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原初的使命，契約
離開卡蘭行宮，李敬找了個足夠遠離的僻靜之處，打開小乾坤界將青鸞放了出來。
此刻的青鸞臉色仍有些不太好看。
魅靈的存在即是災厄，不是隨便說說的。
她的影響，並非侷限在點燃原始衝動。
在這期間，更還會燃燒修行者的本源之力。
若是普通人，那會更慘。
直接燃燒生命。
見青鸞出來臉色稍顯蒼白，李敬關切詢問。
“青鸞前輩，你的身體……”
話沒說完，青鸞擺手。
“我沒事，只是稍微損失一些本源而已，幸虧你及時將我送進小乾坤界，不然虧損的恐怕不只這麼一點。”
說着，她心有餘悸着看看左右，目光看過來欲言又止。
李敬見狀知道她是想問，道。
“此前顯露在我胸前那條胳膊，屬於原初之魔魅靈。”
青鸞聞言身子一僵，瞪大了美目道。
“原初之魔！？色、欲天那一位！？”
瞅着青鸞反應那麼大，李敬稍許皺眉。
青鸞知道原初之魔，不值得奇怪。
人知道原初之靈，自然知道還有其他原初。
只是眼前。
青鸞這反應好像有那麼點“激烈”……
正有疑惑，青鸞一臉心驚肉跳的表情道。
“你似乎並不知道那一位曾經做過什麼？”
李敬聞言下意識點頭。
“魅靈她在仙域做過什麼嗎？”
“記得我先前跟你說起過的古仙域？”
青鸞低語，道。
“古仙域破滅有一些不爲認知的因素，但真正毀滅古仙域就是那一位。”
魅靈，毀了古仙域？
李敬呆了一呆。
這……
有點牛X了啊！
所以……
爲什麼？
彷彿是知道李敬心中疑問，青鸞搖頭。
“你不用尋思她是爲什麼出手，那一位的存在意義就是毀滅，很多事未必是出於她自身意願。不光是她，包括靈靈與我們鳳凰一脈先祖在內，每一位原初降生在這世上都有與生俱來的使命。原初的強大非尋常可以比擬，然作爲原初本身就是一種束縛。”
聽得如此解答，李敬一知半解着點了點頭。
儘管把握不太住原初的使命。
可先後認識了兩位原初，某些事他已有一定體會。
看似無憂無慮的靈靈姑且不論。
魅靈存在於色、欲天，血脈演化出域外天魔。
與其說她是自然誕生，不如說她是某種天道平衡機制。
生死有輪迴。
盛極而有衰。
是天道正常運轉的根本。
有誕生演化，必然得有毀滅破敗。
存在意義就是毀滅的原初之魔魅靈肩負的使命，不言而喻。
沒有嘗試過份深入，李敬道。
“魅靈她現在人就在小乾坤界裡，不過要介紹青鸞前輩你認識恐怕……”
話說一半，青鸞連連擺手。
“不用刻意介紹給我認識，那一位不經意間的威能非帝尊不可抵禦，我現在連面對她的資格都沒有。”
說着，她怪異道。
“你倒是人脈挺廣，連那一位都能認識，難怪向東等大帝對你頗有忌憚。”
“他們忌憚的並非是我，而是魅靈。”
李敬失笑聳肩，道。
“而且我也不是人脈廣，之所以會與魅靈認識完全是因爲靈靈與她是好友。”
聽說是原初之靈靈靈的原因，青鸞恍然。
想想也是。
原初之魔通常不會離開色、欲天，一經現世必然是毀滅一方天地而後悄然離開，幾乎不存在在外走動的可能。
想認識她。
要麼去色、欲天，要麼結識她認識的人。
輕吐一口氣，青鸞道。
“我們腳下這仙域，過去也曾被那一位幾近毀滅過，這個仙域一些比較古老的典籍有明確記載。事情大概就是發生在古仙域破碎以後的第一個十萬年，其中似乎與天欲滅世有關。”
說罷，她低語着說道。
“後世有人猜測，大世界天道欲要滅世與古仙域破碎脫不開干係，很可能是某些威脅到了大道運轉的存在從古仙域中來到了本質是在大世界中的仙域。在滿足某些條件前無法干涉大世界的天道意志不便出手，這才請來了身在色、欲天的那一位。不過具體原因沒人說得清，幕後真相可能只有那一位與大世界天道本尊纔會知道。”
聽青鸞這麼說，李敬神色稍許異樣。
大世界天道。
