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曼歌直接回房間了,還好她帶了。
卓鵬幫着把白樹航衣服扒了,直接泡進浴缸裡。
陸子安拿了套比較小的衣服過來,剛好薑絲可樂也煮好了,直接推門進去了:“好點沒?”
“好多了……麻煩了陸大師……”白樹航縮在浴缸裡,跟只小鵪鶉一樣兒的。
“別說這些沒用的,把這個喝了。”陸子安直接遞過去。
白樹航看着那黑不溜秋的有點慌,但還是端了過來,等聽到沈曼歌在外頭問還燙不燙,他立刻就慫了:“不燙不燙。”
媽呀,是女魔頭煮的!他眼都不眨就灌了下去。
看得陸子安一陣驚奇:“你不覺得難喝嘛?”
他能說他根本沒嚐出味嗎?舌頭都是麻木的,白樹航眨眨眼:“還,還行……好,好喝!”
好吧,可能每個人味覺不一樣。
一切忙活完後,白樹航清清爽爽地坐到了沙發上,其他都沒什麼,就衣服有些大不是很合身。
陸子安確定他沒事了,才詢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弄成這樣。”
白樹航下意識地看了卓鵬一眼,卓鵬冷笑:“你可別看我,跟我沒關係,你愛說說,不說的話剛好吳羽車鑰匙在我這,我可以把你送回去。”
他只是剛好在樓下碰到了順手把他帶上來,但是關於他們那些破事他是沒時間管的。
回去?回去這件事情就算塵埃落定了。
白樹航咬咬牙,堅定地看着陸子安:“陸大師,文康找了主辦方的廖主任,說你找人砸他場子,他那個展櫃弄不下去了,現在他在要求廖主任給他安排另一個展位!”
“嗯?”陸子安沒想到這事竟然還跟自己有關,略一思索:“你的意思是,文康把這事推我身上了?”
“不,他沒有。”這正是文康聰明的地方,白樹航恨到咬牙:“他說因爲他最好的展示作品還在途中沒有運到,這件有瑕疵的就被你安排的人堵得下不來臺,他想宣揚真正的冬陽木雕絕技,所以要求廖主任給他公平競爭的機會。”
聯繫前情,陸子安終於恍然大悟。
他就說文康不至於那麼蠢,怎麼可能在這種公開場合被指出毛病就發脾氣退出,敢情人家一開始就是瞄準了他的身份來的。
所以是瞿蓓蓓還是他根本不要緊,只要這事完成了就行,他的目的一開始就很明確,就是想換展位。
陸子安作爲博覽會的特邀嘉賓,主辦方當然不會希望有人往他身上潑污水,畢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出了事他們自然會以平息事態作爲第一目的。
而文康找的這個事,說輕不輕,說重不重,往小了說不過是兩人鬧了點脾氣,他覺得下不來臺想主辦方給個面子,往大了說是陸子安肚量太小不容人,逼得真正有本事的人不得不退出。
兩者權衡,主辦方自然會選擇息事寧人,更不用說文家還找了人說話,事情自然辦得更利索。
陸子安饒有興致地道:“我猜一下,他想要的這個新展位,應該就是你們白家的特殊展位吧?”
“對。”白樹航點了點頭,一臉憂愁:“本來叔爺爺的想法是拿去年我爺爺的練手作拿出來做壓軸作品進行拍賣,但是文康把這條路子堵死了,他說他不希望我們家讓出展位,想要公平競爭……我呸!”
“這樣啊……”陸子安若有所思,指尖在沙發扶手上頓了頓,話鋒一轉:“那你跑來找我,有別人知道嗎?”
白樹航怔了怔,搖了搖頭:“我偷偷跑出來的……”
“那你回去吧。”陸子安打斷了他的話,眉眼沉靜:“抱歉,這件事情我幫不了你。”
“爲什麼?”
陸子安微微一笑:“文康步步緊逼,你們卻一再退讓,這讓我不得不相信你們確實是虧欠了文家,我之前的援手是因爲感嘆老爺子人品,但這件事情已經了結,我爲什麼要去插手你們之間的恩怨?”
他們自己都掰扯不清楚,他爲什麼要去淌這趟混水,平白惹得一身騷?
白樹航驚訝地看着他,衝動的話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卻硬生生忍了,艱難地道:“但是,這件事情,明明……”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卓鵬低聲道:“慎言。”
白樹航閉上了嘴巴,但眉宇間顯然很是失望,有不甘不服,卻也不敢貿然開口得罪陸子安。
陸子安也不想解釋太多,直接送客:“這衣服我也不常穿,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就送你了。”
原本白樹航還不怎麼願意走,但是卓鵬根本不容他拒絕,直接帶走了。
關上門,沈曼歌疑惑地看着陸子安:“子安哥,你怎麼……”
“嗯?”陸子安挑挑眉:“怎麼?”
沈曼歌沉吟道:“我看你對白家挺好的,我以爲你會幫他們來着……”
陸子安笑了,伸手揉了她頭髮一把:“傻姑娘。”
“哎,你說說嘛,你之前跟白家人那麼熱切,還去他家吃飯喝茶,現在怎麼又啥事都不理了,我很好奇哎!”沈曼歌窮追不捨。
他伸了個懶腰,順勢在沙發扶手上坐了下來:“很簡單啊,一句話,過猶不及。”
見沈曼歌依然一臉懵懂,他嘆口氣:“你覺得,白樹航說謊沒?”
沈曼歌茫然地道:“說謊?他?不至於吧?”
怎麼看白樹航都跟個二傻子似的,他也會說謊?
陸子安嗤笑:“你個傻白甜,你說這麼晚了,從白家到我們酒店,這麼遠的距離,他沒車,怎麼來的?打車?今天下雨,冬陽市的出租基本全在博覽會附近,他們家打得到車就見鬼了。”
沈曼歌若有所思。
“而且這麼大的事,以他叔爺爺的性格,就跟申遺的事情一樣,如果不是想讓白樹航知道,他能聽到一點風聲?”陸子安攤手:“很顯然,讓他來找我是白家的意思,但是白樹航自作聰明搞砸了一切,洗洗睡吧,挺晚了。”
但是他還沒走到房門口,又有人敲門。
卻是白樹航去而復返,這一次只有他一個人,他目光如炬,堅定地看着陸子安:“陸大師,我想跟您單獨說一會兒話!如果聽我說完您依然堅持,我也不會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