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目眼前種種，李敬神色平淡。
明顯這一波茫茫多的戰鬥天使是被作爲消耗品，形勢呈一邊倒完全不值得奇怪。
戰陣之上。
瞬息萬變。
由於李敬打開的空間裂隙夠大，希X神族千萬神族戰士與至高神族百萬先鋒軍很快全員完成了空間跨越。
很自然的。
一邊倒的形勢成了完全碾壓。
碰撞開始時。
戰鬥天使們因爲有在數量上的絕對優勢，至少有能力可以給希X神族及至高神族的戰士帶來些許損傷，甚至可以通過以命換命偶爾換掉一個。
然而隨着兩族“聯軍”人員到齊，戰鬥天使們的人數優勢不再那麼明顯，全然只剩下了被收割的份。
在這期間。
希X神族及至高神族的尖端戰力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那一個個擁有神位的主神稍一出手，眨眼就是戰鬥天使像割麥子一樣成片倒下，跌落高空。
事實上。
若不是遠方不斷有源源不斷的戰鬥天使衝殺而來，碰撞其實早該結束了。
眼看被作爲消耗品的戰鬥天使好像不要錢似的，兩族聯軍合力一陣亂殺都沒法殺完，李敬略微眯眼。
換做尋常有那麼多高階異類可以殺。
他一早就心癢難耐了。
然而眼前。
他沒有絲毫參與進去的想法。
原因無他。
戰鬥天使們的血條雖然都在相應境界對應的水平上，但精源卻一個比一個少。
十一二境會有的精源，李敬如今本就已不怎麼看得上。
此刻前赴後繼從四面八方衝殺而來的戰鬥天使們，相比尋常十一二境會有的精源還要低上一個甚至兩個水平線。
十二境對標會有的精源，可能是正常十境的水準。
難得纔有一個可以比得上十一境的。
這對如今的他來說，真是連蚊子腿都算不上。
唯一值得稱道的。
也就是戰鬥天使無窮無盡的數量。
此刻出手。
積少成多倒是或許可能可以給他帶來相對可觀的精源。
可要想借此升級，依然不科學。
眼前的問題是。
縱然擁有神位的兩族主神下場瘋狂收割，戰鬥天使依然源源不絕前赴後繼，好似根本殺不完。
這樣下去肯定不成。
天X神域也多少有點邪乎了。
彷彿這天地間有着無數的戰鬥天使。
只是轉眼。
整個大地已完全被血水染成紅色，天使族的屍體堆積成山。
事情明顯有點不對勁。
自己……
是不是有必要出手一下？
正如是想着，阿比蓋爾與雅典娜一左一右橫空而至，懸停在李敬身邊。
兩人到場分別看了眼周邊亂戰與地面上的屍山血海，阿比蓋爾神色稍許凝重。
“雅典娜，這可是你給我的八大神域相關訊息中最糟的狀況？”
“嗯。”
雅典娜點頭，道。
“天X神域的準備比想象中要充份得多，他們這是要建立與地獄門戶的鏈接，再以無窮無盡的生命爲血祭召喚審判者不會有錯。”
？
李敬聽得二人言語打出一個問號，滿頭霧水。
被稱爲天堂的天X神域對應的地獄他自然知道。
所以審判者是啥？
明顯某人沒做過有關天X神域的“功課”，雅典娜輕聲道。
“於門主而言審判者可能有些陌生，聖經中提到的天啓四騎士門主應該知道？”
天啓四騎士？
李敬挑眉，隨之大概明白了天X神域連一個正經的主神都沒蹦出來打的什麼主意。
這是要用不值錢的戰鬥天使堆出四個不屬於天X神域頂尖戰力來打頭陣，給予兩族聯軍迎頭痛擊。
這其中還牽涉到了另一個神域。
地獄。
沒錯。
與被稱爲天堂的天X神域對應的地獄，是一個同體系的獨立神域。
只不過棲身其中的並非神明，而是西方世界人們談之色變的魔鬼。
天堂與地獄互相有聯繫，但並不友好。
這一點從李敬成爲星雲世界守望者並獲取有關九大神域的信息時心中便已明瞭。
且事實上。
此前他順勢要阿比蓋爾首先以天X神域爲目標，主要也是爲了把九大神域中可能最棘手的兩個神域解決。
嚴格意義上來說，是爲天堂的天X神域與地獄是分別獨立存在。
但兩者又有並存關係。
天堂毀了，地獄會受影響。
地獄沒了，天堂也難以避免會遭受重創。
星雲天道給李敬的信息中沒有兩大神域最開始是什麼狀況的有關信息。
不過事先李敬有猜測。
這兩個神域開始時可能是共享一個天地方圓，後來得到某個契機才順勢分了家。
因而天堂與地獄會有聯合，李敬並不意外。
但他沒想到兩個互相不對付的神域會聯合得那麼幹脆，甚至天X神域從一開始就制定了彼此建立鏈接的對策。
