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雷安並沒有嚴格意義上的種族歧視,但獸人這個種族……怎麼說呢。
或許是開化文明的時間還太短,比起動腦子思考和動嘴皮子勸說,大多數獸人更喜歡用拳頭來物理說服他人。
這個行爲模式可以涵蓋絕大部分的獸人,只有以薩滿祭司爲首的極少數人會嘗試用智慧而非暴力解決問題。
薩滿祭司是施法者,衆所周知,施法者對天賦的需求遠在物理職業之上,這也就導致施法者的數量遠遠比不上就職條件更低的戰士、獵人和盜賊。
於是,習慣了遇事不決悶頭莽的獸人通常都缺少大局觀,他們偏執的認爲絕對的實力可以擺平一切問題。
從宏觀角度來評判,這個理論並不算錯,薩格拉斯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但想要達成這個前提,必須要真的手握“絕對的力量”才行。
獸人有這種底氣嗎?顯然是沒有的。
據薩雷安所知,即便是巔峰時期的大術士古爾丹也不過只是半神守門員而已,和他的“恩師”耐奧祖半斤八兩。
除此之外,獸人族羣中戰鬥力最強的人,無疑就是戰歌酋長格羅姆·地獄咆哮了。
然而格羅姆即便在全盛時期也只有凡人巔峰的實力,頂多是在實戰發揮中會比同級的其他人表現的更加勇猛。
既然如此,所謂掌握“絕對的實力”也就無從說起,但偏偏還是有人對自己的實力抱有迷之自信。
這樣的人在獸人當中還真不少。
“蘭特瑞索?薩穆羅?阿祖卡?”
羅寧一臉懵逼的撓了撓頭:“這些人都是誰?全都是火刃氏族的劍聖?”
負責情報工作的瓦莉拉主動站出來解釋道:“是的,因爲火刃氏族的劍聖很少出現在正面戰場上,聯盟的其他國家可能沒怎麼聽說過他們的事蹟。”
“在當年那場奎爾薩拉斯保衛戰中,我和薩雷安曾與火刃氏族的薩穆羅正面交手過……當時的我們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羅寧和卡德加對此並不意外,畢竟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當時的薩雷安和瓦莉拉都只是初出茅廬的菜鳥,實力遠遠沒有如今這麼強悍,而薩穆羅卻已達到了自己的巔峰期。
如果不是薩雷安的戰士導師薩洛瑞安·尋晨者及時趕到,再加上溫蕾薩等人的協同支援,薩雷安和瓦莉拉怕是早就死在那場戰鬥中了。
瓦莉拉簡單的向羅寧和卡德加解釋了一下火刃氏族的情況。
“火刃氏族的前任酋長名叫達爾·三重血刃,跟隨部落進入艾澤拉斯時年事已高。”
“蘭特瑞索和薩穆羅都是達爾的親傳弟子,阿祖卡則是他的親生女兒。”
“蘭特瑞索和薩穆羅對於火刃劍聖的墮落非常痛心,但在恩師擺出爲獸人一族搏出一個未來的大義名分勸說下,他們還是違背了自身的信念,參加了不少在他們看來並不光彩的戰鬥。”
“在高等精靈的堅決反抗下,部落沒能攻下銀月城,據我所知,薩穆羅和蘭特瑞索都在那一戰結束後就離開了艾澤拉斯,結伴返回他們的故鄉德拉諾。”
“而阿祖卡卻與這兩位依然保留着榮耀之心的師兄弟理念截然不同,她只信奉強大的力量和權勢,在部落戰敗後一直留在艾澤拉斯試圖東山再起。”
“關於阿祖卡。”薩雷安突然插嘴提了一句:“古伊爾從某些火刃氏族成員口中聽說過一個無法驗證真假的秘聞。”
“據說達爾·三重血刃最早選定的繼承人是阿祖卡的兄長,但他被野心勃勃的阿祖卡親自帶人暗殺了,爲的就是確保她能從父親手中接過火刃氏族酋長的大權。”
卡德加眉頭緊皺的補充道:“我在德拉諾停留的那幾年裡,也從留在納格蘭的戰歌氏族和火刃氏族成員口中聽過相似的傳聞。”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這件事雖然早已無法驗證真僞,但既然傳言如此甚囂塵上,應該是有一定真實性的。”
