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閔子騫和子路,孔子與掌櫃兩人談得很投機。
掌櫃也不再調孔子耍了,一臉嚴肅、認真地樣子,把他知道的那些道學理論,都抖了出來。
不得不承認:當時的孔子,不僅在魯國有名聲,在大周天下特別是魯國周邊的諸侯國內,都是有一定影響力的。他那一套教導別人當“傻子”,做順民、良民的方法,確實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同。
但是!讓他們自己去遵守,那是不會的,那他自己是傻了。
他們覺得:要是把孔子的這一套方法運用於治世,教導別人去遵循、遵守,而自己例外。別人都變成順民、良民,那麼!自己大大地佔便宜。是不是?
“唉!你的學生不在現場,我不想說你!可我還是忍不住想說你幾句!真的!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掌櫃看着孔子,一臉認真嚴肅地說道。
“請講!”孔子點頭道。
“你講的那一套根本不是什麼拯救天下蒼生的法子,我告訴你!你還是沒有找到根本,沒有從根本去想法子來拯救這個天下!……”
“願聞其詳!”
“你推行周禮、周制,你以爲能拯救這個天下了?克己復禮可以了?不行地!我告訴你!周禮是什麼?”
“周禮是什麼?”
“周禮只是社會行爲規範,只是普及本!什麼叫普通及本?我說你聽着,是向全民推廣的一種方法。把某個規定或者是什麼,推廣到民間去,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有了一個規矩,大家都按照這個規矩去做。是不是?”
“是!”
“這不是什麼救世、拯救天下蒼生的最終方法,我告訴你!這只是一種很平常的方法。知道麼?這只是給社會制定一個行爲規範,一個大家都可以普遍接受的規矩,不影響大家生活,而且讓生活變得有序的辦法。”
“是!”孔子答道:“在這個亂世的時候,更需要有一個法度,來制約某些人的行爲。只有這樣,社會秩序纔會變得和諧。”
“你這種理解太淺顯了!孔丘!我還是喜歡叫你孔丘!因爲!你在我面前,不配稱‘子’。你只是認識的字別人多一些,讀的書別人多一些,而你看問題只是看到事物的表面、表象,並沒有看到深層次的問題,並沒有看到事物的本質。所以!你的所有理論,都是淺顯的。你不服是麼?”
掌櫃說着,眼睛逼視着孔子,要孔子當面承認。
“掌櫃請講,孔丘側耳細聽!”
“嗯!很好!你你的學生明智多了!我很讚賞你的這種態度。那好!我說了!你剛纔說,恢復周禮、周制可以天下大治,是不是?”
見孔子點頭,掌櫃接着道:“那你的理論並沒有動腦子啊?你完全是改良了一下週禮、周制。或者說!是直接沿用周禮、周制!應該是直接沿用而不是改良,是繼承。所以!你的理論根本沒有動腦子。既然是繼承,那是照搬!是不是?
你說?你照搬已經失去作用的周禮、周制還有什麼用呢?是不是?要是周禮、周制能夠有用的話,那麼!大周朝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樣子了,是不是?是因爲他沒有用了,大周天下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孔子打斷道:“正是因爲禮崩樂壞,大周天下才變成這個樣子的。所以!我們要克己復禮,恢復周禮、周制。”
“你這還是隻看到社會問題的表象,沒有看到禮崩樂壞的真正原因!你要是看到禮崩樂壞的真正原因了,你不會克己復禮苦了自己一心恢復周禮、周制了。你看到的是禮崩樂壞,纔想到恢復禮樂,倡導仁義,是不是?”
“是!”
“這是社會問題的表象!懂麼?”
“表象?”孔子應道:“那你說?社會問題的根本在哪裡?”
“生存!”掌櫃點頭道。
“生存?”
“老子的生存學!”
“老子的生存學?”
“老子認爲!人與萬物都來源於天地的造化,人與萬物是平等的。人生只是一次生命的過程,都只是爲了活着而活着,完成這一次人生而已。
但是!人生的內容還是很豐富的。我們有嬰兒時期和快樂的少年時期,以及青年時期和老年時期,不同時期有不同地內容。我們有父母長輩,有自己和配偶以及兄弟姐妹,下有子女後代。我們有一個大家族,大家都是爲了活着而活着。
這些!今晚我都已經講了好多次了吧?你當年在東周洛邑的時候,老子應該也向你講了吧?這個很重要!這是基礎!不懂這個你不懂人生,什麼是人生!
總之一句話!我們是來完成任務的,是來完成這一次生命的過程的。人活一世,草木一春,都只是一次生命的過程。所以!我們要珍惜!
亂世爲什麼亂呢?是某些人沒有給予我們生存的機會。或者說!我們大多數人活着都只是爲某些人服務的。憑什麼呢?我們同樣是人,我們要爲他們服務呢?是不是?爲什麼我們的生存權利被剝奪了呢?由此!社會亂了起來。
社會亂的原因,是因爲大多數人沒有了活路,活不下去了或者是活得不好,纔開始亂起來。反正!人生只是一次生命的過程,憑啥你過奢侈的生活,而我連最基本的生存權利都沒有?老子反了!所以!社會亂了。所以!禮崩樂壞了。
你聽懂我的意思沒有?禮崩樂壞不是因爲大家都不遵守禮樂,不倡導仁義而禮崩樂壞的,是因爲人民沒有了生存的機會,生存的機會太渺茫了,才亂起來的。
我們看待問題,一定要看到事物的根本,而不是事物的表面現象!懂麼?
所以說!你的那一套理論都算不理論,都是照搬周朝的管理經驗來的。所以!是治標不治本!”
“那?如何才能治世呢?”孔子問道。
其實!掌櫃講的這些他都懂。可他是不願意按照老子所說的去做,他是要從現實生活着手,尋找一條治世之道:先治標,再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