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愛不悟 V029 突破底線
其實喬安明沒有跟‘女’人撒氣的經驗,顧瀾‘性’子軟,且他一向順着她,所以二十年的婚姻生活,兩人相敬如賓,根本沒有紅過臉,就眼前這‘女’人,一次次的‘激’怒自己,一次次讓他突破底線。
現在更要命,明明她沒道理,他卻還要耐着脾氣,巴巴登‘門’道歉。
“對不起,剛纔語氣重了一點,誰說我不心疼?你額頭燙成這樣,還不肯吃‘藥’,分明是想氣我!”
真正是,軟硬兼施,杜傻子,你哪裡有招架的餘地,最後她只能垂着頭乖乖將‘藥’吞下去,只是表情還僵着!
反正她是病人,病人有任‘性’的權力。
喬安明也不再惱,她要鬧,他就讓她鬧,第一次如此遷就一個‘女’人,居然有點隱約的甜蜜。
最後喬大叔伺候杜美人就寢,看着她睡着,才起身準備走,可剛到客廳,便聽見房‘門’大開,杜箬赤着腳站在那裡,可憐巴巴地盯着他的眼睛,不爭氣的一句:“能不能今天不走了,留下來陪我…”
真是百轉千回的感情,好煩人!
因爲發燒,杜箬的身子格外燙,自己覺得冷,所以拼命往喬安明的懷裡鑽,可是卻不自知,這樣滾燙鬆軟的身體,是要烙進他的心啊。
“能不能不動?快點睡!還病着呢。”喬安明耐住‘性’子替她掖被角,杜美人卻突然興致高漲,在他懷裡翻來覆去地折騰。
讓她怎麼睡!他居然願意留宿下來陪她過夜,她怎麼能夠白白‘浪’費。
喬安明見她毫無睡意,便摟住她,柔聲問:“睡不着?那講講話吧,告訴我,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杜箬後背躬了躬,屁股對着喬安明,沒回答。
他暗笑,手指撥‘弄’她的髮梢,慢慢解釋:“我知道你要生氣,但我不想你爲了我吃不必要的苦頭,所以那‘藥’必須吃,你怨我也好,我都認。”
懷裡的人沒動靜,他便停了停繼續下去:“杜箬,對不起,我現在無法承諾你什麼,或許,永遠都無法承諾你什麼,正因爲如此,我纔要盡我所能,讓你不受傷害。如果你爲了我而受傷,我會無法原諒自己。”
磁沉的男音,一向深穩不見底的模樣,摟着自己,說這些燙心的話,杜箬忍不住回頭,對上他的眼睛…
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提到“承諾”這個詞,這個美麗卻狠毒的詞,愛情裡最珍貴的東西,她從一開始就明白,不能提,提一次,她便傷一次,所以她手指豎起,蓋上他的‘脣’。
“噓…不要再講下去,你想說什麼,我都明白,我認識你之前就知道你是誰,也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早該有自知之明,今天的事,是我一時心堵沒想明白,以後不會!”
喬安明的心鈍重的疼,爲她的“深明大義”,爲自己的“無力殘忍”。
人生最遺憾之事,便是不能給自己心愛的人最好的東西,喬安明心裡虛得很,只能將這絕望化爲柔意,推開她的手指,擁住她密集地‘吻’…
就讓滿心的痛楚都在他懷裡消亡,天長地久多奢侈,一朝寵溺,也該一朝歡喜,至於“承諾”,只要不提,就當不存在吧。
杜箬心碎迴應,體溫燙心,一路‘交’纏,所有的委屈都消逝。
纏綿盡,杜箬身上總算出了點汗,喘着氣依偎在他懷裡,隔着各自身上粘膩的汗漬,緊緊擁在一起。
還是沒有睡意,他便陪她聊天。
“你這屋裡太冷,給你換個地方吧,得有暖氣。”
“換哪裡去?博物館?”
“什麼博物館?”喬安明不明所以,杜箬吐着舌頭心虛解釋:“就你那郊區的別墅啊,第一次去那裡,感覺像進了博物館,清一‘色’的冷‘色’調,莊嚴肅穆地,還不如我這狗窩來得強。”
喬安明被她這說辭刺到,那麼好的房子,名家裝修,到她嘴裡就成了博物館。
“你不喜歡?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地方?”
