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完,我轉身就發現一個護士進來了。她應該聽到了我們剛纔的對話,尷尬的頓在那兒,“不好意思打擾一下,韋總該換藥了,現在方便嗎?”
“哦,方便,過來吧。”我囧得擡不起頭來,趕緊閃到一邊。
但韋連恆卻面無波瀾,一本正經的樣子,絲毫不覺得自己的黃段子被護士小姐聽到有啥大不了。
換藥的同時,護士卻還不忘囑咐一句,“韋總,您現在的傷口還有點嚴重,平時就不要做劇烈運動了,注意多臥牀休息。”
“知道。”
換完藥,護士走了以後,他也開始吃飯了。我注意到他用左手拿的筷子,覺得有點滑稽……一直沒發現原來他還是個左撇子。是啊,認識這麼久了,我居然今天才第一次跟他一起吃飯,以前每次見面都是啪啪啪,穿上褲子就走人,從來沒有涉足過彼此的私生活。而現在,我們做了好多火包友之間不可能會做的事,逐步越界了。
下午我給他洗了內褲晾起來,回房一看,發現他正在抽菸,弄的整個病房裡煙霧繚繞。我想也沒想,走過去一把給他奪了,“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啊,受着重傷還抽菸!?”
“管這麼寬幹嘛?”他語氣冷冰冰的,又冒出一句,“白深深,別得寸進尺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聽到這話,我愣了一下。
不知怎的,我內心深處忽然就涌出一股難言的慍怒……
“是,你儘管抽,抽死了都關我屁事!反正有人管你!”我很衝的說完,馬上換了鞋子,拿起自己的包包直接朝門外走去,“我走了,你找你的寶貝未婚妻來伺候你,她在你這兒的位置至高無上……”
他一下皺緊眉頭,“幹嘛啊你,滾回來!”
“……”我纔不甩他,走得義無反顧。
“白深深!你找死!”他在牀上低吼。
“……”我已經打開了門。
“媽的,”他低聲罵着,語氣緩下來,“算我錯了!”
“那你就來追我唄,”我半開玩笑的丟下這句話,就頭也不回的出門了。
滿肚子氣的在醫院外面轉悠了一圈……我深知自己在小題大做,但一想到他剛纔說的那句話,心情還是十分糟糕,糟糕透頂。爲什麼要如此敏感?爲什麼要介意在他那兒的‘位置’問題,我不是冷靜的嗎?我不是很坦然的嗎?
我到底,在糾結什麼?
聯想到復仇的問題,我又在心裡告誡自己不要半途而廢,不要任性……
在外面兜了兩三個小時,我最終還是沒回家,又去超市買了晚上要給他做的菜,還買了點水果,心平氣和的回到了他的病房門口。推開門,進入客廳,發現他正躺在病牀上睡覺。
我沒打擾他,輕手輕腳的坐下來,背對着他的病牀,一邊拿着手機放很小聲的追劇,一邊在那兒幫他削蘋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入迷的沉浸在電視劇中時,突然聽到身後的他吃痛的叫了聲,我立馬轉過頭去——
他應該是看到我回來了,激動的想要立馬起身來,卻太過用力不小心扯到傷口,一下又倒在牀上,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你還好吧?”我覺得不對勁兒,馬上拉開他的衣服一看,發現紗布都被鮮血染紅了。我有點心慌,馬上按了牀鈴叫護士過來。
護士過來重新幫他止血,上了點藥,好好的包紮了下,責備道,“韋總,不是叮囑了你不要做太過劇烈的運動嗎,你看這,新癒合的傷口又裂開了。”
然後護士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搖搖頭,什麼也沒說就出去了。
看到房裡又沒人了,他斜躺在牀,瞪着我罵道,“白深深,我想cao死你!”
我在他牀邊坐下,把一塊蘋果塞到他嘴裡堵住他的話,“那你趕緊好起來,我等着。別光說不做!”
他幾大口把蘋果吃了,看到我買了荔枝,又讓我給他剝荔枝。
“正好,我們來玩個遊戲,”我笑了下,慢吞吞的剝了一個荔枝,當着他的面放在自己嘴裡,然後毫不猶豫的摟過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脣……將嘴裡的荔枝送入他的口中,跟他脣舌糾纏了一番,始終不讓他吃到那顆荔枝,最後又吸回自己的嘴裡,他又來搶……
就這樣,我們反覆的深吻着,那荔枝一會兒在他嘴裡,一會兒在我嘴裡,始終沒被吞下去,我們的脣貼在一起,也始終沒分開過,一會兒是他佔主導,一會兒是我主導,越吻越帶勁兒,他也很配合得樂在其中。
正當我們沉溺這種心潮澎湃的遊戲中時,突然門被‘碰’的一聲重重的打開了,驚得我們馬上放開了彼此,擡頭一看,才發現來者是杜南茜!!
