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光陰的裂縫

“轟!”我狂吼一聲,神識氣象術的轟字訣宛如山洪宣發,橫掃披靡的氣勁排山倒海般衝向楚度。與此同時,七隻龍蝶爪噴火吐霧,眼花繚亂地探出,竟然也是“轟”字訣!

從未像這一刻,我和龍蝶如此心靈相契,水乳交融。兩個“自己”的妖術、法術、神識、妖力完全共享。我們是最可怕的宿敵,也是最親密的手足。我們是血和水,光和暗,虎和倀。我們彼此憎恨,卻又刻骨糾纏,依傍依存。

“水法!”楚度身後虛空裂開,水瀑像一匹晶瑩柔軟的絲綢環繞周遭。

“轟”字氣勁狂風暴雨般砸在水瀑上,水瀑跌宕起伏,在流動中巧妙卸力,使我的攻擊落在毫不受力的空處。儘管如此,楚度也無暇反擊,被迫採取守勢。無數魅繞着我的拳頭飛舞,結出玄妙的符咒姿態,令水瀑漸漸凝固。

與此同時,腦袋猛然劇痛,怨淵強大的力量向我的神識攫來。

“不要慌!”龍蝶的喝聲響起,神識內出現了一個幽暗陰森的巨大輪子,我鬼使神差地施展出輪迴妖術的精義,巨輪滾滾迎向怨淵的力量,如同轉動的水車,引導外力不停旋轉,再將它導瀉出神識。

我心中大喜,想不到輕而易舉就化解了這股恐怖的力量。巨輪翻滾中,怨淵的外力如同被隔閡在了一個容器內,再也無法影響我分毫,此時,楚度的水瀑完全凝固,被七隻龍蝶爪擊碎,化作黑色的水氣嫋嫋蒸騰。

“龍蝶!你是龍蝶?”楚度驚異地呼道,出神地盯着烏黑的水霧,“這不是妖力!這是死氣!”

“死氣?”我不由一愣。

“不錯。這是黃泉天幽冥河的死氣。”龍蝶對我森然道,“你我一生一死,借輪迴之力維持陰陽平衡。一毀俱毀,一榮俱榮。無論哪一個毀滅,平衡都會被打破,另一個將自動在北境消亡。”

我心中疑慮叢生,龍蝶口中的“一生一死”到底是什麼意思?莫非他已經是一個死妖?只是以鬼魂的方式而存在?既然我和龍蝶都不能殺死對方,唯一地選擇便是融合,一點點吞噬消化對方的意識。只是雙方一眀一暗,我顯然處在不利的地位。

“龍蝶。想不到你並沒有死。”楚度臉上的驚疑之色還未退去。

我灑然一笑:“我是林飛,不是什麼狗屁龍蝶。老楚,接我第二招吧!”雙翅振動,高高飛起,猶如蒼鷹撲兔,裂字決凝拳揮出。

無窮的力量在我體內流轉,一舉手。一投足,莫不勁氣縱橫欲炸,酣暢淋漓的感覺令我只想大叫“爽”!

剎那間,四周像漣漪一般晃動,裂開無數道真空的口子,空氣向內涌陷翻卷。嘶嘶作響。裂字決的力量竟然將無形的空氣裂開,七隻龍蝶爪的三十五根指骨宛如金戈鐵刺。還未逼近楚度,他身後地岩石便紛紛迸裂,陷出蛛網般的深溝。

“鏡法!”楚度喝道,菱形明鏡浮出虛空,一隻潔白如玉的手緩緩探出,似快似慢,帶着奇異矛盾的節奏,儼然將天精的時間差奧義融合入內。

轉眼間,這隻手接下了我雙拳和龍蝶爪的輪番攻擊。硬碰硬的交擊之下。楚度和我同時身軀搖晃。我地神識氣象術立刻轉“裂”爲“刺”,飛舞的魅化作一根根碧綠的光絲,密雨般射入菱形鏡。“刺”字訣同時變爲“化”字訣,明澈的鏡子頓時一暗,魅舞動身姿,漸漸覆蓋鏡面,猶如碧雲遮日,一點點遮住清亮的鏡光。

