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燦國王宣佈找回了他的繼承人後很快立刻去世了。因爲手握大權的國舅和擁有重兵的將軍的鼎力支持,在朝在野都對這個新即位的王不敢有任何異議。而恢復成雲昭然的嵇然要學習成爲一個王的還有很多。就在這時,秦舒秘密的出現在了雲燦。他坐在雲昭然對面的時候輕輕嘆了口氣道:“我想過你很多身份,包括你就是雲燦的太子這件事。今日見到你,才覺得五年來你變了很多。驪珠用了我一半的時間,就把你改變了。你不再是屬於我的嵇然了。說起來我還是太子,你就已經成爲皇帝了。”
雲昭然微微一笑:“殿下的太子可以傾全國之力,而我這個皇帝卻連見驪珠的自由都沒有,相比之下,還是殿下的太子做得好。驪珠用了一瞬就改變了殿下,五年改變我也是人之常情。”
“你不能自由的見到驪珠,爲什麼?”秦舒有些奇怪。
“殿下,你知道的,雲燦一向是國舅裴燮掌握政權。我剛剛登基不過一個月,殿下就隻身趕來看我,我很感動。但是我讓殿下失望了,目前爲止,我努力的學着如何做一個王,但還不是一個能掌握政權的王。”雲昭然站起身:“我也對不起殿下將驪珠交給我。驪珠自己做出了她的選擇,她爲了換來國舅支持我登上王位,要在國舅府做侍女。”
秦舒聽了忽的站起身:“做侍女?他知道驪珠是誰嗎?”
“知道。他是驪珠的師叔,驪珠不認識他,但是他認識驪珠。這也是驪珠爲何願意做他侍女的緣故。他當然也知道驪珠就是風顏謝的妻子,更知道風顏謝已經忘了驪珠。但是國舅是一個傲岸卓然之人,這些都不能動搖他留下驪珠做侍女的決定,驪珠認爲用這個換王位很划算。並且告訴我,無論我要不要這個皇位,她都會留下來做她師叔的侍女。這是他們師門的事,不准我提意見。”
“驪珠不做王妃,不做未來的皇后,而在雲燦的國舅府做侍女?白緋怎麼辦?鶯娘怎麼辦?她都不管了嗎?”
“殿下,我不能瞭解驪珠心中
是如何想的。但是,或許每一個見到國舅的人都會爲他所折服也說不定。”雲昭然淡淡一笑:“你可以去見見他。”
秦舒本來不想見驪珠,驪珠的選擇太過讓他失望。他不知道五年來驪珠到底和當面認識的那個女子有什麼不同了,但是雲昭然所謂被國舅折服的說法讓他無法接受。但他心裡清楚這裡面多少包含了嫉妒在裡面。驪珠沒有選擇那麼權力、智慧和美貌都天下無雙的丈夫。至少被風顏謝打敗讓他還有些釋然在裡面。但是對於驪珠最終選擇了一個年過不惑的男人,而且僅僅是作爲一個侍女,這讓秦舒無法理解。這樣就能實現當初她的夢想了嗎?關於雲燦的這個實際掌權者秦舒並沒有過多的關注。雲燦與金沙因爲隔着遼闊的天朝,所以並沒有什麼往來,雲燦相比金沙和天朝又是一個更加封閉的國家,它的一切似乎都顯得那麼神秘,和它盛產的珠寶一樣讓人注目又難以瞭解。
但是秦舒還是在集市上碰到了出門購買東西的驪珠,雖然五年未見,驪珠又穿着侍女的服飾,但是秦舒還是一眼就在人羣中認出她來,時間似乎從未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她微笑着擡頭看到自己,似乎先是一愣,然後笑意更濃的擴散開來。她走上前來,對着自己打招呼:“秦舒,好久不見。”
“爲什麼在這裡,不迴天朝去?”秦舒想控制自己有個友善的招呼,但是卻似乎並不怎麼理想。
“我想集市並不是敘舊的好地方,我想師叔並不介意我把你帶回去,聊上兩句。”驪珠這麼說,秦舒也告訴自己,他去只是爲了看一眼那個雲昭然口中會讓人折服的國舅到底是什麼樣子。然後,他後悔了。他看到裴燮以後隱隱的對天下人將風顏謝的容貌譽爲天下第一感到了懷疑,因爲他不知道風顏謝二十年後會不會也是這樣蘭芝玉樹,風華絕代。黑金色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那頭黑髮中夾雜着金色的髮絲,彷彿月光在其中幻化的剪影。即使是素服也看得出衣着用料的華貴異常。他看着愣住的自己回頭對驪珠說:“當年誇讚過
我容貌的人,我都叫人處死了。我最討厭別人再見到我的時候最先驚歎我的容貌。但是,現在看來也有不好,以至於很多人再見到我之前沒有事先的準備。”
秦舒回過神來,金色的眸子略有不悅的微微一沉。驪珠則爲他們兩人端上茶道:“師叔,太子殿下可是當今陛下的救命恩人,您至少要客氣些的吧。”“既然小珠兒這麼說,那我也就聽着。”金色重瞳映在黑色的眸子裡,讓他的眼神幻化不清:“太子殿下微服而來,必然是來看陛下的。現在看到了,又來和小珠兒敘舊,這也自然是好的。只是我早就聽聞太子殿下與風顏謝年少相識,乃天敵摯友。相比王妃在此的消息,除非殺了你,否則風顏謝必然會知道。”
“師叔……”
“我說笑而已。”裴燮回頭安撫驪珠:“既然遇到太子,那麼便是天意。我之前雖有前言,但也知道小珠兒你和師姐都是愛民勝於愛生命之人,我斷不會爲了個人喜好而罪禍萬民。你收拾一下回去吧,小珠兒。”
裴燮這話一出,竟讓驪珠有些無所適從,也讓本來鬥志昂揚的秦舒一下子心中沒了着落似的,裴燮漂亮的眼睛依舊看着驪珠:“你沒有聽錯,回到天朝去。但是我們的十年之約還沒有作廢。等到雲昭然成爲執掌朝政的明君,我還會去找你,小珠兒。到時候你恐怕要以王妃之尊做我的侍女了。”
驪珠突然明白裴燮話中的意思,她當即跪在了裴燮身前:“師叔體恤愛撫之情,驪珠萬死不足以報一,他日若能蒙師叔垂憐,必當侍奉左右,未敢有一絲懈怠。”
秦舒看到裴燮透過驪珠看向自己略微挑釁的目光,便知道在老謀深算和獲得女人的心這兩方面他遠遠不是這個深具魅力的男人的對手。但秦舒沒有示弱的回敬了他無畏的目光,他是驪珠的師叔,沒錯;風顏謝是驪珠的丈夫,沒錯。他們都有自己的砝碼,就像他也有,他有秦雋,這個驪珠心心念唸的小魚兒。這不僅僅是一場爭奪驪珠的戰爭,同時也是三國之間沒有硝煙的鬥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