這也可說是他的老熟人了。
當初飛昇時，大世界天道還說過等他足夠強大了可能會有事要他幫上一把。
會不會……
大世界天道要他幫的與這茬有關？
想想這暫時遠還不是自己可以深入的事，李敬拋開思緒，道。
“要探究這些，恐怕就算是帝尊級別也不夠格，青鸞前輩我們還別討論這些比較好。”
青鸞聞言一滯，莞爾道。
“我也就是隨口一說，沒想過份深入。”
說着，她詢問。
“你從卡蘭的行宮裡脫身，有遇到什麼困難嗎？”
“困難倒是沒有，反而收穫不少。”
李敬笑笑。
青鸞啞然。
李敬收穫，她當時是有看到的。
不單有五色石那般絕世好物，更還有直接招來了魅靈的萬界石。
後續李敬有沒有更多收穫，她不知。
但僅以上兩件事物，他這一趟來西方仙域已是血賺。
關鍵這還是白拿的東西。
回想北冥大帝師子萱與西土大帝卡蘭先後被某人敲詐，青鸞一時間有點不知該做何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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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不知該說些什麼，李敬遲疑出聲。
“我臨走前，問了一下卡蘭有關火鳳的消息。”
青鸞聞言渾身一震，熱切出聲。
“怎麼說？”
“不是好消息。”
李敬搖頭，而後沒含糊如實將得知的訊息道出。
青鸞得知詳細倒是沒有太過激動，尋思着說道。
“火鳳會進去古仙域的可能性很小，但不能完全排除其中可能。她要是隕落在古仙域之中，事情可能就有些麻煩了。鳳凰血脈不會輕易徹底消亡，可浴火重生。然要是隕落在了另一個世界裡，她的神魂將無法迴歸降生時的鳳巢等待重生。”
聽青鸞這麼說，李敬點頭之餘，不禁心生感嘆。
鳳凰一脈，不愧是天生地養的神獸。
死在另一個世界，只要神魂歸位照樣可以浴火重生。
這何止是BUG？
沒多想，李敬道。
“我們接下來還是按照原計劃往鳳鳴谷走一遭，等到確認過火鳳是否已經隕落以及其神魂有沒歸位，到時視情況我陪青鸞前輩你到即將開啓的空間錨點走一圈。”
聽得某人如此言語，青鸞微微愣神，而後異樣出聲。
“你……確定要陪我去即將開啓空間錨點？”
“我要說不陪青鸞前輩，你一定會一個人去不是？”
李敬笑笑，道。
“一起來的，當然要一起回去，我不能丟下你不管。”
青鸞聞言無聲張了張嘴，胸中頗有觸動，紅脣輕咬道。
“我……不值得你那麼冒險，空間錨點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
不等她把話說完，李敬搖頭。
“這事沒的商量。”
“……”
青鸞。
啥叫沒的商量？
她這是在跟他商量嗎？
令她有點不淡定的是。
面對眼前李敬莫名的強勢，她不知爲什麼有點享受。
多少年來，除了火鳳，何曾有人對她予取予求遷就乃至寵溺到這程度？
正因此不安，李敬道。
“我若不跟青鸞前輩你一起，不出意外你會深入到有去無回的古仙域去，是也不是？”
“……”
青鸞。
她想說，自己看起來有那麼衝動？
明知破碎的古仙域從沒有人回來過，自己又怎會貿然進去？
可她必須承認。
自己說不準腦子一熱，到時就真進去了。
這時，李敬再次出聲。
“我可以陪你進去古仙域。”
？
青鸞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李敬這冷不丁一嘴，講真把她給整不會了。
原以爲李敬跟着自己，是監督自己不要跑到古仙域裡面去。
誰想到他話鋒一轉，說要陪自己進去古仙域？
他這是要跟自己一起去玩命！？
玩命，青鸞從來不會慫。
畢竟她是鳳凰血脈。