“生死輪迴,翻轉成雙!”龍蝶厲喝一聲,目光燃燒成兩簇黑紅色的烈焰。魅地數量猛然翻了一倍,頃刻遮住鏡面。那隻如玉的手彷彿失去了力量地源泉。消失得無影無蹤。

“卷!”,不等楚度反擊,我背上的雙翅倏然漲大,風捲殘雲般拍向楚度,翅翼間隱約滾動着陰森幽黑的重重濤影,從另一個天地滔滔捲來。

魅在若有若無的濤影裡飛舞,隱隱變成了詭異的墨綠色。楚度面色一變,身形瞬間連換近百個方位,在狹小的空間內作着令人眼花繚亂的閃動。

“逃得了嗎?”我的口中發出我與龍蝶混合的狂笑,已經辨不清,到底是誰地聲音了。雙翅不斷暴漲,幽暗的濤影像洪水漫延,十多個靠近的女武神無聲無息地倒下,血肉發黑,黃金盔甲被腐蝕得千瘡百孔。

楚度驀然立定,一根曼妙清玄的花枝憑空探出,映入眼簾。

第三招!

花開花謝,繁華衰敗,彷彿歷經了無數漫長的時光。花枝在死氣沉沉的濤影中枯萎,又重新綻放,煥發出生命的異彩,與龍蝶的生死輪迴奧義暗暗吻合。

轟然巨震,山崩地裂,我再次和楚度正面強抗。勁氣波及下,碎石激濺亂飛,以我們立腳處爲中心,“咯吱”裂開一道深溝,向下縱生,一直洞穿地下數十丈。

我氣血翻涌,和楚度同時悶哼一聲,雙雙後退。龍蝶爪舞動,以化字訣消除花法的餘勢,並在身前接連佈下七道妖豔的異芒,以防楚度追擊。

“三招了!”海姬嬌呼一聲,衝上來擋住我,“三招已過,楚度你要信守承諾。”

楚度默視了我片刻,似在沉思,良久淡然道:“你莫非得到了龍蝶地內丹?可惜道境與力量完全不符,這股外來的死氣也和你功法相沖,走火入魔是遲早地事。”

我心中一凜,龍蝶有氣無力地道:“那是自然,你我還未到合一的時候。如今強行聯合,難免衝突,也會留下致命的隱患。”

“什麼?還有後患?”

“若我所料不差,你的天劫將在十日內來臨,而且兇烈無比。”龍蝶目光委頓,似是因爲剛纔的聯手耗費了大量精力,“生死輪迴是違反天道的力量,必遭天忌。你好自爲之吧,誰也幫不了你。”面容漸漸隱去。

我想起一事。趕緊喝問:“龍蝶內丹定有古怪,否則你怎會知曉我的一舉一動?”

“你離得開它嗎?”龍蝶陰冷的笑聲渺渺傳來,再無一絲迴應。

我木然

心中矛盾之極。龍蝶無疑是憑藉內丹與我感應,沒再受龍蝶貼身監測。然而,妖力的修煉要靠內丹,如果將它挖掉,我等於被打回原形。好不容易纔有了今日地成就,我怎肯放棄一切。從頭再來?何況內丹早與我氣息相連,貿然挖除,搞不好連小命也丟了。龍蝶正是吃準這一點,纔有恃無恐。

“小無賴,你沒事吧?”海姬不安地看着我,“你怎麼一下子這麼厲害了?真會走火入魔嗎?”