杜箬歪着頭,貌似在作深思考。
“嗯……我理想中的房子啊,不需要很大,但一定要溫馨明亮,最好有長長絨絨的地毯,因爲我喜歡赤腳踩在地上,然後要有好多燈,因爲我怕黑…”
“就這樣?沒了?”
“沒了,所以我要求不高啊,很簡單的對不對?”她俏皮地笑,讓喬安明忍不住又想去刮她的鼻子。
她用手去擋:“喂,你怎麼老是剮我鼻子?這動作怎麼那麼像是父親在耍‘女’兒!”
“父親?我這年紀,確實老得快可以當你父親了。”
“哪有,其實還好,至少…”她眼睛順着喬安明寬厚堅實的肩膀往下瞄,最後賊兮兮嘆一句:“至少在某些方面,還不顯老!”
喬安明終於會意,忍着笑去捏她細膩的腰肢,杜箬最怕癢,咯咯笑着躲,但很快又被他扯進懷裡,一路手指往下探,還不忘喘着氣在她耳邊追問:“這某方面是哪方面?要不要再試試!”
杜箬鬥不過,索‘性’耍賴皮,返身護住自己的‘胸’口,大吼一聲:“喬安明,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有當流氓的潛質!”
“哈哈哈…現在才知道,晚了!”終於憋不住,被她徹底逗樂,喬安明安柔撫着她的肩,將她再次攬進懷裡,下巴蹭着她的頭髮,親暱開口:“別叫我全名,聽着心裡不舒服。”
“那叫你什麼?喬先生?喬總?安明?明明……?”她越說越沒邊,喬安明又去捏她的腰,杜箬嗔笑着趕緊求饒:“行了行了,不跟你扯,再不濟叫你老喬行不行?”
老喬?
喬安明無奈笑着,算是默許。
杜箬覺得新奇,蹭在他懷裡用各種調子喊那兩個字。
“老喬……老-喬…老喬……”酥酥膩膩,口中的溼氣全部呼在他的‘胸’口。
喬安明順勢將她‘揉’緊,心裡滿得很,像是被放進去一個大東西,整片心臟都被塞滿,結結實實的暖意。
原來擁有一個自己愛的人,感覺如此好。
第二日兩人都睡過了頭,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逾9點。
在喬安明近二十年的人生履歷裡,這似乎是他最放縱的一次懶覺。看了下腕錶,皺着眉趕緊起‘牀’穿衣服。
杜箬似乎很不滿好夢被他驚醒,慵懶嘀咕了幾聲,睜開眼,喬安明已經穿戴整齊站在‘牀’前。
他用手掌又試了一遍她額上的溫度,似乎沒昨夜那麼燙。
“應該燒還沒退,要不要我今天‘抽’時間帶你去下醫院?”
“別,我纔不去那地方,待會兒我再吃顆退燒‘藥’吧,你要相信你自己研發的‘藥’,絕對有‘藥’到病除的功效!”
喬安明見她‘精’神不錯,臉‘色’也好了許多,便也不再‘逼’,撩了‘牀’頭的大衣披上,開始蹲在地上穿鞋。
杜箬卷着被子趴在‘牀’沿,可憐兮兮地問:“你要走?”
“嗯,公司裡還有事,下午還得去一趟基地,你再睡一會兒,我中午叫小張過來給你送午飯!”
“別了,太張揚了,昨天讓他來送避孕‘藥’,今天再讓他來送飯,我臉皮薄,扛不住!”
喬安明又去剮她的鼻子,暖洋洋的一句:“好,那你不喜歡就算了,中午自己出去吃點,有事給我打電話。”
杜箬很快縮進被子,不服氣地嬌嗔:“又剮我鼻子,都塌了,老喬!”
喬安明笑着幫她掖好被子:“我會‘抽’時間給你來電話,自己注意體溫,記得吃‘藥’!”
“知道啦,老喬,你好囉嗦!”
這個稱呼,她似乎喊上了癮,喬安明多聽了幾遍,便也覺得勉強接受了!
莫佑庭一早起‘牀’,剛下樓就覺得餐廳裡的氣氛不對,父母都在,傭人在伺候他們用早點,從小把莫佑庭帶大的胡媽頻頻向他使眼‘色’,莫佑庭會意,想從樓梯旁邊的側‘門’溜出去。
“大清早不吃早飯,去哪兒?”莫世昌慢慢喝着粥,埋頭冷着調子喊了一句。
莫佑庭跨到‘門’口的腳步只能停住!
