有偷竊沒有搶劫,更沒有殺人!
黃星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腳下:還***狡辯!單東陽,你給我睜大狗眼好好看看,你這是在別人家裡,不是在你自己家!大半夜的,出現在別人家,很正常嗎?
單東陽似乎聯想到了某些可怕的結果,嘴脣動了動,撐在地上,緩緩地站了起來。
黃星伸手兩根手指,衝單東陽反問:你是想自己乖乖滾蛋,還是想讓我們報警,讓警車帶你走?
單東陽咬牙切齒地道:算你狠!
‘回答我!’黃星狠狠地喊道。
單東陽盯着黃星:今天算我栽在你手上了,但我告訴你,我這頓打不會白挨,早晚有一天,我會連本帶利還給你!
‘還嘴硬是不是?’黃星朝前邁出小半步: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你應該知道,你大半夜的出現在別人家裡,偷竊,搶劫,殺人‘強jian……很多項罪名,都可以名正言順的加在你身上。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我不想把事做絕。但是你一再相逼,還***偷襲我。單東陽,你丫的真給當過兵的人丟臉!
單東陽的銳氣瞬間弱化了不少,他耷拉了一下腦袋,又擡起頭來:好,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他狼狽地走到門口,或許是體力嚴重不支,扶了一下門框,稍微調整了一下,伸手拉開了房門。
黃星警示道:以後如果你敢再來騷擾付貞馨,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單東陽瞄了一眼旁邊的付貞馨,似乎想說些什麼,卻猛地忍住了:不會了,也許不會了。
黃星道:把也許去掉!
單東陽沒再說話,一頭扎進了外面的黑暗中。
聲控燈亮了,單東陽按開了電梯門,很快便消失在黃星的視野之中。
稍微鬆了一口氣,黃星拖着疲憊的身體,走到了沙發前,坐下,叼上一支菸,輕輕地吸了起來。
付貞馨望着黃星鐵青的臉頰,關切地道:到底傷的怎麼樣,用不用去醫院呀。要不然我們去檢查一下……
黃星打斷她的話:不是說過了嗎,我真的沒事兒,都只是皮外小傷,擦點兒紅花油就好了。
付貞馨心疼地道:可是你臉上都青了呀,嘴脣也腫了,還有你身上,肯定也有傷吧。
黃星一揚手:去找點兒紅花油吧,先。
付貞馨點了點頭,走進了臥室。
黃星瞄了一眼地面,發現地磚上還彌留着自己剛纔與單東陽打鬥的痕跡,甚至還有幾滴血跡,不知是自己的血還是單東陽的血。這一陣傾盡全力的搏鬥,讓黃星已經是筋疲力盡。單東陽是一個很能打的傢伙,倘若剛纔不是付貞馨及時用茶壺給了他重重一砸,恐怕自己現在已經進了醫院重症監護室了。
付貞馨很快找到了紅花油,還有一盒雲南白藥。黃星脫掉了上衣,付貞馨小心翼翼地幫他上藥,上着上着,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黃星問:哭什麼,這點兒小傷不算什麼。
一滴眼淚落在黃星腹部,付貞馨趕快拿手擦乾:都是我,都是因爲我,你才受的傷……
黃星強調道:我不是爲了你。
付貞馨頓時一愣。
黃星緊接着補充道:我是爲了正義,正義就是要制止邪惡的發生!我不允許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去欺負我的朋友,我的親人。
付貞馨臉即一紅,支吾地反問:那我算是你的親人,還是朋友,還是……
黃星道:算是……親人吧。
親人?付貞馨道:爲什麼會是親人?
黃星道:在我心裡,你已經像是我的一個妹妹,親妹妹一樣。
付貞馨嘴脣微微顫動了一下,似乎想糾正一下黃星的這個觀點,但還是忍下了,她望着黃星這一身結實的肌肉和青紫交錯的顏色,心裡如同五味翻滾。‘姐……姐夫,我姐要是問你,你身上的傷,臉上的傷,是怎麼弄的,你怎麼說?
黃星道:當然是如實說嘍。
付貞馨反問:我姐會不會……會不會誤會我們?
誤會什麼?黃星道:也說不定。你姐現在很敏感,我們之間的誤會太多了,再多誤會一次,又何妨?
付貞馨強調道:但我不想讓我姐誤會你,我希望你們……你們好!
黃星問:真話?
付貞馨狠狠地點了點頭,但與此同時,她眼睛中的白亮,再次滴落下來,濺在了黃星的肌膚上。
黃星感到,這晶瑩的溼潤,彷彿還帶着溫度。
不知爲什麼,此時此刻,黃星心裡有一種特殊的傷感與幸福。這種傷感與幸福交織在一起,共同糾纏着他矛盾的心。傷感的是,付貞馨這樣一個美麗可愛善良的女孩子,卻被自己殘忍拋棄;幸福的是,此時她仍舊像以前一樣,無微不至的照顧着自己,關心着自己。她沒有變,她還是以前的付貞馨。
黃星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搖頭,或許,只是對自己與付潔這份艱難愛情的無奈。
擦好藥後,付貞馨說道:先別急着穿衣服,先晾一會兒。
黃星點了點頭,感覺被擦過紅花油的地方,都有一些涼意。
直到付貞馨細膩的小手,在他身上輕輕地揉了起來。黃星感覺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他無法消遣,這種曖昧式的治療方式。儘管,或許付貞馨替他按摩,只是想讓紅花油更快地被皮膚吸收。但是一個如此漂亮嫵媚的女孩子,如此溫柔的動作,卻很容易讓一個生理正常的男人,產生某些特殊的反應。
黃星連連道:不用,不用了。
付貞馨輕柔地說了句:聽話,我幫你更快恢復。你別嫌疼,忍着點兒。
黃星整個身體都軟了下來,那種按揉傷口的疼痛,在她這柔情似水的溫存之下,竟然顯得那般微不足道了。
她身上釋放着熟悉的清香,這種清香,曾是黃星最迷戀的味道。
還有這副清秀美麗的臉龐,他很想伸手再去觸摸一下,但他的手,僅僅動了一下,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去傷害她了。
付貞馨的手很輕很柔,她幾乎揉過了每一處擦拭了紅花油的部位,她心疼地望着黃星,多想讓這些疼痛,轉移到自己身上。
‘對了你腿上,腿上有沒有傷……’付貞馨突然恍然大悟地道。
黃星愣了一下,剛纔他竟然也已忘記了,大腿和小腿上的疼痛。經由付貞馨這一提醒,他才感覺到,自己的雙腿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但是腿上的傷,怎能再讓付貞馨擦拭?
於是黃星違心地搖了搖頭:沒……沒……腿上沒傷。
付貞馨像是看穿了黃星的心事,伸手在他大腿上輕輕一拍:你撒謊!讓我看看!
這一拍恰好拍到了黃星的一處傷口上,他情不自禁地‘哎喲’了一聲,一種火辣辣的疼痛,直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