我連忙巧言安撫一番:“楚度是有點瘋瘋癲癲了,他的話怎能當真?我只是運轉妙法。強行爆發體內潛能而已。現在三招已滿,相信楚度暫時不會爲難我們三個了。”刻意將“三個”念重,言下之意,那些女武神我可管不了了。

“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海姬顫聲道:“我們離開這個惡魔吧。就算死在怨淵,我也不想看到他。”

我苦笑一聲。避而不答。楚度的目光正投向剛纔裂陷的地下深壑,沉吟許久。遙遙抓起一個女武神,施展控鶴驅龍秘道術,將女武神拋下溝壑。

海姬怒叱一聲,正要衝向楚度,被我輕拍頸後動脈,嬌軀一軟,昏倒在我懷裡。“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小真真,你來照顧她。”我輕嘆道,將海姬遞給甘檸真。避開了她疑慮的目光。

“嗖”,楚度掌心微吸,被扔下去的女武神從溝壑深處緩緩浮起,早已全無生氣,變成了一具白骨。

“短短一息,居然血肉無存,也沒有任何傷痕。”了屍骨,“這不是法力或者妖力所致,更像是某種密咒之術。”

“咒術?”

“不錯,相當於令人飛速衰老的咒術。整個怨淵如同一個熱氣騰騰的毒缸。飄滿咒術的毒氣。而神識越強,對咒術的免疫也越高。所以你我暫時安然無恙。”

“如果真是咒術,施術者又是誰?難道是怨淵?”

“是它,或者它們。”楚度淡淡地道,“海沁顏地日誌裡寫得很清楚。”

“它又是什麼?”我將信將疑,吐魯番的千千結咒號稱天下任何密咒的剋星,不知能否破解它們的咒術?可惜解結咒我至今沒有煉成,否則倒可在那些女武神身上試試。

“你覺得怨淵是什麼?”楚度反問道。

我搖搖頭:“我只知道它擁有異乎尋常的精神力量,可以與你我強大的神識產生共鳴,令我們出現幻覺。”

“真的是幻覺嗎?”楚度沉思了一會,道,“與其說是幻覺,不如說是時間地無限可能性。”

“什麼意思?”我聽得雲裡霧裡,“你是說怨淵並不會令人生出幻象?”

“也是,也不是。”

楚度模棱兩可的回答讓我更糊塗了:“我親身經歷了兩次幻象,難道還有假?”

“誰又能徹底分清世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楚度道,“在怨淵,海沁顏見到了兩億年後的光景,你目睹了一千年前的片段,而我親眼看到浩浩蕩蕩的天精闖入羅生天的驚人一幕。”

“所以怨淵很可能是一個宙地裂縫,可以呈現出在不同的時光裡,發生地景象。只有神識強大的人才能感應到。”

“宙的裂縫?”我新奇地道:“時間也會有裂縫?所以怨淵通向了不同的時光?就像是未來、過去、現在的某些片段掉進了裂縫,從而讓我們親眼目睹?”

“如果只有這個解釋,哪怕它再匪夷所思,也是正確的解釋。”

“這和幻象有什麼關係?”

“即使面對相同的選擇,一個人早一刻,遲一刻,早幾年,晚幾年做出的決定可能會迥然不同——這就是時間的無限可能性。我們遭遇地幻象,也許只是怨淵讓我們重複經歷一些選擇,或者說是我們內心深處渴望再經歷的選擇。”

“而只有宙的裂縫,才能做到這一點,才能生出無限的可能性。”楚度斷然道。

我心中一驚。莫非跳入海井時。我看似義無反顧,其實心裡還是存了一絲猶豫,所以纔會生出重返鎮邪殿,再次抉擇地可能性?逃出亡獄海後,我下意識地希望能見到甘檸真,所以生出了她立在曠野呼救的可能性?

“就像無數條分叉的路,我們雖然已經走在了其中一條路上,但怨淵可以令我們有機會經歷那些並未選擇的岔路。”我恍然道,“怨淵就像一座時間的迷宮。”

“它或者它們就是生活在這座迷宮裡的生物。”楚度讚賞地看了我一眼,聲音冷漠而平靜。“要摸清迷宮,自然需要足夠數量地探路石。”

我不置可否,道:“再神奇的生命,都只是生活在不同地宇中,而它們竟然屬於‘宙’的生命,難怪如此可怖強悍。”