哪怕是隕落了也不會真正消亡，終有一天將能浴火重生，了不起就是沉寂一段悠久的歲月。
可李敬沒這能耐呀！
正想出聲，李敬玩味一笑。
“這事說來也是有些巧了，卡蘭手中的萬界石本質是可締造兩界通道的混沌原石，可惜他不識貨便宜了我。我已讓魅靈幫我將小乾坤界與陳塘關，有我與你一起，哪怕淪陷在古仙域我們也不必擔心沒法回來。”
聽某人這麼說，青鸞懵了一下。
混沌原石？
可締造兩界通道？
卡蘭掏出來的萬界石居然是這種逆天的東西？
獨立世界最大的限制是什麼？
進出口是創世者本人。
多一條通道，那就是另外一個概念了。
以李敬說到的淪陷古仙域爲例。
淪陷在那種地方，縱使是擁有獨立世界可自保自身無恙也不可能有辦法回來。
可當你的獨立世界有另一個出口，一切不可能就變成順理成章了。
青鸞當時就酸了。
這種逆天好物，何止是可遇不可求？
她連聽都沒聽過。
如果卡蘭當時知道混沌原石有這妙用，恐怕打死他都不可能拿出來。
豔羨着瞅了好運到爆的李敬兩眼，青鸞也不嘗試勸退他了，猶豫了下伸手拉過他。
？
李敬。
“你爲我做那麼多，我不能沒點表示。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青鸞的好姐妹。”
青鸞認真出聲。
？？？
李敬。
本質上，他是秉持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則儘可能爲青鸞提供幫助。
如此盡心。
一方面是不想損失青鸞這麼個王牌打手。
另一方面也是在有條件自保的前提下，他個人對古仙域有那麼點好奇。
青鸞突然牽上他的手，他原先還有點慌。
青鸞不會是因爲太過感動，要A上來了吧？
哪想到這位突然跟他來上這麼一句？
好姐妹！？
他一大老爺們……
正要說姐們我們要不換點別的表示，比如多給一根新鮮的尾羽，青鸞噗嗤一笑。
“逗你的，我哪能跟你這老爺們當姐妹？”
說話間，青鸞忽然手上一用力將他拉近。
如此變故，叫李敬觸不及防。
等回過神來時，青鸞已踮起腳尖與他兩額相抵，嬌豔的紅脣近在咫尺只消他稍一動彈就能啃上。
說是這麼說，某人這會可不敢動。
正想詢問青鸞這是要做什麼，一枚烙印悄然在李敬識海中生成。
青鸞隨即退開，俏臉微紅着出聲。
“伴侶契約，便宜你了。”
“啊這……”
李敬尬住。
這契約，都不用經過他同意的嗎？
然後伴侶……
應該沒有那個意思？
正驚疑，青鸞道。
“從今往後你可以隨時隨地對我進行召喚，哪怕不是在同一片天地之中，亦可召喚我的神魂。”
原來只是召喚使用？
李敬挑眉，心下悄悄鬆了口氣。
這一口氣還沒鬆完，手中稍許異動。
下意識垂眼，李敬身子一僵。
原本青鸞拉着他的纖纖玉手，與他十指相扣。
對面青鸞也是跟着低頭，而後咳嗽一聲撒手。
“我還是第一次與人簽訂契約，這伴侶契約好像比我想象中更難控制，我得適應一下。”
“……”
李敬。
他很想說。
姐們你還能再心大一點！
跟人簽訂契約前都不搞搞清楚契約有什麼作用？
你這跟白給了有什麼區別？
控制？
神魂相連的契約那是可以隨便說可以控制的？
瞧瞧他跟靈靈簽訂共生契約後，他都把小傢伙寵成什麼樣子了？
正無力吐槽，青鸞道。
“有這伴侶契約在，必要時你可以勸勸我，態度強硬一些我應該會聽。”
李敬聞言再次挑眉。
這倒是個好處。
青鸞毫無疑問是屬於比較頭鐵的類型，尋常他肯定勸不動。
剛有這思緒，青鸞搖身幻化出神獸本體，而後龐大的身軀像是孵小雞似的把他往身下一壓。
“……”
李敬。
“……”
青鸞。
僵硬了那麼一下，她默默起身低頭將某人叼起來，回首放到背上。
“走罷，我們去鳳鳴谷。”
“……”
李敬無言，而後幽幽出聲。
“青鸞，這伴侶契約是否可以解除？”
話剛出口，他就覺得不對。
