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你真不像個奴隸,普通不是應該對比自己身份高的人,都有一種敬畏之心麼?
反觀你,除了我之外,其他誰都不怕,在飯桌上,看到我母親發怒還是生氣,看起來都沒有一絲害怕的感覺。”
他見這藏書閣四處陰森森的,光線並不明亮,且四下沒人,也就口無遮攔。
何況,連夏冰都這麼說了,他還怕個毛。
她偏頭想了想,還是客觀的說:“主上是主上,別人是別人。”
傻瓜,只有你能傷害我。
你殘忍,我甘願。
你溫柔,我也接受。
林一在藏書閣看了一下午,傍晚纔回去。
而且他轉着圈圈回來,夏冰怕她摔着,勸了好幾次。
當林一回來看見早上還空蕩蕩的小院現在卻跪滿了人,直接愣了,懵逼似的看着這羣人像祭拜神佛一般誠心誠意的跪着。
“林三少爺,請原諒我們!”衆人見林一已經回來,當即齊刷刷的轉身反跪,聲音不是很整齊,卻都很恭敬的說道。
“先起來。”他不是沒見過大世面,可這場景也下到了他。
“誰叫你們來的。”夏冰冷笑,全然沒有今早上的卑微,反而像高高在上的帝王。
跪着的人身子通通一震,有個機靈的回:“哪裡會有人指使我們,我們是廚房裡分發食物的下等奴隸。
這兩年見少爺活的不如從前,便也變得大膽起來,苛刻了少爺的用食,請少爺責罰!”
“爲什麼苛刻我的食物?”林一倚着門邊,一點沒有進去的意思,更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
“奴隸放肆了,請少爺責罰!”他們齊刷刷的大聲道。
林一揚起一抹微笑,覺得好玩:“是麼,我倒不覺得你們放肆。”
“少爺大人有大胸懷,但奴隸做的實在不可原諒,請少爺責罰。”那剛剛開了口的機靈少年接着回道。
“哦,我還偏偏不想責罰你們,你們會被母上怎樣責罰?趕出這個家,還是亂棍打死?或者,用更加殘忍的刑法?”他玩心大起,表明着不想放過這羣人。
林以藍會的手段比她多得多,有的是辦法讓這羣人屈服,交代出背後指使人。
他們選擇了第一時間來找他,而不是稟告林以藍,擺明着是想要欺負他。
夏冰都忍不住出口問,氣的現在還用如刀子般的眼神盯着他們。
“小姐……”那機靈的人,也被林一這攤明瞭的話,說的啞口無言。
林一似乎一夜之間變得聰明瞭不少。
以前若遇到這種事情,連去求林以藍解決都不會幹,責罰了他們也就草草了事。
現在,似乎並不會罷休。
難道以前都是裝的?
不,一點都不像。
真的像是變了一個人,眼神變得都不比從前,尖銳了,清明瞭,彷彿能夠看穿人心的一切,也能把僞裝層層的人一刀一刀的凌遲。
林一什麼都沒說,沒有責罰,沒有去找他母親處理,而且直接不管,就好像這事跟他沒關係一樣。
可是林一是悠閒了,但是林容卻炸了。
林容聽到這些的時候氣的發抖,桌子被她掀翻了。
“那個林一,居然沒罰你們,也沒上報給母上?”她憤怒的聲音傳遍整個大堂,尖細的聲響讓所有人都全身一震,不敢放肆。
“是、是的。”傍晚在林一那裡機靈迴應的那奴隸此時也被嚇得瑟瑟發抖,心想還是林一好相處一點。
至少沒有爲難她。
可林一放過了他們,並不代表林容還會放過他們。
他們這羣最下賤的奴隸,任誰都能夠踩一腳,不受寵的林一可以,在林家混的風生水起,聰慧無比的林容,也可以。
“主上,爲什麼不狠狠地責罰他們?送上門來的,免費的出氣筒,爲什麼不用。”夏冰不解。
林一微微一笑,手指伸過去,摸着她的髮絲:“我不處罰,也自有人這麼幹,何況這羣人在這家裡混了也不少時日。
我修爲尚淺,不一定能問出來,就算能夠問出來,別人也會說我用了強硬的手段或威脅,這些人說的並不是真心話不是麼?
況且,他們也沒有錯,只不過是被只配的木偶,或許在閒時會閒言碎語兩句,但也不一定對我造成真正的傷害。
我還不是那麼小心腸的人,更不想費時費力不討好,嚴刑拷打了一頓,他們還不說背後兇手是誰。”
“主上,逆你者,不當斬嗎?”夏冰更加不解。
“人都有嫉妒心,說我兩句沒什麼,這證明我比他們混得好,混的牛逼,當然,若被我看見或聽到他們在說我,也不會讓他們好過。”林一聳肩,做大度道。
“主上,牛逼是什麼。”
“牛逼可以跟六六六劃等,也就是厲害的意思。”林一很好心的科普道。
她懵懂的點了點頭,隨後又想到什麼,解開上衣衣帶,露出半面香肩,紅着臉說:“主上,今晚……”
那白皙如玉般的肩膀上帶了些許紅紫,更增添了幾分魅惑,讓人忍不住想撲上去凌虐,咬一口。
林一吞了吞口水,一腳把他踹下牀:“你特麼給我滾下去睡。”
今晚還要?要不要命?
夏冰委屈的跪在牀邊,眼中含淚:“那我在牀邊看着你睡。”
“你做人的尊嚴呢?”
“簽了賣身契,有何尊嚴可言。”她呵呵一笑,不過隨後又打起精神來:“若尊嚴有用,那我的尊嚴都是主上的,疊加在一起,他人損傷一丁點都不可。”
林一依沉默,片刻後說道:“以後,你不是我的奴隸,你是我林一的夫人,即便未來我又有了喜歡的人,你也是唯一的夫人。”他吻着她的額頭,誓言以對。
翌日,林一去了林以藍的書房,夏冰在外等候,煎熬不斷。
屋內並不怎麼華麗,沒有冰刀劍刃,反而帶着書香氣息,所有傢俱都是上好木材製造,讓人心神寧靜。
林一貪婪的吸了一口這裡的空氣,道:“母親,我今日想出去看看。”
“哦?你又想她了?昨天的豪言壯語呢?昨天說過的要擔當呢?我都已經答應給你查出陷害你的是誰,給你維護一個好環境。
你竟然還想着去外面,在你心裡,還有沒有這個家,有沒有你這個母親?”林以藍坐在桌子後面,聽見林一這句話,狠狠地把手裡的毛筆一摔,當即臉色就變得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