甘檸真厲聲對楚度道:“我決不允許你再碰這些女武神。”三千弱水劍嗆然出鞘。

楚度瞧也不瞧她一眼,我俯視溝壑。轉開話題:“下面可能接近怨淵地核心。所以女武神一扔下去,立刻加速衰老成骷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徹底擊敗怨淵,我們必須親自下去。”心念一轉,想起隱無邪的話,又道:“女武神們太弱。跟着我們也只是白白送死,沒什麼大用處。”

楚度深深地望着我。再看了看甘檸真,突然大笑:“大丈夫行事,何必爲了一個女人束手縛腳,委屈了自己的心意?”笑聲轉冷,目光掃過女武神,“都跟着我下去,否則楚某一個不饒。”

“休想。”甘真靜靜地立在女武神們的身前,直視楚度,目光比三千弱水劍更清冽。

我暗暗叫苦。小真真的性子倔得很,一旦下定決心,八匹馬也拉不回來。只好對楚度好言相勸:“老楚,此時此刻,你我幾人必須齊心協力,纔有希望共渡難關。千千結咒你想很久了吧,我甘願送上其中的解結咒,請你高擡貴手,放過這些女武神。”當下念出解結咒的部分。

女武神們地臉上紛紛露出感激之色,幾日來擔驚受怕、飽受折磨

|的鬥志早已潰散,暴露出最軟弱的一面。

趁楚度躊躇不定時。我袍袖一捲,迅速暴漲,施展袖裡乾坤甲御術,將百來個女武神吸入廣袖,只留下兩個奄奄一息的女武神。這麼一來,探路石有了,楚度的面子也給了,相信他不會拒絕。

果不其然,楚度默許了我的行爲,凝神記誦解結咒。我當然不會白白便宜楚度,他一旦勘破解結咒,我們擊敗怨淵毒咒地希望也就大增,利人即是利己。

甘檸真倔強地擋住剩下的兩個女武神,寸步不退。我低聲道:“我體內氣息縈亂,毫無再戰之力。你非要逼得我和楚度翻臉,死在這裡麼?何況你們清虛天和羅生天近乎決裂,遲早一戰,你就不怕惹麻煩?這兩個女武神老弱不堪,就算放過她們,也必死無疑。”廢物利用這四個字,我自然是不能對甘檸真言眀地。

甘檸真茫然地看着我,欲言又止。我不由分辯地將她拉到身邊。楚度順勢抓起兩個女武神,青衫飄飄,向下飛去。我袍袖展開,放出女武神們,吩咐絞殺待在原地看護海姬,帶着甘檸真跟上楚度。

地下的山岩完全崩裂,像撕開的血肉,向外翻卷,裸露出腐爛般的青黃色。內裡凸起一條條管狀物,色澤紫黑,非石非鐵,猶如藤蔓縱橫交錯,貫穿了整片地巖。

兩個女武神陡然呼吸急促,頭髮枯落,一條條皺紋像蛇羣爬上臉頰,肌肉急速萎縮,直到變成薄薄的一層皮,緊緊裹住了凸出的骨骼,看上去十分恐怖。

楚度冷哼一聲,雙掌運息,按向女武神背心,一面將精氣源源不斷地輸入對方體內,一面觀察她們的變化。“噗哧噗哧”,兩個女武神的眼珠掉落,憑空蒸發,皮膚慢慢銷蝕,直到剩下慘白的骨骼。

我趕緊瞧向甘檸真,出乎我地意料,雖然深入怨淵核心,但她的容顏一點沒有衰老的跡象。難道玉葩真有神奇的功效?

