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雷安從來都不是一個野心很重的領袖,他沒有薩格拉斯那樣強到變態的掌控欲,否則他也不會是艾澤拉斯各國領袖所公認的無冕之王了,而是早就親手爲自己戴上了那頂王冠。
薩雷安在管理艾澤拉斯時,大部分時間都是任其自由發展,只有在遭遇關係到世界存亡的重大事件時纔會站出來主動扛起責任。
以小見大,如果將來薩雷安能成長到將自己的影響力覆蓋整個宇宙的程度,他依然也不會改變自己的行事風格。
“這樣嗎。”創釋然的笑了笑:“也好,作爲我們所創造的這個宇宙最大的變數,同時也是重要的穩定器,心態豁達的你確比無法統合內部意見的我們更適合管理這個宇宙。”
“那麼……”
創微笑着將右手指向薩雷安的眉心,一個無色透明的光點順着他的手指融入了薩雷安的額頭:“孩子,這個世界的未來就交到你的手裡了,希望你能記得這一刻自己給出的答案,始終緊守初心。”
包括創本人在內,所有初誕者的投影都隨着這枚光點的析出而逐漸破碎,聖墓的中心又只剩下薩雷安一個人了。
伴隨光點涌入薩雷安腦海的是大量此前從未接觸過的知識和與之相關的經驗。
用此刻依然在不斷刷屏的彈幕的話來說,這玩意兒就像是一本數字化的百科全書,將初誕者們創世所積累的經驗和知識一股腦的全部打包塞進了薩雷安的靈魂之中。
……
守候在聖墓外的塞尼厄斯和暗影界士兵們都對薩雷安此行的結果非常關注,但因爲初誕者設下的禁制,他們無法進入聖墓內部直接觀看。
與薩雷安保持着靈魂鏈接狀態的絲黛拉苟薩就比較淡定了,雖然她無法穿透聖墓的特殊機制直接與薩雷安交流,但至少能感覺到薩雷安的靈魂狀態依舊穩定,顯然是沒有遇到任何危險。
既然如此,小星星也就不必着急,她耐心的在聖墓大門前紮了個臨時帳篷,在塞尼厄斯等人焦急而不解的注視下施施然的住了進去。
當然,絲黛拉苟薩並沒有就此躺平,她依然在通過家人們傳遞的情報適時瞭解兩面戰線的最新戰況。
隨着萬神殿集結現有的全部兵力傾巢而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暗影和虛空聯軍差點被出其不意的端掉老巢。
收到後方的求援信號後,他們纔不得已的放慢了對生命花園的進攻力度,開始向後方調兵遣將。
至此,這場突襲戰順利的被拖入了僵持階段,短時間內誰也奈何不了誰。
除了擺明車馬正面進攻的萬神殿外,由圖拉楊率領的聖光軍團也劍走偏鋒的從暗影和虛空聯軍拉得過長的戰線側翼不斷髮動突襲。
在功能性極強的旗艦澤尼達爾號的輔助下,這支人數不多、但全是精銳的聖光軍團突襲小隊來無影去無蹤。
每當虛空大君試圖調集大部隊趕來圍剿時,堅決採取游擊戰術的圖拉楊立刻就會逃之夭夭,專門找準敵方守備薄弱的區域猛攻。
戰場上的局面基本維持着均勢,但暗影和虛空聯軍一方卻出人意料的並不急躁。
坐鎮後方統籌全局的艾薩拉冷靜的做出預判,虛空大君應該是在想辦法藉助暗影側神靈的幫助和初誕者遺產,嘗試撕破物質宇宙的現有規則直接以本體進入。
由於薩雷安在初誕者聖墓中尚無任何確切消息傳回,包括阿曼蘇爾、艾露恩和兵主在內的多位各勢力神靈都有些不安。
如果就這麼繼續僵持下去,說不定還真能被虛空大君找到規則的漏洞強行擠進來。
對薩雷安了解不多的生命花園一度提出想要趁着勝勢反向衝鋒一波,直接一勞永逸攻入暗影側的老巢,斷絕虛空大君的所有念想。
在格外瞭解薩雷安能力的阿曼蘇爾和兵主兩人冷靜的勸說、以及艾露恩的從旁幫腔下,生命花園還是暫時保持了剋制,耐心的等待薩雷安從初誕者聖墓中帶回足以左右局勢走向的好消息。初誕者們的創世經驗和與之相關的知識何其龐大,薩雷安的被動閉關就此持續了整整一年。
就連從小懂事、知道父親有重任在身的小薩博尼斯都開始不斷的詢問爸爸去哪裡了,艾薩拉和瓦莉拉等人也開始有些坐不住,開始頻繁的輪換前往扎雷歿提斯瞭解最新情報。
還好,這一年的僵持,戰場前線的局勢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
暗影和虛空聯軍顯然是在全力推動虛空大君“越獄計劃”,並沒有在戰場上完全發力。
而生命、秩序、死亡和光明四大本源勢力則是在等待薩雷安從初誕者聖墓中帶回破局的關鍵。
混亂?忘記他們吧,交戰的雙方都沒有將太多的精力放在這羣我行我素的惡魔身上。
對於短生種的凡人來說,一年時間雖然算不上長,但也絕對不短。
但對於半神和神靈這種級別的永生之人來說,一年不過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守在初誕者聖墓門前的塞尼厄斯度過的最初的焦慮期後,最近甚至已經開始無聊的與依然保持着凡人正常作息的瓦莉拉等人討論,她們爲何還要像凡人一樣吃飯睡覺的問題了。
“這個問題,我也曾詢問過薩雷安。”
左右無事,瓦莉拉也不介意和塞尼厄斯聊一聊這個話題。
“薩雷安給出的答案是,他想保持一些生活的儀式感,讓自己不會因爲生命形態的躍升而脫離羣衆高高在上,由此忽略了某些以前十分在意的細節。”
正好輪班過來的麥琳瑟拉也是在家人們的薰陶下才逐漸習慣瞭如今的凡人作息,她頗爲感慨的補充道:“用薩雷安的話來說,睡眠其實就是對死亡的預演。”
“如果因爲生命形態的躍升而失去了對死亡的恐懼,那麼我們遲早也會喪失對生命的敬畏,逐漸變得麻木不仁,將那些在戰爭中犧牲的子民看做單純的數字,而非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這……”
出人意料的答案讓塞尼厄斯楞了一下,他突然開始反思,自己有多久沒有關心過那些因各種原因而戰損的格里恩同胞了。
瓦莉拉注意到了塞尼厄斯的神態變化,臉上依然保持着笑容的說道:“通過每天的規律睡眠,我們可以將自己的人生分割爲以天爲單位的不同階段。”
“用薩雷安半開玩笑的話來說,每天的睡眠時間就相當於是我們主動給人生留下了全新的一個保存點。”
“如果在下一天出現了某些失誤,我們也能在新一天的睡眠時間到來之前進行反思和整理,避免下一次再犯下同樣的錯誤。”
“我能說的也就這麼多了,更詳細的答案……”瓦莉拉突然感應到了熟悉的靈魂氣息波動,面帶笑容的轉頭看向時隔一年終於再度開啓的聖墓大門:“還是交給他本人來回答吧。”
“呵~”
從外表看起來,閉關了一整年的薩雷安與進入聖墓前併發生任何區別,他的成長是由內而外的。
面對瓦莉拉突然拋出來的問題,薩雷安微笑着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正是爲了感悟生命的可貴,我們纔會日復一日的重複對死亡的預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