躲得過今天,躲不過明天,該他受的,一頓都少不了。
譚夢肯定已經向父母告狀,若不是他昨夜回來得晚,估計這一頓訓他昨天夜裡就領了,所以莫佑庭也索‘性’不再躲,退回到餐廳,嘻嘻笑着回答:“不去哪兒。”
“那既然不出去,就在家吃頓早飯吧,難得見你回來住一次,成天也不見人影,不知道在忙些什麼!”莫世昌的粥已經見底,冷蕭的語調也帶了點怒氣,擡起頭,看着不遠處抓耳撓腮嬉笑着的兒子。
旁邊的戚美珍趕緊拉着莫佑庭坐到自己身邊,回頭吩咐胡媽去給他準備早餐。
難得一家三口齊全地坐下來吃頓飯,胡媽都覺得這個早晨特別美好。
“庭庭,昨天晚上譚伯伯給你爸來電話,說譚夢在酒吧被人打了,哭着回去的,怎麼回事啊?”
她被人打?是她打別人吧!可真會惡人先告狀!莫佑庭心裡嘀咕,嘴上卻回:“她被人打?她那麼狠的一個角‘色’,還有人敢打她?”
這惡狀告得,他都替鄭小冉抱不平!
戚美珍見兒子一副嗤之以鼻的樣子,耐着‘性’子繼續:“我也是聽你譚伯伯這麼說的,似乎還打得‘挺’厲害,都進了派出所,今天你買點東西去她家瞧瞧吧,算是給她當面道個歉。”
“道歉?她被人打,憑什麼要我去道歉?”
“不是被你所謂的什麼‘女’朋友打的嗎?譚容成那麼要面子的一個人,昨天居然爲了譚夢被打的事情連夜給我打電話,口氣裡的態度已經很不好,你不去賠個禮,這事怎麼了?”一直不說話的莫世昌突然接話,口氣很是惡劣。
“譚夢被打了嗎?你見到她受傷了嗎?明明是她打別人吧,人家被打的都沒說什麼,她憑什麼惡人先告狀!”
“那這麼說,你是承認打譚夢的那個‘女’人是你‘女’朋友了?既然你‘交’了‘女’朋友,爲什麼不帶回來給我們見見?是見不得人還是什麼?”
“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反正我不會去找譚夢道歉,她哭也好,鬧也好,跟我有什麼關係?”
“‘混’賬!譚容成就這麼一個‘女’兒,平時自己都捨不得打一下,居然被你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打了,這口氣他怎麼咽得下去!所以這一趟,你必須去!”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莫佑庭這回也發了狠,手一揮,一副誓死不從的樣子。
戚美珍眼見爺倆又掐起來,趕緊‘插’話熄火:“好了好了,庭庭,你不能好好跟你爸講話嗎?這次的事你確實也不對,去跟譚夢賠個禮,哄一下,有什麼難?”
“怎麼變成我不對了?是譚夢自己在酒吧裡滋事打人,憑什麼要我去道歉!你知道那姑娘被她的同學打得多嚴重嗎?都見血了!”
“什麼姑娘?”莫世昌突然怒聲吼:“那種在酒吧裡喝醉了就能隨便打人的姑娘,我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平日裡你在外面玩玩也就算了,但是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休想進我莫家的大‘門’,譚夢是我莫家的媳‘婦’,這事我說了算!”
“憑什麼?是我的婚姻,我的妻子,憑什麼你來作主!”莫佑庭受自己父親掌控二十多年,最近幾年越來越叛逆,這次更是怒火中天,所以壓了這麼多年的矛盾就順勢被‘激’發出來。
莫世昌見兒子的口氣態度如此不好,桌子一拍,站起來吼:“憑什麼?就憑我是你爹!就憑我養了你二十多年!你到現在還一事無成,如果你不是我莫世昌的兒子,能娶上譚容成的‘女’兒?”
“那你的意思,我娶譚夢還是沾了你的光?我還得謝謝你?”莫佑庭也站了起來,嘴角悲涼的笑,冷澀回答:“明明是你自己的‘私’心,想借譚容成的權力!別把自己說得多爲我着想,這麼多年,你除了生了我,還爲我做過什麼事!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商業聯姻,這叫官shanggou結,用你兒子的婚姻,來滿足你自己的‘私’‘欲’!”
這麼久的怨氣和沉怒,一次全部發泄了出來!
