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姜饒,你們應當聽說過我。”姜安饒自我介紹道。
“你就是姜饒?”幾個楚墨的年輕人中,爲首的一人驚訝道。
他們當然聽說過這個名字。秦墨,不,新墨的人誰不知道鉅子東方墨唯一的嫡傳弟子就是姜饒?據聞她在新墨的地位也是舉足輕重的,沒想到,真的這麼年輕!
“嗯,我聽聞你們要離開咸陽,回楚國去?過一陣我也想帶新墨的墨商們去楚國,在哪裡可以找到你們?”
這話說的,好像就是朋友串門兒似的。
不過新墨這邊墨家人相處時的氛圍就是輕鬆自在的,相識的人之間串門可不就很常見嗎?他們在這邊待了倆月,也認識了不少人,也是時常登人家門兒的。
“呃,我們住在芷江附近,那附近有個遊家村,如果你們到那裡,稍一打聽就能找到我們。只不過……”說到這兒,比較健談的遊坡倒有些遲疑。
“怎麼?是有什麼不便嗎?若是如此,那就算了我們就不上門叨擾了。”
姜安饒善解人意的道。
遊坡擺手:
“不是不便,只是,楚墨相爭比較激烈,那處不怎麼太平,只怕墨商去了,也無法安心經營,反倒容易受累,被捲入爭鬥裡。”
“哦?楚墨爭鬥那麼嚴重?那我倒是更該去了。”
遊坡一愣,都說了楚墨打的厲害,你還去幹嘛?
“若我們墨家自身都無法做到相親相愛,那還能談什麼天下大愛呢。我應當代表新墨,去勸解一下楚墨的各位。大家有事情應當坐下來好好談,實在不行,辯一場也好。總是自家爭鬥不是辦法。”
遊坡幾人互望了一眼,心說,這姜饒可真是想事情太簡單了。如果就靠談辯能解決問題,楚墨何必爭鬥這麼久!
“姜饒娘子想的怕是太簡單了。楚墨各派爭鬥已久,有些已經成了死仇,很難化解了,早不是簡單的商談能解決的了。”
“世上無難事,是怕有心人。我好好同他們講道理,總能說的通的。”姜安饒笑着道,一臉的和氣篤定。
遊坡等人無奈,也知道自己勸不住人,心裡已經開始可憐這個東方墨的徒弟了,這麼單純,真到了楚國,不知道會被楚墨的人逼迫成什麼樣呢!
出於憐憫,接下來姜安饒問及楚墨的事情,他們就把知道的,能說的都說了。
結合之前別人打聽出來的,姜安饒如今對於楚墨的情況已經有個差不多的瞭解了,接下來又同遊坡幾個楚墨的人聊了一陣,瞧着問不出什麼更有用的消息了,姜安饒便拿了份符印出來。
這是新墨開具的證明。秦國境內想要隨意行走是很難得,所以要這種特殊的證明才行。這就相當於幾個人都是楚墨來秦國新墨這邊文化交流的,於國別啊,政治都無關那種。
若是沒有這個,這幾個楚墨的人根本離不開咸陽!
遊坡幾人看到這個十分高興,他們還想着怎麼求門路給自己弄到這個呢!想不到姜饒竟然給他們送過來了!此時都要對姜安饒心生感激了。
但是也深深憂慮。 自打他們來咸陽,新墨裡碰到的都是這種單純溫和的人,和善,有愛,吃苦耐勞。遊坡等人就覺得,這些人去了楚墨,三天都活不到就得讓人咔嚓了!
真有心勸一下這個姜饒,可別想不開去楚國了。但是看着姜饒年輕的臉,也不知自己該不該開這個口。
幾人合計了下,最後還是沒忍住,勸姜饒別摻和楚墨的事情,也千萬別趕這時候去楚國。
秦楚戰爭一觸即發,這時去楚國,容易招人恨啊。但是姜安饒當然是很堅定的認爲:一切事情,都可以“講道理”的!
遊坡幾人也勸不住,也只能無奈的留下自己的住址,告訴姜安饒若是來了,可以去哪裡找他們。
姜安饒笑着答應,還讓人送他們一些路上的吃食,送他們出城。
幾個楚墨的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咸陽,姜安饒也打點好了行裝,選出了一百二十個墨家子弟準備出發去楚國了。
司馬錯會率領萬人自隴西出發,然後去巴郡改水路沿涪(fú)江而下攻楚。姜安饒帶着墨家人,直接坐船跟着秦軍的隊伍一起入楚。 шшш⊕тTk an⊕¢o
姜池雨已經又一次跟着白起出徵了,他們是十萬大軍,從武關出發攻楚。
兩路軍隊方向不同,之後應當也不會有交集。
觀衆們直播看着姜池雨那邊隨軍出發不久,就見識到了大秦水師的氣勢。
上一次看到大船,還是姜安饒一家蹭坐孟嘗君的船來秦國的時候。
如今司馬錯出征,行軍至巴郡後,秦軍集結了萬艘大船,另又增補了巴,蜀地的十萬兵士,共計十二萬士兵乘船順涪江而下。
秦軍的餘皇舟爲旗艦戰艦跟指揮船,足有三層樓高,其餘大中小翼,樓船,突冒,戈船許多種戰船組成了龐大的船隊,行走在江面上,綿延數裡!
司馬錯作爲統帥,居於餘皇之上,姜安饒則是帶着墨家的人分作四批,分別乘坐在幾艘大翼之上。
姜安饒所在這艘大翼長足有十丈,也就是二十米;寬有一張五尺,也就是三米多。這算是時下戰船中的重艦了。正常情況,每艘大翼上都有兵士二十六人,五十人划槳,舳艫三人,舳zhú艫lú也就是船頭船尾專司控制方向的,必要的時候,這些人可以負責把兩艘戰船的頭尾連接在一起。
一般的大翼上還有射手,刀斧手等等,隨船也會有一定數量的武器以及足夠人吃用數月的糧食。
姜安饒等人所在的船上倒是沒有刀斧手跟射手,攜帶的武器也與尋常船隻的不一樣。不過,他們這幾艘船上都是墨家研製出來的東西,關鍵時刻能派上用場。
船隊行走速度很快,一日就是二,三百里,很快就到了涪陵附近。
臨近涪陵,楚軍不能不聞不問了,不等秦軍靠近,楚軍戰船便迎了出來。兩國船隊就這麼在江面相遇,一場水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