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雷安並不知道兵主自行腦補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信息,他總覺得自己在和這位大佬跨服聊天。
在兵主看來,薩雷安擁有時間權能,他下意識的以爲薩雷安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穿梭在過去與未來的時間線上。
這就很讓薩雷安無語。
激活了青銅龍血脈的他的確掌握了時間權能,但現階段的薩雷安對時間權能的開發程度還遠遠不足讓他自由穿梭時空。
況且退一萬步講,就算真的有了那個能力,薩雷安也絕不會濫用時間權能。
諾茲多姆和艾利桑德都是前車之鑑,他可不想因爲知道的時間分支太多而把自己搞成瘋瘋癲癲的魔怔人。
薩雷安從來不相信宿命論,未來會走向什麼樣的方向,始終都只能由活在當下的人來親自決定。
而且薩雷安已經無數次的證明過了,艾澤拉斯的未來絕非一成不變。
在彈幕的幫助下,他所在的這條時間線的發展早就與彈幕所知曉的原歷史大相徑庭,這就是駁斥宿命論的最佳證明。
因此,就算真的擁有了穿梭時空的能力,薩雷安也不會將它用在窺探未來上。
頂多只會抱着度假或者增長見識的想法,前往不同的時代遊覽觀光,不會對當時的局勢做出任何改變。
玩弄時間的人終究會被時間所玩弄,諾茲多姆和艾利桑德都是這個理論的受害者。
萬神殿的衆神之父阿曼蘇爾就很懂,他明明掌握着遠超諾茲多姆的時間權能,卻從來沒打算用這份權能來窺探未來或改變過去。
不然這個宇宙怕是早就亂套了。
雖然薩雷安暫時不清楚兵主的思考邏輯,但他的確早就想弄清楚兵主隱藏在表象之下的真實意圖,現在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暫時放下心裡的疑惑,薩雷安鄭重的迴應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哪一條改革之路纔是正確的……又或者說,根本就不存在完全正確的那條路。”
“改革不是請客吃飯,必須經過實踐才能得出真知。”
兵主苦笑着揉了揉眉頭:“這個道理我也懂,但正是因爲對暗影界的改革會觸犯很多人的利益,甚至會爆發流血衝突,我纔會想要尋求一條相對比較平穩的改革之路。”
“你也知道,暗影界的五大永恆者有兩位都已跳反。”
“面對佐瓦爾和德納修斯聯手,即便是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因此,我希望能在正式向噬淵發起進攻前,先通過改革激活暗影界的活力,進一步增強四大國度的戰爭潛力。”
薩雷安點了點頭:“你的想法在大方向上是正確的,對於改革,我姑且還算是有一些心得。”
“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由於世界觀不同、人民的訴求也不同,你不能將我分享給你的經驗生搬硬套到暗影界。”
“還是那句話,實踐方能出真知,具體該如何把握改革的度……就只能由你這位本地人來自行衡量了。”
……
經過與兵主的深入詳談,薩雷安總算明白了這位被無數彈幕懷疑的永恆者隱藏在純良表象之下的真實想法。
倒也不至於說白切黑,但兵主的確不像他在原歷史中的劇情裡表現出來的那樣偉光正,他有自己的一套思維邏輯。
從宏觀角度來說,兵主和佐瓦爾一樣,都希望通過大刀闊斧的改革,剔除暗影界那些早已過時的古老規定,通過現代化的改造賦予這個古老的亡者世界以全新的活力。
不過兵主不像佐瓦爾那樣極端,極端到甚至打算動用初誕者聖墓裡隱藏的力量,從源頭上改寫暗影界……乃至整個宇宙的基本規則。
有一說一,薩雷安總覺得佐瓦爾是被某人忽悠瘸了。
一般人在吃了一個小虧之後會當場歇斯底里的掀桌嗎?
不能吧。
但佐瓦爾的做法的確與薩雷安的比喻非常相似,他的思維模式完全不符合正常人的邏輯規則,就好像跳過了很多運算過程直接得出最後的結論。
而且這個結論還TM是錯的。
兵主倒也不是完全無法理解佐瓦爾的悲憤和激進,因爲他在徹底跳反之前也曾多次召集永恆者們商討改革之事。
但每一次,佐瓦爾充滿激情的提案都被只想摸魚維持現狀的寒冬女王和頑固守舊的長女格里斯蒂亞堅決的否定。 德納修斯?
