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年多大了?”
“多大?”
看着金雕那不聰明的眼神,溫晚晚思索了片刻後換了一種說法。
“你經歷過多少個春天?”
“九個!”
九個,也就是十歲,對於壽命高達八十年的金雕來說,如今它也只是個孩子罷了。
“這段時間的食物夠吃嗎?”
“不夠,第七個春天之前,只要我自己捕食就足夠吃了,現在需要和老婆一起。”
……
簡單的和這個大傢伙聊了一會,溫晚晚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通過金雕的口述,現在岡仁波齊的食草動物相比於三年前下降了百分之六十。
只是最簡單的一個數學題,原本兩隻金雕進行捕食,足足可以養活三隻幼崽,但這三年來只能勉強保證兩隻幼崽不會餓死。
甚至,在岡仁波齊上原本生活着不少的藏羚羊,如今只剩下了很少的一部分。
按照金雕所說,原本它偶爾還能吃幾個藏羚羊的幼崽改善一下伙食。
但現在那羣傢伙已經被一隻雪豹給霸佔了,根本不讓別的動物吃。
千萬別小看了動物的智商,它們或許不懂什麼叫可持續發展,但吃沒了以後就沒得吃還能理解的。
雪豹的舉動很明顯就是爲了以後還能吃到藏羚羊,將這一羣養在了自己的領地。
吃的數量也絕對不會影響種羣的繁殖。
能逼得雪豹都研究起了可持續發展,可以想象這三年來岡仁波齊上的食草動物減少了多少。
不過雖然情況很差,但溫晚晚仔細想了想,還沒到很慘烈的地步。
生態目前還是很穩定的一個水平,至少還能讓這羣食肉動物吃飽。
不過也難怪讓小拉找上自己,金雕的情況已經肉眼可見的變差,如果繼續放任下去,最多兩年,這山上將會一個食肉動物都不剩。
確定了現在食肉動物的情況,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只要再有一到兩條合適的溪流或者是河水,利用百獸養地法就足以讓這片區域的植被加速生長。
憑藉着兔子和食草動物有食物就能加大繁殖的特點,最多一年岡仁波齊的生態完全可以恢復到三年前的水平。
實在不行明年再來用一次百獸養地法,順利的情況下甚至都能恢復到七八年前的時候。
告別了這一大兩小的金雕,溫晚晚也和小拉開始尋找起了合適的溪流。
作爲四大河流的發源地,小溪小河這類東西在岡仁波齊上根本不缺。
但正因爲小溪太多,尋找起來反而是個麻煩事。
溫晚晚需要的是能貫穿整個食草動物居住地,並且滋養大半個南邊的河流。
隨着兩人圍繞着四千多米的海拔不斷移動,終於在兩個小時之後找到了一處山泉。
溫晚晚手中拿着地圖對比了一下,隨後在上面畫出來了一條虛線。
隨後順着這條虛線開始不斷繪製山泉水經過的位置。
等到最後一個分支找到,整個地圖上已經密密麻麻的充滿了線條。
“可以了,準備下山!”
有了具體的位置,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許多。
百獸養地法是恢復植被的辦法,但同樣會促進食草動物的繁殖。
只要是近期處於交配期的動物,都可以在百獸養地法中開始繁殖。
雖然味道濃郁了一些,但總歸也算是能縮短生態恢復的時間。
而且這次爲了短時間讓生態得到大規模的恢復,溫晚晚還打算動用一些別的手段。
收拾好了東西后,兩人也開始朝着山下進發。
走路的同時溫晚晚也開始和小拉交代接下來要準備的東西。
“回去之後你聯繫一下,選擇一批食草動物進行遷移。”
“需要草兔大概三百隻,盤羊一個種羣數量不少於二十隻,藏羚羊有的話也可以帶來一個種羣,其他像是鼠兔,土撥鼠一類遷移大概五十隻左右就行。”
大部分食肉動物在這種地區只要兔子足夠就能保證不會餓死。
雖然天天吃兔子生活水平肯定會下降,但這些草兔只是短期的一個應急。
憑藉着百獸養地法恢復的生態,草兔會在一個月後大量的繁殖。
這些繁殖的草兔足以供應現在的食肉動物,這又給了其他動物休養生息的時間。
穩定一年的時間,大量繁殖起來的食草動物就足以讓食肉動物數量攀升。
而明年再度使用一次百獸養地法,岡仁波齊上的生態就完全可以恢復了。
“好,晚上回去我就聯繫,大概下午就能全都送來。”
千萬別小看了喇嘛教在雪區的影響力,這裡幾乎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它們的信徒。
不然你猜猜爲什麼官方要在這安排管理人員?
一些動物遷移而已,根本算不上什麼麻煩的事情,今晚上聯繫人裝車,若不是路程較遠,早上就能送過來。
確定好了接下來的事情,兩人也加快了腳步朝着山下趕去。
趁着天黑之前,也算是來到了馬路上。
看着黃昏下的越野車,溫晚晚拿起了車鑰匙也摘下了收音設備。
“今天直播就到這裡了,明天事情會很多等忙完了有時間的話再給大家直播!”
隨着直播間一片明天見的彈幕,溫晚晚也關掉了直播,飛快爬上了車子和小拉朝着寺院趕去。
時間就像是摩擦中魔鬼的步伐,總是不知不覺消失在了歷史中。
轉眼間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一輛車隊在岡仁波齊的山腳下停了下來。
溫晚晚將一份地圖交給了小拉,帶着蒼白的臉色靠在了車門上。
“上面已經標註出來了,一共一百桶分開倒在這兩條小溪裡面就行。”
小拉看着溫晚晚點了點頭,帶着些許擔憂詢問了一聲。
“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有些噁心。”
一上午的時間,調配兩百桶,這已經不是和精神力有關了,更多的則是心裡的承受能力。
稍微差一點,恐怕都得昏死過去。
確定了溫晚晚沒有問題後,兩人各帶着一批人朝着東方和南方分別走去。
看着自己身邊的一羣光頭,在陽光的照射下總感覺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