莫世昌被他吼得愣了幾秒,繼而隨手撩起桌上的杯子砸過去。
“滾!滾出去!你這個‘混’賬東西!”
玻璃杯擦過莫佑庭的額頭,瞬間便是乾裂的疼…他冷笑一聲,轉身就往外走,走至‘門’口的時候胡媽正端着早飯走進來。
“少爺,少爺?您的早飯準備好了,不吃了再走嗎?”
……
遂後便是戚美珍帶點失落的聲音:“世昌,不是說好要跟兒子好好說的嗎?父子倆難得見次面,爲什麼每次都要搞到不歡而散?”
“我也想跟你的寶貝兒子好好說話啊,那也得他願意才行啊!都被你寵出來的,本事沒有,成天吊兒郎當,壞‘毛’病倒是被你慣了一身…”
……
字字生冷,句句刺入莫佑庭的耳裡,滿心是被父親牽扯出來的失落,還有這麼多年被藏匿起來的空虛和疲倦。
他是莫氏的獨子,萬貫家業,人前誰都得稱他一聲“莫少爺”,可他自己知道,這個莫少爺遊手好閒,完全是靠這個姓氏才能衣食無憂這麼多年。
莫佑庭開着車子在市區轉了一圈,最後就轉到了杜箬住的居民樓下,‘抽’了一根菸,還是給鄭小冉打了電話。
“…對不起,昨天譚夢在酒吧裡打你,傷得嚴不嚴重?去醫院了嗎?醫‘藥’費算我的!”
鄭小冉還在公司沒有出去吃飯,辦公室裡空無一人,她就捏着手機,聽着那頭莫佑庭那不算道歉的道歉,一點心氣兒都沒有。
“皮外傷,不需要去醫院,養幾天就好,這點醫‘藥’費我還出得起,不勞你莫公子費心了!”之後便很果斷的掛了電話。
莫佑庭轉着手機,指尖的煙已經燃到頂端…
耳邊的玻璃車窗被敲響,杜箬就站在車外,問:“莫佑庭,你怎麼在這裡?”
他一驚,沒有料到杜箬會突然出現,只能掐滅菸頭,迅速收了手機答:“剛好路過,來看看你。”
“看我?我有什麼好看的?”杜箬嘿嘿笑了笑,看上去心情很好,莫佑庭開了車‘門’下車,站到她面前,兩人相視一笑,算是化解之前在武穆山的尷尬。
只是杜箬剛擡頭就看到莫佑庭額頭滲着血。
“呀,你額頭怎麼回事?”
莫佑庭這纔想起來額頭有些疼,估計是剛纔出‘門’的時候被莫世昌扔過來的杯子砸傷了,他只能用手摁住,含糊其辭地答:“沒什麼,不小心磕了。”
杜箬也沒有多問,只是噗嗤笑着調侃:“你跟小冉可真算是一對活寶,昨天她額頭受傷,今天你又受傷,約好的吧!哈哈……”
莫佑庭又低下頭,敷衍着笑了笑撓了撓頭,問:“這幾天一直在市區?”
“嗯,暫時不會回武穆山,等公司通知。”
“哦…”之後他便不知如何接下去,剛好杜箬手機響,她掏出手機看了眼屏幕,很快背過身接起來,還刻意壓低聲音:“…怎麼這麼快就給我打電話?”
喬安明正準備去出席一個會議,臨走之前想問問她的情況,可杜美人上來就這麼一句,他故意冷着聲音問:“怎麼?不想我給你打電話?”
“不是,哪是這個意思呢!”杜箬已經開始笑,眉眼都暈開,語氣也即爲嬌膩,喬安明知道她經不住逗,恢復正常語調:“我下午沒時間,所以現在‘抽’空給你打個電話?退燒‘藥’吃過了嗎?有沒有不舒服?”
“‘藥’吃了,燒也退得差不多了,我剛出去吃了個午飯,一切都很好,你可以放心地去做事了。”她‘交’代得極詳細,還不時輕笑一聲…
莫佑庭站在她身後,聽着那些嬌言蜜語,心裡堵得很。
電話還在繼續,電話裡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對了,杜箬,你朋友的事情我已經安排人處理好了。”
“處理好了?這麼快?賠給酒吧多少錢?”
“還好,比我想象中的少,只是她砸的幾瓶酒比較貴,你得提醒你朋友,下次砸人記得看清楚酒瓶上的字!”
“…什麼啊,還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