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打開手機搜索了幾下,然後告訴羅元浩說,莫拉、沃姆兩位博士及其同事在《PloS Biology》期刊發表了一篇關於地球物種數量預測的文章。根據他們採用的最新分析方法,這個星球總共擁有870萬個物種,誤差浮動爲130萬。
研究還表明,陸地上約有86%,海洋中約有91%的物種還沒有被人們發現和分類。
按照這個說法,指不定羅元浩他們可能發現了新的物種。
船上的攝影師似乎是修不好攝像機了,他有備用的,但效果比較差。所以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和羅元浩他們商量一下。
“喂,我這個暫時不能用了,我回去修理一下。你們這邊先看着行不行,我這邊有臺備用的,你們先拍着,我修好了就過來。如果天黑了,我會打電話給你們。”
羅元浩和張偉當然沒有異議,就讓他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攝影師把另外一架水下攝影機遞給張偉,並且簡單粗暴地說明用法,然後他急匆匆走了。
張偉先把攝影機放到水底下,試拍了一下,手機的拍攝能力根本是不能比,到底是專業貨。兩個人見拍攝情況很好,就又休息了一會兒,再繼續下水。
那付成仔一直站得遠遠的,好像一直很害怕的樣子。
羅元浩說:“真想不明白這個膽量怎麼做漁民呢?”
張偉說:“他是怕那些長了牙齒的魚,把他吃掉了。你以爲個個都是傻大膽啊?”
“原來是這樣,我不都說了麼,那些魚只是長出了牙齒,不會用牙齒的。”
“誰知道,反正我們也當心點,如果事情超出預料,我是丟了攝像機就跑的。”
羅元浩點點頭:“可惜了,這個不能直播,只能錄播。”
“嗯,水下是沒信號的。”張偉說着,已經帶上了防水眼鏡,先一步下水了。
羅元浩也緊跟着下去,很快他們就摸索到了水底。
大概是由於這邊的水底是白色、米色的岩石沙土,並且這邊的水流比較乾淨,所以水底下還是勉強能夠看見頭頂有亮光。
可是和上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們根本就沒有第一次下水時的發現,連一條小魚苗都沒有看見,水中的生命似乎都在躲避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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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元浩衝張偉點點頭,然後示意在水底下游一圈,爭取有所發現。至少等到氧氣快要耗盡再升上去。
兩個人就在水底慢慢向前探索,耳邊一點除了吐出的氣泡聲音,沒有一點其他動靜。
張偉游到羅元浩旁邊,伸手指了指上方,那是一張大網的地下,他示意羅元浩要小心,並且指了指氧氣瓶。羅元浩擡頭看了看,由於被網遮住,這裡是一片漆黑的,但是漁網中,還是能看到不少魚的。
繼續往前遊,忽然發現前面有一道斷層,前面變得很深,水溫也更加寒冷。
羅元浩疑惑地拔出了匕首,打開所有燈光,照亮周圍。他往下游去,發現前面又出現了魚羣,是幾十條兩根手指頭那麼寬的魚,有一根筷子那麼長,在燈光下是純白色,遊得飛快,消失在一個洞口裡面。
羅元浩回頭看了一眼張偉,示意他跟上。他們往下游了兩米,燈光就能照到底部了,總深度約有10米。
這邊水底地勢並不開闊,反而有點擁堵的感覺。
羅元浩看了看氧氣,還有十分鐘,就繼續深入,下方越來越黑,水變得渾濁,小顆粒變得很多,已經無法看清了。
很快就摸到了底,兩個人感覺水的壓強很大,水底下能彷彿能聽到自己心跳。
羅元浩用小刀輕輕地戳了戳水底的淤泥,忽然產生了大面積的坍塌,這些淤泥居然大面積沉落下去,頓時如粉塵顆粒一樣的事物紛紛揚揚,兩個人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
等了兩分鐘左右,坍塌面積看清楚了,大約是個直徑五米和八米的橢圓。下面出人意料地露出了三個黑洞洞的通道。
羅元浩看了看氧氣,不足五分鐘,必須撤退了。
他拉了一把還在驚訝的張偉,兩個人迅速游出去。羅元浩想了想,又把手電筒,倒插在地面上,打開燈光,回頭來找會很方便。
回到水面上,只用了兩分鐘。他們直接上船,換了氧氣瓶,稍作舒展,繼續下水。
其實羅元浩看得出,張偉已經凍得瑟瑟發抖了,自己比他也好不到哪裡去。
兩個人迅速下潛,徑直到原來的位置,唯一讓兩人感到奇怪的是,本來倒插在水底,用來引路的手電筒沒有了……
兩人對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的眼中的驚疑。
再往前,就是那塌陷的橢圓位置,那裡的三個洞還在,只不過經過幾分鐘的沉澱,水底沒有之前那麼渾濁了。
兩個人都選擇左上角的那個孔洞探索,因爲那個孔最大,感覺上最安全。
用水下探照燈往裡面一照,居然是深不見底!
這下羅元浩和張偉心裡都沒底了,他們畢竟還是新手,不宜潛水過深,難度也不宜太高。不管是迷路,還是水壓等問題,都存在着很大的風險。
他們把燈光集中,往那個孔洞裡面照,突然就看見一張血紅色的面孔,隨即羅元浩就猛地意識到,水底下怎麼會有人的面孔呢?
他掉轉燈光方向,就看見一條怪魚在孔洞的那一邊緩緩走遠了。
羅元浩看得仔細,那怪魚除了頭部長得像人,下面竟是一條帶魚的樣子,體長一米,頭部長着四條二三十釐米的鬍鬚,這鬍鬚很神奇,似乎在自由活動,又好像在水中捕捉浮游生物來吃。
長着人臉的魚又不少,比如人面錦鯉、鰩魚、水滴魚、河豚、壽星魚等等。可是這些魚,都和麪前的這條截然不同,沒有帶魚那樣的身軀,而且也沒有鬍鬚觸手。
羅元浩和張偉都感覺不可思議,但出於恐懼,都不敢下去看個究竟。
這裡的魚,似乎由於黑暗,眼珠子都退化得看不見光,他們的燈光照得再亮,他們也感受不到。
羅元浩又在四周旋轉照了一圈,原來下面有很多不同種類的魚。有白色眼珠的胖頭魚,還有那條鰱魚的嘴很癟,正面看竟也有點像人臉!
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了,怎麼這麼多人臉怪魚?
好奇心終於戰勝恐懼,他顧不上危險就要進去。卻被身後的張偉拉住,回頭一看,只見張偉正伸手指着另外一個孔洞的方向。
羅元浩一看,頓時嚇得一跌,坐在了水底,連連往後倒退。
那洞口的位置,一張人臉正在緩緩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