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傻女如狂（6）
陳老爺因爲是沈太太的弟弟，以前又沒少“特別照顧”沈如狂，葉新綠覺得很有必要把他也算在“雞”裡面。
“姐，如狂真的意識清醒，不再傻了？”陳老爺問。但不待沈太太回答，他又道：“可是我看她還是瘋瘋癲癲的，淨說胡話啊！”
陳老爺覺得他先把這話擱這兒，待會兒沈如狂要是說出過去他這個舅舅爆打虐待過她，他也好有個理由來搪塞姐姐，免得因爲這事和沈家撕破臉。
葉新綠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暗歎陳老爺是多此一舉。要是沈家多少能憐愛一些沈如狂，她如今還用得着把陳老爺叫到這裡來給太太再來一個下馬威麼？
沈太太想要說話，但葉新綠已然舉起了茶杯，高喝了一句：“燕嬤嬤，送客。”
陳老爺一愣，他和他姐這話還沒說完呢，這小丫頭就下了逐客令？！
燕嬤嬤看了看沈太太的臉色，見沈太太只是怒目瞪着葉新綠不吭氣，心中暗罵沈太太沒膽，只得站出來朝陳老爺道了句：“陳老爺，請吧！”做出一個請離開的手勢。
“姐，這沈府裡，姐夫不在，就是你說的算吧！”陳老爺道。
燕嬤嬤不敢退下，仍舊擺着請的手勢，沉着臉等着陳老爺離開。
沈太太終是起身，道：“二弟，你留下來，我這府里人再不濟，還沒到一個小破爛貨當家作主的地步。”
燕嬤嬤見她終於站出來說話了，便放下了手打算退到一步。
“咳！”葉新綠輕輕的咳聲響起，然後是她吹茶葉的聲音，接着就是“吸溜”的啜茶之聲。
燕嬤嬤聽着這個聲音也不知是怎麼了，立時就覺得寒意上頭，趕緊又伸出手來道了句：“陳老爺，請！”
陳老爺：“燕嬤嬤，你一個下人，居然敢不聽我姐的命令？”
葉新綠：“大概是舅舅年紀大了，腿腳不聽使喚，去叫幾個家丁來，把舅舅擡出去。”
沈太太：“沈如狂，你這般大逆不道，不尊孝道，到時候老爺收租回來，定不饒你。”
沈老爺爲了能夠及時收回租子，早就在府中養了幾個頗有些功夫的打手。這次出去收租，沈老爺除帶了沈天凌讓他學習之外，這些打手也一併帶了去，不然沈太太也能使喚他們，來對付葉新綠。
葉新綠又再啜了口茶，聲音如同先前一般頗爲響亮。
燕嬤嬤趕緊一邊的丫環使了個眼色，那丫環立時一顫，絲毫不敢怠慢就匆匆走了，不一會兒就帶了四個年輕的家丁來。
沈太太見狀指着葉新綠，對他們厲喝：“快把這不孝的丫頭給我綁了。我就不信，這府裡沒人能拿得住她。”
葉新綠手往身後一抄，方纔別在後腰間的戒尺復又拿在了手裡。
家丁們先前並不知道沈太太在葉新綠房中的遭遇，但也聽說了這位二小姐清醒後人變得厲害許多，況且先前葉新綠在她院子裡訓話的時候，府中過去作主的太太，以及另外的主子大小姐都沒站出來，他們這些下人自然也不會挑事。
但，現在太太命令他們去綁葉新綠，聽慣了太太命令的他們便不含糊，四個家丁一起擁了上來。
那叫他們來的丫環趕緊退了一邊，燕嬤嬤轉眸冷眼看着家丁和這位二姑奶奶會是怎麼個情景。
四個家丁衝上去的氣勢倒是極厲，可惜到了跟前衆人就聽叭叭叭叭的四聲響亮清脆的響聲，再看就只見那四個家丁齊唰唰地立在那裡，全都左手捂臉，一臉扭曲。
因爲左手的大小有限，有兩個家丁的臉還露了半邊，可以清楚地看出血紅的戒尺印子。
葉新綠挑眉，冷豔至極地笑：“時候不早了，還不請舅老爺離開？難道還想留舅老爺吃飯麼？我沈家可沒有閒飯來餵養這種無用之人。若是誰耽擱了這事，晚上就別吃飯了，爲我沈家省下一飯食，來給舅老爺吃吧。”
陳老爺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但聽到葉新綠這番話，不免爆跳如雷。葉新綠這話，說要給他吃下人省下的飯，分明是把他比作下人都不如。
他指着葉新綠怒喝：“沈如狂，你這賤貨，膽敢如此對我，我可是個讀書人……”
“還不動手？”葉新綠說着目光往那四個家丁臉上冷冷地一掃，手中的戒尺復又舉起，“晚了就休怪本小姐家法伺候。”
“太……太太？！”有個家丁轉向沈太太，請求示下，誰知腿上突兀地鑽心劇痛傳來，令他“啊”的一聲慘呼，腿一軟已經跪倒在地。
葉新綠此時已經起身，就站在跪倒在地的那個家丁旁邊，手中的戒尺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敲打着自己的掌心，目光在剩下的三個家丁身上冷冷地掃：“本小姐說了，晚了就家法伺候，你們這些奴才，是當我這二小姐是個擺設麼？”
那三個家丁見狀哪還敢耽擱，趕緊就上前架着陳老爺往外走。
陳老爺：“你們……住手，我可是你們老爺的孃舅，是個讀書人，你們竟敢這樣對我，你們這是在侮辱讀書人……”
“有舅舅你這樣的人在，纔是侮辱讀書人！”葉新綠的聲音慵懶地響起，落入已經被擡到廳門口的陳老爺的耳中，頓時把陳老爺得氣得噎了一下。
葉新綠轉頭對任嬤嬤道：“快帶母親回房吧，她年紀大了，又有失心，以後不要輕易讓她出門，不然出了什麼狀況，你們這些下人可擔待不起。”
說完，她就把目光轉向跪在那裡的家丁身上，打量着他。
那家丁嚇得渾身哆嗦，腿上劇痛尤在，讓他額頭上冷汗有如雨下。他趕緊求懇：“二小姐饒命，奴才知道錯了，以後一定只聽從二小姐的命令！”聲音都顫抖起來。
葉新綠見一旁的沈太太和任嬤嬤等人都沒什麼動靜，便又將目光轉向她們，比剛纔更加冷戾十分。
沈太太一臉不甘心。
任嬤嬤趕緊勸道：“太太，讓老奴服侍着您先回房歇息吧。”說着輕輕捏了一下沈太太的手，暗示她要忍一忍。
沈太太到底是帶着丫環婆子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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