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東山再起的鬱靳責在思考了許久之後,終於決定從何雅身上尋找線索,打了電話給她。何雅不知道鬱靳責對她曾經做過的那些事,雖然不甚熱情也沒有掛他電話。在他試探着問及卓凌晚和尹莉兒的相似度後,何雅終於忍不住,把自己的觀察所得告訴了他。
“當年我一直跟在尹莉兒身邊,是見過她真面目的人之一,卓凌晚和尹莉兒雖然氣質不同,但樣子一模一樣。當年的尹莉兒喜歡設計服裝,這也只有我知道,和卓凌晚的風格相近,連畫線的方式都一樣!”
鬱靳責在鬱靳弈身上栽的跟頭已經夠多了,不敢再輕易動手,只敢來試探。當年的尹莉兒發生那樣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他不相信鬱靳弈有這樣大的膽子再去找尹莉兒。
但他馬上想到,卓凌晚失憶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所以,他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何雅,在試探鬱靳弈的同時期盼着何雅能做些什麼。
何雅對鬱靳弈的感情極深,她一定會想辦法確認一切的。
鬱靳弈並不知道他和何雅已經取得聯繫,此時怕的是他和卓凌晚說什麼,纔會匆匆趕回來將卓凌晚的手機收起。
有許多的事情是不能攤開的,一旦攤開,只有血淋淋的傷口!他不能冒這個險!
他疲憊地仰着臉,陷入了某種痛苦的回憶中,眉頭一直鎖得很緊。
吃飯時,卓凌晚還沒有看到鬱靳弈,主動走了上來。書房的門沒有關,她一眼就看到了疲憊躺在沙發裡的鬱靳弈,他的眉上分明鎖了愁緒。她輕輕喚醒他,不放心地要去探知他的情況:“是不是公司出了什麼事?”
鬱靳弈這纔將眉宇鬆開,伸手去扶她:“公司很好,不要擔心。”
卓凌晚自是相信鬱靳弈的能力,也相信他的話,他說很好就是很好。她點頭,兩人一起下了樓。
晚餐吃得很愉快,只是快要結束的時候,頭頂上的燈突然爆烈,呯一聲,碎片全都撒在了卓凌晚的身上。
這只是一個小變故,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卓凌晚卻無端恍惚了一下,有了驚心動迫的感覺。她的心也跟着一抽,腦海裡莫名地閃出了一個畫面,一輛汽車沿着公路急速行駛,她瘋狂地踩緊了油門。呯一聲!什麼東西就此散開……
“啊!”她低呼了一聲。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刺到了?”鬱靳弈第一反應是過來檢查她的身體。
她白着臉搖頭:“沒事,什麼事都沒有。”剛剛那個畫面太突兀了,她有些無法適應。
鬱靳弈卻已經命醫生過來給她檢查身體。
檢查的結果是,卓凌晚一切都好。鬱靳弈這才抹去一頭的汗水,傾身過來將她抱住:“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你。”
卓凌晚搖了搖頭,卻仍在追索那個畫面。她有一種預感,畫面裡的事情一定在她身上發生過,只是再去尋找時,已然無蹤。她沒有把這個小小的環節
告訴鬱靳弈,因爲已經不能確定是回憶還是幻影,而且鬱靳弈今晚嚇得不輕,她不忍再給他添麻煩。
這件事過了之後,一切又平靜下來。鬱靳弈讓人重新換了燈,卻把桌子移開,不敢再置於燈下。
卓凌晚的肚子更大,她的行動已經不怎麼方便,但越接近產期,越要勞逸結合。她還是去了工作室,瞭解營業情況的同時順便散散步。
在工作室裡沒有呆多久,鬱靳弈的電話就打來了,說是要過來接她。卓凌晚推辭了一下,最終還是拗不過他,只能把司機遣走,自己坐在工作室裡等他。
鬱靳弈打完電話,便下了樓,上了自己的車。他要啓動車子時,電話響了起來,以爲是卓凌晚的,他拾出,卻看到了尚少華的號碼。
他劃開,置於耳邊,那邊的尚少華的聲音急促傳來:“何雅昨晚把我灌醉了,她偷了護照不知去向,我估計她回來了……”
“怎麼會這樣!”鬱靳弈的眉頭一扯,幾乎扯斷,纔來得及說完這句話,就見得何雅站在他的車前。
他的指落下,連再見都忘了跟尚少華說,從車上跳了出去。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的語氣很重,看向何雅。
何雅擡臉,眼裡有明顯的激動,好半天才出聲:“弈,你告訴我,卓凌晚是不是就是尹莉兒!”
“你胡說什麼!”鬱靳弈馬上吼了回去,反手將她往車裡拖,“我警告過你的,不可以回來,爲什麼這麼不聽話!現在,馬上,給我回去!”