沒多想，李敬詢問。
“天啓四騎士很強嗎？”
“審判者介於在天堂與地獄之間第三方勢力，強大毋庸置疑。”
雅典娜迴應，道。
“不過具體如何我們希X神族也不太清楚，畢竟不曾正式有過接觸，預估天啓四騎士不會比頂尖祖神弱。比較難辦的是，天啓四騎士不能單純從實力的角度去判斷，真正難纏的是他們的審判者權能。按照有限的信息不難判斷，四人分別代表的瘟疫、戰爭、饑荒以及死亡與尋常神權差異非常大，與末日直接掛鉤。”
李敬聞言稍許皺眉。
其他倒是沒啥。
主要聽雅典娜講那麼多，他仍還有些迷糊。
不過天啓四騎士的強大應該不用質疑。
如果這四個不強，天X神域不會廢那麼大勁設計要去召喚他們。
審判者權能。
李敬在接觸審判之火後也大概有了個概念。
帶有審判要素的力量，在特定情況下確實要比尋常神權厲害不少。
撇了眼此時完全是在被單方面屠殺卻依然源源不絕的戰鬥天使，李敬道。
“對方早有準備，審判者降臨目測不可避免，你倆早做準備。如事先說好的，此戰主要看你倆能否應付得了此事。”
說罷，李敬輕喚。
“青鋒。”
“在。”
器靈青鋒執劍出現在他身側。
“照看好她，別叫她死了。”
李敬指了下雅典娜吩咐了聲，腳下一動徑直離開。
雅典娜與阿比蓋爾見狀微愣。
李敬要考驗她倆，她們可以理解。
但人真就說走就走，是兩人沒想到的。
彼此對視一眼，兩人視線分別落在立足在一旁的表面是個冷麪帥哥的器靈青鋒身上。
迎上二人注目，青鋒閤眼低語出聲。
“不用看我，如非必要我不會出手。”
雅典娜聞聲眨眨眼，點頭道。
“此戰……有勞青鋒先生保護了我。”
作爲一名主神。
雅典娜還是比較有自覺的。
她很清楚。
在一場尋常神戰中自己可能是尖端戰力。
但在跨神域戰場上，自己什麼也不是……
祖神們纔是主力軍。
一旁阿比蓋爾見器靈青鋒表明態度則惋惜痛失一個頂端戰力。
眼前這青年很明顯跟無名她們一樣是李敬的器靈，那幾位的強大她在至高神域有過親眼目睹，殺祖神真跟殺小雞似的。
沒點真能耐的。
在無名等四人面前走不過兩個來回。
有真能耐的。
也掙扎不了多久……
正感慨着，雅典娜看過來。
“阿比蓋爾，現在可能需要你出手解決一下現狀，這麼打下去不是個事。這會我們連前哨陣地都還沒建立，後續還得面對天堂與地獄的聯軍，更還要應付天啓四騎士，得節約戰力。”
說着，雅典娜補充道。
“最好不要見血也別留下屍體，那樣不只會加速天堂與地獄的鏈接更還會令天啓四騎士提早降臨。以我們目前的軍力毫無疑問沒法同時面對這些，首先得開闢一個足夠安全的陣地，令至高神域的援軍得以降臨。”
阿比蓋爾與雅典娜目前是“爭寵”的關係。
但在戰事上，二人目標一致。
沒轍。
李敬對兩人分別都有要求。
對雅典娜。
他要她拿出成果來。
對阿比蓋爾。
他要她拿出足夠亮眼戰績，犧牲較少的至高神族。
兩人都很清楚。
像眼前這種時候要玩“宮鬥”，誰也不可能討得了好。
通過事前與雅典娜短暫的互相瞭解，阿比蓋爾更已然明瞭。
這女人在智慧神權的加持下腦子比自己好使很多，又有戰爭的神權傍身，在大規模戰爭中肯定也是她比自己更加出彩。
因而眼前聽得雅典娜言語，阿比蓋爾也是默認把指揮權交給了她。
點頭應了聲“明白”，阿比蓋爾飄身上前站定在高空，素手輕擡吹出一抹黑霧。
死亡的神權，隨之觸動。
阿比蓋爾吹出一小抹黑霧頃刻間猶如瘟疫一般，在天空中瘋狂蔓延，很快大地也受到了影響。
凡是接觸到黑霧的。
不論是戰鬥天使，還是地面得到所謂的救贖在天堂“定居”的人們無一不是剎那間化作一具屍體，或墜落或倒地，接着身體化作沙礫飛散。
兩方接戰，在這一瞬迎來終結。
阿比蓋爾輕易就殺死了附近區域內除希X神族及至高神族以外的所有生靈。
但事情會那麼簡單嗎？
顯然不。
“嗚！”
一聲尖銳的號角聲在遠空響起。
天空隨之陰暗下來，血色的冰雹如狂風暴雨自高天墜落。
纔剛得以從與戰鬥天使無休止的搏殺中擺脫的希X神族及至高神族聯軍沐浴在冰雹之中非常警惕，第一時間運用神力護住了自身。
然而冰雹並沒有對他們造成損傷。
血色的冰雹墜地詭異地燃燒了起來，點燃了一切。
“嗚！”
又一聲號角在遠空響起。
不遠處一片汪洋所在呈現異變。
數不清的海洋生物翻着肚皮浮上水面，汪洋從蔚藍色變化爲血色。
