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生都只爲你,情願爲你畫地爲牢,我在牢裡慢慢變老,還給你看我幸福的笑。―――羽泉《這一生只爲你》。
江孜姍到了晚上十點多才從餐廳出來,才發現下起了小雨,工作一天的疲憊讓她連心情都有些失落。
小美和江孜姍一起出來,小姑娘一臉幸福迫不及待的往外走,她的男朋友已經舉着碎花雨傘出現在門口。
小姑娘幸福的合不攏嘴,不羨慕那都是假的,下雨天能有個喜歡的人來接自己,那得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
“孜姍姐,雨傘借給你吧。”小美將撐開的雨傘舉到江孜姍頭頂。
江孜姍有些不好意思,也沒見她男朋友還拿着另一把雨傘,這要是給了她,他們豈不是要淋雨了。
“不用了,雨下的也不太大,我淋着是自己,你們要是淋着那不是兩個人了。”
小美目光轉身站在身後的帥氣男朋友,使了個眼色,男朋友如同收到了聖旨,立馬就把自己的休閒外套脫了下來。
“我們不打傘,這樣是不是更浪漫。”小美把小花傘強行塞到江孜姍手裡,自己則鑽進了男朋友撐起的衣服裡面,還很大方在的自己男朋友的臉頰上香了一個。
江孜姍不禁笑了,這樣幸福的畫面都把她這個單身的感染了。
江孜姍舉着小美給她的印花傘,望着在雨中小跑着情侶,嘴角不禁上翹,真是有些羨慕嫉妒呢。
馬路對面坐在車裡的蘇羿南將剛纔的一幕盡收眼底,在情侶離開時,細雨綿綿的雨簾中,他依舊能看清她眼底深處的那抹羨慕和苦澀。
每天這麼晚下班,就連今天下雨,彭瑞信都不來接她嗎?
還記得那個時候,每次下雨他都能站在他們的身後,看着彭瑞信幫她舉着雨傘,每一次他都晚那麼一步。
江孜姍剛準備過馬路一輛疾馳的轎車從她面前擦身而過,路面上淤積的雨水騰起的水花都撲到她的身上,初春的雨涼的她整個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氣的瞪着已經揚長而去的轎車,在低頭看看自己的狼狽,真是夠了,這人要是倒黴,怎麼都倒黴。
“美女,拼着傘唄。”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肩上是一隻熟悉的大手。
江孜姍轉頭看着他,在看看他手裡摺疊的雨傘,“你不是帶傘了嗎?”
彭瑞信翹嘴一笑,“還不是因爲擔心你個笨蛋沒帶傘,我大半夜的跑來給你送傘,你就這樣一幅嫌棄的樣子啊。”
彭瑞信被她推出來,自己一邊無趣的嘮叨着,還不忘自己把他帶來的雨傘撐起來舉在他們兩人的頭頂。
剛纔那輛疾馳而過的車子可是嚇壞了蘇羿南,他急忙下車,能那輛車子過去的時候,他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了。
江孜姍舉着那把小花傘,而彭瑞信將手裡的大傘舉在他們兩人的頭頂,他的大傘蓋在兩人之上,這畫面還真是……並不協調卻很和諧。
看吧,蘇羿南,沒有你,她江孜姍也淋不到雨,你出現之前總會有個人先出現在她的身
邊。
蘇羿南站在微雨中涼涼的掀了掀脣瓣,嗤笑一聲……
彭瑞信看了一眼江孜姍舉着的碎花雨傘,“呦,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小女人了,買這麼一把雨傘。”
江孜姍擡頭白了他一眼,說的她好像從來都不是女人似的,“餐廳員工借給我的,行了吧。”
彭瑞信舉着雨傘跟在他的身後,看着她最近日漸消瘦的身影,心疼不言而喻,出神中耳邊已傳來她的聲音,“彭瑞信,你車停那裡了?”
彭瑞信指了指從他出現就一直停在路邊的那輛黑紫色捷豹,江孜姍工作一天累的都快要虛脫,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和他站在雨中鬥嘴。
不過這車,很眼熟,上車前她都有些猶豫,是不是自己上錯車了,江孜姍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雨中望着她笑的有些意味不明的彭瑞信,這車真是他的?
雨簾中彭瑞信微笑着點了點頭,在江孜姍手已經放在門把手上的時候,彭瑞信卻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小姍,以後記得自己帶傘,知道嗎?”
江孜姍不解,這人幹什麼突然如此認真?