他說着,又要去打尚少華的電話讓他來接人。何雅卻一手拍掉了他的手機叫了起來:“不要騙我了,我都知道了!”她從自己的包裡掏出一份東西在霍凌宵的面前揮了起來:“這是我剛剛做的親子鑑定!卓凌晚和七月的DNA完全吻合,她就是尹莉兒!”
鬱靳弈拾起那張紙,太陽穴已突突地跳了起來,片刻,被他甩了回去:“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早就調查了卓凌晚,她不是尹莉兒!”
“這是用七月和卓凌晚的牙刷作的鑑定,怎麼可能錯!”何雅早已篤定。
鬱靳弈用力朝她瞪了過來:“你從哪裡弄來的這些東西!”
何雅閉了眼睛:“我讓遲遲到你家去取的,取到後直接寄到了美國,我請了最權威的鑑定機構鑑定的……”
“遲遲?你竟然連一個孩子都要利用!”
何雅苦澀地笑了起來:“是啊,爲了你,我連親生女兒都要利用了。弈,你還要狡辯嗎?如果你覺得這是假的,敢不敢讓他們到醫院裡再驗一次!”
這一次,鬱靳弈沒有回答,捏着紙的指用力壓在一起,指節早就變形!他一傾身,緊緊地捏上了何雅的肩膀:“爲什麼要這麼做!何雅,你爲什麼要做這些!”
何雅的臂幾乎被他捏斷,卻還勇敢地與他相對:“因爲我愛你!我不想別人把你搶走!我見不得你和別的女人結婚!
弈,你就是我的,我和你已經有遲遲了,你從前不是一直都對我好嗎?爲什麼不能和我在一起,你不知道遲遲也想有個完整的家嗎?”
“何雅!”鬱靳弈狠狠將她提起,咬牙要吐出真相來,在最後一刻逼着自己把話嚥下。他不能說!
何雅朝他傾身過去,聲音低卻清晰:“弈,離開她吧,你忘了嗎?你們之間曾經發生過那樣的事,她若知道,一定會恨死你的!趁着現在,她什麼都不知道,把她拋棄吧!弈!”
鬱靳弈將何雅狠狠推開,聽着何雅被撞在車門上的聲音,自己的心也在痛。“何雅,有好多事我沒辦法向你解釋,但,不管你心裡想什麼,我只告訴你,卓凌晚和尹莉兒沒有任何關係!你現在就給我回去,我親自送你!”
鬱靳弈不再猶豫,一踩油門朝機場而去……
卓凌晚在工作室裡一等就是一個晚上,其間她打了幾次他的電話,都沒有人接。她打電話去他的辦公室,秘書說他早就離開了。卓凌晚又是急又是擔心,不停地去撥他的號碼,一直撥到他的電話關機都沒有人迴應。
她不得不打電話給付明堂,讓他去找。她能信得過、打過交道的屬於鬱靳弈身邊的人只有他。她此時才發現一件大事,鬱靳弈和她一起這麼久,他幾乎不帶她加入他的圈子。他有什麼朋友,平常會去做什麼,她一概不知。
付明堂到了下半夜纔給她回電話,說是鬱靳弈有急事臨時出差去了美國,並親自到工作室外接她回鬱家。
“什麼工作這麼緊急?”她忍不住問。在她的記憶裡,鬱靳弈絕對是把她排在第一位的,如果有事情一定會先把她送回家再去忙。即使再急,也至少會知會她一聲。
付明堂客氣地迴應:“國外一個訂單出了點兒事,那個單子很重要,所以鬱總親自去了。他去得比較匆忙,手機也沒帶,不過先前有囑咐我給您打電話的,是我一時疏忽,給忘了。對不起,鬱太太。”
聽付明堂這麼說,卓凌晚又鬆氣了一些,擔心了一整晚,她也乏了,坐在付明堂的車上就睡着了。
付明堂將卓凌晚送回家纔去打電話:“尚先生,鬱總的車子停在機場,手機也在車裡,我查過他的出入境記錄,去了北美。您能聯繫到他嗎?如果聯繫到他,麻煩您跟他說一聲,鬱太太今晚在工作室裡等了他好久。”
鬱靳弈在第二天早上纔將何雅送到了尚少華的手上,“不管你用什麼手法,總之,不要讓她再回到Y市去!”
尚少華頭痛地揉起一眉,去看何雅,他已經無計可施了。“實在不行,以後我和她手銬着手,一步不離!”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鬱靳弈的表情肅穆到了極點。
尚少華看他這樣,也收斂了表情,傾身過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鬱靳弈將手裡捏得捲起來的紙遞到了尚少華手裡,尚少華一時睜大了眼:“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