“嗚！”
號角再響。
已化爲一片火海的大地之上不論河流還是溪水盡數化爲異樣的灰白色。
見到這種種異狀，阿比蓋爾面色微變，退守到雅典娜身邊。
“這是……末日號角？”
雅典娜無聲點頭，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阿比蓋爾得到肯定的迴應，異樣低語。
“對面難不成是瘋了？都還沒正面打上一回，就要喚來末日毀滅一次自己的世界？”
“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對面也沒道理愚蠢到這種地步。”
雅典娜輕聲訴說。
正想說點別的什麼。
“嗚！”
第四聲號角響起。
剎那間。
天空像是遭到了某種未知力量侵襲，“轟”的一聲被擊穿了好大一片，呈現出大片的虛空。
與此同時。
高掛當空的烈陽也被擊穿，缺了三分之一。
緊接着。
第五聲號角響起。
一顆綻放着閃耀光彩的流星劃過當空，隨之整個天地陷入徹底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嗚！”
號角響起第六聲。
天地間無端捲起一股死亡的氣息。
立足高空的兩族聯軍頓時有一部分人毫無徵兆地失去生命，化作一具又一具屍體跌落下去。
如此異狀，頓時惹得所有人色變。
然而狀況似乎無法被改變。
縱然他們無一不是運用神力護住自身仍還有人無端消亡，強如十三境也無力避免死亡的降臨，唯有擁有神位的一部分主神才安然無事。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
消亡並不是無差別降臨。
只是有一小部分人莫名死亡，其餘人都無恙。
“嗚！”
號角很快有第七聲響起。
這一次，並沒有異變發生。
但遠空中，有驚天動地的喊“殺”聲傳來。
在一片陰暗之中。
可以看到一個又一個天使籠罩在聖潔的光輝中，急速衝擊而來。
這一波天使。
人數並沒有多誇張。
但他們明顯不是先前純粹是送死的戰鬥天使們那麼簡單。
尚在遠處時。
他們便給兩族聯軍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冥冥中。
兩族聯軍更有一種感受。
彷彿對方不可戰勝，勝利的天平徹底完全傾倒在了對面。
事實上。
在末日號角吹響七次以後。
天X神域的規則確實發生了微妙變化。
主神以上可以有明確感受。
對方……
不僅沒有了死亡的概念，更還得到了“勝利”這一概念的加持。
面對這般感受，阿比蓋爾臉色蒼白。
她。
是死亡祖神。
對方失去了死亡這一概念，等同於令她完全無力化。
勝利這一概念的加持，更直接裁定了接下來這一場對壘的結局。
活過了無盡的歲月，征戰過無數神域，阿比蓋爾還是頭一次感到如此無力。
雅典娜事前給她種種有關訊息裡。
不是沒提到天X神域末日號角這一手段。
但她沒想到可以這麼離譜。
別說是阿比蓋爾。
雅典娜也不曾料想末日號角竟是可以做到這樣。
雖然其中代價近乎是天X神域就此破滅，但這未免太過作弊！
面對現狀，雅典娜斷然拔劍。
“鏘！”
“全員聽令！退守收束防線！”
兩族聯軍都很果斷。
聽到雅典娜下令當即全員收攏，很快建立防線。
與此同時。
衝殺而來的天使們到了。
碰撞一觸即發。
失去了死亡概念的天使們毫無顧忌，完全是以命換命的打法，即使頭顱被砍身體被撕裂照樣要給對手來上一下。
一擊以後，他們很快又恢復過來。
斷肢重生，斷頭復原。
面對這般扯淡的對手，希X神族與至高神族聯軍想不陷入被動都不行。
實力不濟的希X神族戰士大量傷亡。
至高神族也不斷出現損耗。
更遠處。
還有更多的天使撲殺而來。
且在他們的隊伍中，出現了六翼甚至八翼的天使。
六翼與八翼，分別對應着天X神域中位神以及上位神的水準……
眼看局勢不妙，阿比蓋爾偏頭詢問。
“雅典娜！有對策嗎？”
“有，但得花時間準備。”
雅典娜迴應，低沉道。
“恐怕趕不及。”
說話間，她垂眼望向地面。
阿比蓋爾下意識跟着望下去，隨之臉色變了又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