“一定是咒術,否則我輸入的妖力不會毫無作用。”楚度丟下兩具骷髏。落在一塊圓地岩石上,伸手摩挲。

我也覺得這些山岩形狀太過古怪,忍不住彎下腰,摸了摸凸起的管狀物。它不像石頭,溫潤而稍帶彈性。剎那間,悲厲痛楚的哭嚎千軍萬馬般涌來,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尖銳慘烈,各種不甘、怨恨、淒厲的情緒像火山噴發怒吼。

“怦——怦”,手心隱隱傳來管狀物的跳動,彷彿沸騰地血管。燙得手心灼烈。如果沒有息壤護體,此刻我的手大概已經熔化了。我大吃一驚,目光所及,周圍赫然是一根根奔騰跳躍地粗大血管,宛如鮮紅的巨蟒盤旋,將我重重纏繞。

視野內,血流成河。恍惚中。一道道金黃色的刀氣破空飛來,縱橫四射,紛紛斬斷血管。血管抽搐扭動,啪啪亂跳,發出悲怨地慘叫。泉水般噴濺的血流中,那雙詭怪恐怖的眼睛出現了。

“我不會死。我的魂魄將永遠守候於此。以我殘存的血、肉、骨、灰,以我畢生的痛苦、悲慘、憤怒、不幸。永遠詛咒這個地方,詛咒所有背信棄義的生命。”我地神識中,清楚傳來了怪眼的聲音。

這聲音,空空洞洞,沒有一絲起伏的感情。彷彿所有的屈辱、哀怒、怨憤、痛苦已被絞碎,銼骨揚灰,只剩下了深淵般的絕望。就像一個人用鋒銳的鐵鋸,一點點鋸開自己地脖子,臉上還帶着漠然的表情。

這一刻。我彷彿被怪眼佔據了神識,內心灼燒着怨毒地火焰,恨不得大肆殺戮,毀滅一切,毀滅自己。

眉心內丹轟然跳動,一粒黑點破入神識,旋轉膨脹,化作滾滾巨輪,散發出來的冥冥死氣令我神智一清,眼前幻象倏地斂去。我的手依然放在岩石上。管狀凸起物也紋絲不動,只是我的手掌血淋淋的。像是從血水裡撈出來一樣。

我瞪着手掌,大聲喘氣,胸膛起伏不定。神識內的巨輪嫋嫋消散,我心知肚明,龍蝶定然在內丹裡留下了輪迴妖術的種子,好令我應付怨淵。

“是它!”楚度厲喝道,猛然抽出緊貼岩石的手掌。他似乎也不好過,面容僵硬,額角滲出冷汗,右手不停地滴淌血水。

甘檸真不知所措地望着我們。

“你也看到了?”我喘息着問。

“我不會死。我的魂魄將永遠守候於此,以我殘存地血、肉、骨、灰,以我畢生的痛苦、悲慘、憤怒、不幸,永遠詛咒這個地方,詛咒所有背信棄義的生命。”楚度緩緩念道,面無表情。在幽深的地窟內,他森寒的聲音宛如一個徘徊的幽靈,聽得人毛骨悚然。他冰冷的目光從我身上掃過,彷彿他就是那雙詭秘的眼睛,發出惡毒的詛咒。

“別再唸了!”我似要釋放出心中的恐懼,大吼一聲,“它到底死了沒有?”

“這也是當年海沁顏想知道地。”楚度深深吸了口氣,閉目思索片刻,道:“它的肉身應該早就死了,因爲我們正在它地屍體內。”

我驀然一震,白骨彩柱、繚繞濃霧、肉瘤山峰、奇形怪狀的岩石,凸起的管狀物在腦海裡一一閃現。“這是它殘存的骨、灰、肉和血!”我尖銳突兀的叫聲,讓甘檸真嚇了一跳。

“當年是脈經海殿的女武神們殺死了它!”我平息了一會急促的心跳,道,“金黃色的脈經刀氣斬斷了它的血管經脈,我聽到了它痛苦怨恨的慘叫。”

“所以它要復仇,所以怨淵裡充斥了它臨死前的詛咒,所以海沁顏的日誌裡反覆提到了‘罪孽’、‘代價’、‘報應’!”楚度沉聲道。

我和楚度對視一眼,見到了彼此眼中的亮光。怨淵的神秘面紗正被我們慢慢揭開,一旦瞭解真相,便可化被動爲主動。

聽完我們的推測,甘檸真面色微變:“我曾在碧落賦的古籍閣裡,瀏閱過一段關於金烏海的奇特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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