薩雷安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不管傳言是真還是假,根據我們的瞭解,阿祖卡的確是一個野心勃勃、不甘落魄的人。”
“結合這次拷問出的情報,基本可以確認火刃氏族……準確來說,是阿祖卡麾下的火刃氏族,早已背叛了古伊爾領導的新部落,躲在奧格瑞瑪內部密謀推翻大酋長的統治。”
說起怒焰裂谷,彈幕的沙雕網友們可不要太熟悉。
對很多部落的玩家來說,這是他們接觸的第一個五人副本,入口就在獸人主城奧格瑞瑪的城內,地位與聯盟這邊的死亡礦井差不多。
根據彈幕提供的情報,怒焰裂谷內的敵人大部分是獸人,另外還有一些被召喚出來的惡魔和奇怪的蟲子。
按照彈幕的說法,“魔獸世界”這款遊戲開場時就已經是原歷史的海山之戰結束4年後,也就是黑門25年。
由於薩雷安造成的蝴蝶效應,海山之戰遠比原歷史開始和結束得更早。
這麼一想,新部落內部的不安定因素提前跳出來搞事也就不那麼令人意外了。
事實上,薩雷安早就向古伊爾提及過新部落內部存在的不安定因素,古伊爾對那些心懷不軌之人也早有防備。
但新暗影議會的誕生還是有些出乎薩雷安的預料,他沒想到這些叛徒的政變計劃會如此激進。
對歷經磨難之後洗心革面想要重新做人的老一輩獸人來說,古爾丹統帥下的暗影議會無疑是他們心中最大的陰影之一。
正是在那些無所不用其極的獸人術士的慫恿和脅迫下,曾經信奉先祖之道的獸人才一步步走上了使用邪能傷害母星的不歸路。
以史爲鑑,可以知興替。以人爲鑑,可以明得失。
古伊爾從奧格瑞姆手中接過大酋長的職權後,一直將舊部落曾經歷過的諸多歷史牢記於心,並時刻告誡自己,不能再帶領部落走上那條註定失敗的老路。
從惡魔之血的情緒催化中逐漸清醒後,包括格羅姆和薩魯法爾兄弟在內的老一輩獸人都贊同古伊爾追求和平發展的理念。
從第一次大戰到第三次大戰,獸人幾乎就沒有真正的停下來休息過。
結束海加爾之戰中,損失不輕的獸人急需休養生息。
也正是考慮到這一點,古伊爾遲遲沒有對那些尚未踏過自己底線的叛逆們下狠手,他不希望部落因此而陷入內亂。
不過……正所謂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
包括阿祖卡在內的舊部落殘餘分子並沒有感念於古伊爾的主動退讓,反而將他的示好當做是軟弱可欺。
潛入達拉然下水道的這隻獸人術士正是爲了黑鐮議會而來。
在阿祖卡看來,研究邪能的術士都是一羣心術不正的傢伙,或許能通過出讓利益來說服他們協助火刃氏族的奪權計劃。
不可否認,術士這個職業羣體中有不少人符合阿祖卡的慣性認知,但也不能就此一杆子全部打死。
針對新暗影議會提出的合作要求,黑鐮議會的高層專門舉行了一場會議進行意見表決。
最終的結果是3比2比1,3人反對,2人贊成,1人棄權。
也就是說,新暗影議會試圖拉動黑鐮議會幫忙政變的計劃沒能取得成功,這對薩雷安等人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聽了薩雷安的完整分析,羅寧表情嚴肅的說道:“達拉然作爲立場相對中立的獨立城邦,在海加爾之戰後也一直保持着和新部落的定期聯絡。”
“我會盡快將這個俘虜秘密交到古伊爾大酋長手中,並且將你拷問和分析出來的信息全部轉告給他。”
“希望這位開明的大酋長能及時做出決斷,儘快解決掉部落內部的隱患吧,否則……”
羅寧的眼神變得深邃了一些:“聯盟中的某些鷹派和可能會就此借題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