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安靜的可怕
唯一的聲音來源是葉清歡的腳步。
“有人嗎?”她問。
良久,房間的一角‘吱呀’一身,一道門被推開,走出一個人來。
那方向是洗手間的方向,出來的人是慕晚。
葉清歡渾身一緊,看着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你……”
這和印象中那個英姿颯爽的女人幾乎判若兩人。
此時的慕晚頭髮比男人長一些,勉強蓋住眼睛,穿着白色的吊帶裙,露出的是光滑的脖頸和瘦削的肩膀。
她的肩膀瘦削的近乎乾癟,完全看不出曾經飽滿強壯的樣子。
如果不是身形和長相的話,她幾乎認不出這就是慕晚。
慕晚看了她一眼,神色中夾雜着幾分疑惑,似乎是在問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幸虧是之前聽阿泰說過,說慕晚被邵允琛毒啞了,否則的話,現在的這個場景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她主動解釋道,
“你哥哥,讓我過來聽你的吩咐。”
慕晚皺了皺眉,不知在想些什麼,片刻後,赤着腳朝着大牀的方向走去。
一整個晚上,葉清歡都過得提心吊膽,她在等慕晚的報復,但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雞鳴天亮,她都沒有等到任何的動靜。
同樣的情況持續了整整三天。
慕晚說不了話,但也沒有用任何其他的方式和她交流,每天正常的吃喝拉撒,除了一雙麻木的眼睛裡看不出半點的生機之外,對她而言彷彿一個完全的陌生人,完全忽視了她的存在的陌生人。
三天後的傍晚,葉清歡跟往常一樣,老老實實的跪坐在榻榻米牀邊等吩咐。
雖然這幾天慕晚沒有任何的表示,但她依舊很恭敬,畢竟到了人家的地盤,老實點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這幾天她都沒能從這個房間裡面走出去過,每天早上和下午都有幾個小時的時間,有手語老師進來教習,不光是教慕晚也教她正確的手語交流方式。
從這一點上來看,這個阿泰是真的很關心他這個妹妹。
天色將晚的時候,門忽然被大力推開,伴隨着一陣冷風,慕晚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終於要爆發了!葉清歡低着頭縮到牀幔後面,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小晚,你跑什麼?”
緊跟着來的還有阿泰的聲音,透着幾分急促。
“嫁人有什麼不好?又不是讓你隨便嫁個無名之輩,你要嫁的人是禿鷹組織的頭目,等你嫁過去了,我們在阿公這裡的地位將會大大提升。”
慕晚說不了話,剛學的手語胡亂的比劃了一通之後,還是忍不住怒火,狠狠地推開要來抱她的阿泰,露出牴觸的神色。
“你聽話,小晚,我這也是爲了你好,難得他喜歡你,你嫁給他以後也不用在這兒委屈的憋着,你可以換一種人生,換一種新的生活方式,以後再也不用過以前那種刀口舔血的日子了,難道不好嗎?”
慕晚眼含淚水,無助的抱着自己的肩膀後退。
從葉清歡的這個角度來看,她的身形實在是太瘦弱了,一個正常的人怎麼能在半年之內瘦成這個樣子?她難以想象。
正想着,她忽然看到慕晚的肩膀在顫抖,先是輕微幅度的抖動,很快,整個人跪坐在地上,彷彿發冷似的,全身都顫抖起來,蜷縮在地上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小蝦米。
葉清歡皺起眉頭,在牀幔的後面趴的更低。
這樣的一種狀態似曾相識,她似乎在燕京的戒毒所裡見過,那時候是關卿卿演戲,要演一個毒癮犯了的人,她跟着關卿卿一起去戒毒所裡‘體驗’。
所謂的體驗總不會是給她們毒品嚐試,戒毒所的負責人帶他們去看了那些剛進去不久,毒癮發作的人。
進去過一次之後,葉清歡和關卿卿一致不想在提起那個地方。
如果人間有地獄,那麼痛苦不堪的那些人此刻就身處地獄,如果人間有天堂,那麼那些人就以爲自己只要服用那些東西就能到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