我只是愣了幾秒,就冷笑出聲,跟沒事人一樣的依然摟着韋連恆,可他卻放開了我,平淡的開口,“茜茜,你怎麼來了?”
“你——”杜南茜第一時間瞪向我,她氣得渾身發抖,一下子控制不住的尖叫起來,“啊!!”
發瘋尖叫的同時,她抄過門邊的玻璃杯就朝我扔過來,但沒砸中我,只是砸到牆上,被摔碎了。
“白深深,你這個爛貨,我殺了你!我殺了你!”她說着,就失控的撲過來對我拳腳相加,一邊打一邊辱罵,完全跟發瘋了沒什麼兩樣。
韋連恆在旁邊叫着她的名字,試圖讓她冷靜,但沒用。他只好無奈的閉上眼睛躺牀上,等她發泄完了再說。
任她打了幾下子,我反過來一把就推開她,冷冷的吼道,“杜南茜,你有完沒完!?你自己管不住你的男人,關我什麼事?”
“你……”她因爲激動反而語塞,胡亂的罵道,“白深深你就是臭婊子,你不要臉,我已經完全被你的無恥震驚了!”
我繼續冷笑,“把你嘴巴放乾淨點。你未婚夫可是躺在這兒聽着呢,在他面前,你不一向都是善解人意溫柔似水的乖乖女嗎,怎麼現在人設崩塌了,變潑婦了?”
她臉色一變,強忍了一口氣,語氣變得楚楚可憐,“白深深,我媽脾氣不好,跟你有過節,但你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殘忍的破壞我跟連恆的感情,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你不就是想用這種手段逼的爸爸給你錢嗎,好,只要你放手,我一定回去勸爸爸……”
“哼,”我望了一眼牀上沒吱聲的韋連恆,故意豁出去的挑釁道,“杜南茜,讓我告訴你,我跟韋連恆在一起,和你爸、你媽、還有你都沒關係,我就是單純的喜歡這個男人,我要跟你競爭——”
杜南茜再次臉色驚變,被噎得面紅耳赤,卻又因爲極致的憤怒而思維紊亂,沒法組織攻擊我的語言。而牀上的韋連恆聽到這裡,卻朝我吼了兩個字,“閉嘴!”
我心裡一個震動,望向他……
“白深深,馬上離開!”不給我反應的時間,他一下就變回原來那個冷漠無情的韋連恆,黑着臉朝我叫,“聽到沒有?現在就滾!”
我有些無地自容,而杜南茜幾乎喜極而泣。她擦擦眼淚,吸了吸鼻子,坐到韋連恆旁邊,嬌滴滴的說,“連恆,我就知道都是她勾引的你,我還差點錯怪了你……對不起。”
“放心,我不會讓她傷害到你。乖。”他愛憐的摸了摸她的面頰。
很好,韋連恆,你夠狠!夠變態!
我的情緒只不過小小的波動了一下,就又恢復鎮定。理了理頭髮和衣服,收拾好自己的包包,我對他點點頭,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韋總,那我先走了,記得跟你的小天使解釋清楚哦,剛纔我們只是在用嘴巴搶荔枝而已,很純潔的!”
走出去,我重重的摔上病房房門,震得門框都一陣顫抖,幾個護士也嚇了一大跳。乘着電梯直達負一樓的停車庫,上了自己的車,鎖上車門,我卻在駕駛座上長久的發着呆。我不知道要去哪裡,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態。腦海裡再回放了一遍剛纔的情景,我一拳錘在方向盤上發泄……
遊戲遊戲,我總是提醒自己這是一場遊戲。
可爲什麼,被他這樣粗暴的不留情面的趕出來,我會有這種難受失落的感覺?這是在吃醋嗎?跟他玩着玩着,我要開始偏離初衷了?
我不敢再往下想,我不要被感情的東西左右,我不要跌進這種可怕的深淵裡。我跟他,就算身體上已經負距離,但在情感上,卻隔着十萬八千里。他想娶的女人,始終還是杜南茜。
儘量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亂想,我開車回到了家裡,又是夜幕時分。獨居的日子總是那麼單調,除了吃飯洗漱看電視,就真的只剩下睡覺了。洗漱完畢後,我躺在牀上照例拿着手機上微信,剛打開就發現高任飛給我打招呼:hi,美女!
“你好,阿飛”我快速回復他,又發了個握手的qq表情。
“這麼久沒聯繫,我以爲你把我忘了。”他說。
“我還以爲你把我忘了呢?”
“我實在不習慣打字,要不我現在給你打電話吧,方不方便?”他問。
“可以。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