這個老奸巨猾的傢伙只會左右逢源,看似支持了某一方,但其實根本沒有任何實際動作。
兵主原則上支持佐瓦爾的改革提案,但在具體的實施計劃上,兩人卻因理念不合而產生了巨大的分歧。
不過直到佐瓦爾一意孤行的那個時間節點到來之前,兵主都還認爲他是可以交流的同道中人。
畢竟真理總是越辯越明嘛,他着實沒想到得不到支持的佐瓦爾會偏激到那種地步。
“嗯……”瞭解了兵主的立場和想法後,薩雷安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會不會是德納修斯一直在背地裡慫恿佐瓦爾?”
“你也知道,德納修斯野心勃勃的想要成爲整個暗影界……乃至多元宇宙的實質主宰者。”
“在他看來,只有渾水才能摸魚,一團和氣的暗影界並不符合他的利益。”
“這個嘛……”兵主沉吟着撫了撫鬍鬚:“並不是沒有可能,甚至可以說,佐瓦爾叛變的背後必然有德納修斯的慫恿。”
“但我認爲佐瓦爾墮落的關鍵不在德納修斯身上,那個自以爲精明的蠢貨大概率也是被某個神秘存在誘導利用的棋子。”
“神秘存在啊。”薩雷安雙目炯炯的看向似有所指的兵主:“那麼,你認爲這個神秘存在會是誰?”
“很遺憾,我也不敢確定。”
兵主無奈的攤了攤手:“佐瓦爾叛變以後,我派出大量分身前往宇宙中的各個星球試圖探尋相關線索,但卻始終沒能抓到關鍵之處。”
“我姑且說一說我的猜測吧。”
兵主神色凝重的伸出一根手指:“最開始,我懷疑過墮落泰坦薩格拉斯的燃燒軍團。”
“不過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近距離觀察後,我暫時將燃燒軍團排除出了懷疑範圍。”
“原因很簡單,他們還不夠格。”
“呃~”薩雷安不解的問道:“爲什麼不夠格?全盛時期的燃燒軍團智有基爾加丹,勇有阿克蒙德和薩格拉斯,整個實體宇宙能和他們抗衡的勢力少之又少吧。”
兵主點頭認同了薩雷安的說法:“的確,從表面上來看,燃燒軍團的確是危及宇宙安全的最大隱患,甚至沒有之一。”
“欺詐者基爾加丹的確智謀出衆,但由於情報缺失,他早就被納斯雷茲姆和德納修斯玩弄於股掌之間而不自知。”
“從這個角度來說,看似不可一世的燃燒軍團不過也只是他人手中的棋子而已。”
“你這麼一說……”
薩雷安雙眼微眯,他很快就逆向考慮到了薩格拉斯墮落的源頭。
“虛空大君?”
“呵~”兵主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你果然也知道這個神秘的族羣,那我們的討論就更可以更深入了。”
“我懷疑,虛空大君一直都躲在幕後遙控實體宇宙的諸多動盪,祂們纔是一切亂局的元兇。”
薩雷安皺眉問道:“你有證據嗎?”
“我也同樣認爲虛空大君所謀非小,但光靠猜測可無法得出令人信服的答案,無法說服志同道合之人堅定的跟隨我們一同前進。”
“問題就出在這裡了。”兵主苦笑着聳了聳肩:“直到目前爲止,我還沒有發現虛空大君與佐瓦爾的任何實質關係。”
“被佐瓦爾和德納修斯聯手製服後,我曾私下裡向他提出過這個問題,但當時的他毫不猶豫的矢口否認了我的質疑。”
“也就是說……”薩雷安沉吟了片刻才得出一個結論:“至少佐瓦爾本人並不認爲自己在被人利用。”
“或許,突破口不在佐瓦爾身上,自以爲能掌控一切的德納修斯纔是破局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