“知道了,先上車,我都快累虛脫了。”說完,從彭瑞信的手裡抽回自己的胳膊,往車裡踏進去。
剛踏進車子裡,她一邊收雨傘,一邊說着,“彭瑞信,以後你這麼晚了別來接我,溪珍會不高興的。”
前方駕駛座上的人沒有任何的回覆,江孜姍皺了皺秀氣的眉毛,“聽到沒有彭瑞信,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會自己照顧自己,溪珍不是已經過了預產期一週了嗎?她隨時都可能生的,你好好在她身邊陪着她,你要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靠在椅背上的蘇羿南不禁嗤笑,在看看窗外舉着雨傘和他打手勢的彭瑞信,這算什麼?彭瑞信你是把自己當情聖了,還有你江孜姍,一個插足別人婚姻的第三者,你憑什麼說這些?
前方依舊沒有迴應,江孜姍以爲是彭瑞信又犯固執,都和他說了很多次,可他就是不聽。
“我先去趟醫院,正好你也順路回家。”江孜姍閉上眼睛養神,最近她累的只要一閉上眼睛都能睡着,有個人曾經說過,沒有父母的庇護,沒有江氏在背後,她什麼都不是,倔強的她就像讓那個人看看,即使什麼都沒有,她江孜姍也能過得好好的。
可似乎,真是很難,很累。
蘇羿南坐在前面透過後視鏡看着很是疲憊的她,恨不得將她徹底搖醒,她什麼都清楚的,明知道彭瑞信已經結婚了,老婆快生了,怎麼還不長腦子的和已婚的彭瑞信剪不斷。
他剛想開口命令她下車,安靜的車廂裡就傳開她很低很小的聲音,“信,給我哼首歌唄,我想他了。”
蘇羿南的身子在座椅上一怔,那個他是誰?
“我要聽蟲兒飛。”蘇羿南思考間,江孜姍再次開口。
蟲兒飛?!那首過去他爲她哼了無數遍的催眠曲。
鬼神使差般蘇羿南啓動了汽車,還輕聲哼起了那首蟲兒飛……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風吹,冷風吹,只要有你陪。
蟲兒飛,花兒睡,一雙又一對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東南西北。
曾經她要求了很多次,要讓他唱給她聽,可他一次也沒有把歌詞唱出來,但每一次都哼給她聽了。
蘇羿南枕在後座上,想着曾經每一次他坐在牀前,她靠在他的後背上,聽着熟悉的哼聲,她笑了,淚水卻也從微閉的眼角滴落而下。
後視鏡裡,蘇羿南將她的笑,她的淚都看在眼裡,印在心間,突然就聽到她說,“信,我一定是想他想瘋了,連你的聲音都聽成他的了。”
可能是因爲情緒的波動,她的嗓音有些沙啞,聽在心裡讓人不由得心疼。
握着方向盤的手用力攥緊,一腳就踩下了剎車,下雨的夜格外寂靜,他急剎車的聲音刺耳的劃破雨夜的長空。
緩衝力讓江孜姍放鬆的身體一下子就衝到了前排座的椅背上,一陣眩暈感讓她很是恍惚,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在她開口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駕駛座上的蘇羿南已經開門下車,帶着一身戾氣的打開了後車座的車門。
江孜姍有瞬間的愣怔,怎麼是他?蘇羿南?剛纔開車的人一直都是他嗎?
後車門剛被砰的一聲關上,蘇羿南已經欺身而來,江孜姍本性的往後挪動身體,可他那雙深海一般的黑眸直直的凝視着她,她有些害怕。
“怎麼……”是你?
還沒來得及讓自己的大腦清醒過來,蘇羿南的脣已經霸道而不容置喙的咬在她微啓的脣瓣上。
對,是咬,他如同一隻被激怒的雄獅,嗜血,威懾,恐懼,而又霸道。
“嗯……”,江孜姍緊閉眼睛想要推開他,可他的力量太大,車廂裡的空間本來就有限,他幾乎整個身體的重量都施壓在她的身上,她呼吸都有些困難,別說還反抗他了。
她根本無從掙脫,他也無心放過她,只是江孜姍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這樣對她?從一開始她上的就是他的車,是因爲聽到她說的話才如此生氣的嗎?她連想一下他,都能把他激怒成這樣嗎?
江孜姍認命的將自己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擡着的腦袋瞬間就“咚”的一聲可,刻在了車門的內壁上,疼的她擰緊了眉心。
蘇羿南在她脣上攻城略地的嘴巴一滯,大手不由自主的撫在了她的後腦勺上,感覺到他帶有心疼的觸摸,江孜姍的淚水一下就傾瀉而出……
剛纔很憤怒的眼眸裡印着她帶淚的眼角時,那一刻,什麼情緒都沒有了。
脣分,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喘,密閉的空間裡氤氳一片卻也傷感到讓人無言。
“看清楚我是誰了嗎?”蘇羿南冷冷的開口,嗓音裡還夾雜着剛纔的惱怒。
藉着窗外七彩的霓虹燈,凝視着眼前這張熟悉的俊臉,哽咽的喉間,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淚水如打在車窗上的雨滴,越來越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