正常他都是喊青鸞前輩，咋不自覺沒了前輩二字？
這時，青鸞低聲開口。
“你可以單方面捨棄契約，但於我而言伴侶契約一生只有這一次。”
李敬聞言直接好傢伙。
青鸞這妥妥是搞他心態呢！
正各種迎風凌亂，青鸞道。
“我說要給點表示，自然不能那麼隨意。雖然彼此相處沒多久，但我相信你一定會對我好。”
李敬啞然。
這……
應該不是告白什麼的？
沒等他如何尋思，青鸞展翅發出一聲嘹亮的鳳鳴，沖天而起。
……
鳳鳴谷。
地處是在西方仙域腹地深處。
由於李敬與青鸞事先就被卡蘭用飛舟帶到了西方仙域腹地，抵達鳳鳴谷並沒有花上太多的時間。
到了地方，青鸞沒急着落地。
展翅在高空盤旋了一番，俯視鳳鳴谷內狀況。
李敬也有跟着一起看。
偌大的鳳鳴谷很美。
四處都是一片鳥語花香，樹木植被鬱鬱蔥蔥。
乍一眼瞧下去，沒啥問題。
但細看下去，可以看到土地漆黑類似是焦土。
想到此前卡蘭提到過鳳鳴谷原本是塊修煉寶地，有鳳凰天火終年不滅，李敬眉頭皺了又皺。
下方鳳鳴谷，而今只是景色好上一些沒啥特別的。
一整片焦土變得肥沃的土地，各種鳥語花香乃至遍地綠意，由此不難判斷此地的鳳凰天火熄滅已有很長一段時間。
心中正有推敲，青鸞帶着他在山谷最深處一個掛滿了藤蔓的洞口飄然落地，而後顯露人身揮手灑出一坨炙熱的火焰。
“譁。”
僅一瞬間，藤蔓被焚燒殆盡，洞口內裡隨之顯露。
這是一個極爲深邃的洞窟。
時不時有一絲燥熱的氣息被從洞窟深處吹拂出來。
洞口裡面的道路是筆直往斜下，顯然是通往地底深處。
“走，我們下去。”
青鸞發聲。
言語間，她拉過李敬。
纖纖玉手無意識地用力，抓得很緊。
李敬低頭看了看，猶豫了下，反手抓緊嘗試讓她安心一些。
青鸞有所察覺看他一眼，勉強一笑引路前行。
不一會。
兩人深入到洞窟深處的地下。
洞窟最深處似乎是連接着一個暗藏在地下的火山口，有炙熱岩漿像是地下暗流似的緩緩流淌。
在青鸞的引領下，李敬很快來到岩漿河流匯聚之處。
隨之。
一個由火山灰堆積而成的鳥巢映入眼簾，鳥巢後方巖壁光滑如玉，雕刻着一副相當古老的圖畫。
圖畫中。
一隻火鳳當空展翅，下方有無數人、異類以及動物進行朝拜。
眼看青鸞止步在鳥巢前，目光四處環顧似乎期盼着可以尋覓到什麼，李敬出聲。
“這裡便是火鳳降生之地？”
“嗯。”
青鸞應聲，停止尋覓轉頭看過來。
“你……且施展焚天看看，不用太勉強，別傷到自己。”
李敬點頭，遲疑着道。
“那個，要不你先放開我，然後退開點？”
青鸞聞聲眨眨眼，“噢”了聲依依不捨着撒手，退開到了遠處。
李敬見她走開近乎是一步三回頭，哭笑不得着搖了搖頭，閤眼溝通天地。
下一秒。
一股強盛至極的熱力從鳥巢深處被引出，表面看似是構成鳥巢的火山灰悄然溶解，顯露出暗藏在內裡火紅色疑似某種頂級礦物的物質。
這些礦物，像是與李敬正在嘗試施展的焚天產生了共鳴，逐漸變得愈發炙熱。
青鸞立足遠處觀望，神色稍許憂心之餘夾雜着錯愕。
李敬這焚天神通，施展未免太快了些。
才一兩個呼吸的時間，已幾近成型。
就算是熟練掌握了焚天神通的火鳳在這裡，恐怕也辦不到如此。
正驚詫着，一股恐怖的熱力以李敬爲中心噴發出來。
下一秒。
鳳凰天火填滿了整個洞窟。
青鸞瞪眼。
這……
就成了？
李敬這自然不是完整施展的焚天神通，要完整施展出來，青鸞怕不是得更吃驚。
眼前主要也是沒必要。
他在此施展焚天神通是確認火鳳是否正在等待復生而非是要乾死誰，沒必要那麼拼。
隨着鳳凰天火肆虐，由火紅色不知名礦石構成的鳥巢中悄然呈現出一個巨蛋的輪廓。
立足在遠處的青鸞見了神色黯然。
“你，果然是隕落了嗎？”
傷感的低語，悄然迴響。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