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卉

“是不二嗎?”橘看着走進自己病房穿着白襯衣黑色下裝的不二,有些不確定的問。

“嗯,你現在康復的應該不錯吧。”不二也是在聽杏說過看過乾的錄像帶後才知道橘受傷住在這裡。

“康復的還不錯呢。”橘說着,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墊在身後的枕頭。

“那就好啦,我還想和你比一場呢。”桃城的話不知是安慰還是認真的。

“當然。”橘也很有興致的樣子。

橘看了一眼剛進來的杏,又看了看不二,欲言又止。最終下定決心似的,對杏說:“杏,我例了一些要買的日用品,麻煩你去一趟吧。”

“哥,嗯……這些東西樓下的小賣部不是就有嗎?”杏看着橘,一副不解的樣子。

“那個,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吧,越遠越好哦,不過要在半個小時內回來。”橘的話讓杏更摸不着頭腦。

“你在說什麼啊?哥……”杏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把拽過一旁的桃城和龍馬,向病房的門口走,還不忘說着:“你們兩個也和我一起去吧。”

“爲什我們也要去啊?”

“我不去。”

“不行啦,必須去。”

看着龍馬桃城被杏拖出去買東西,橘才緩緩的對不二說:“立海大他們很強的……”

橘接下來又說了很多,不二一直很耐心的聽着,皺着眉似乎又想了很多。

然後他問橘要了橘一直用的那一卷膠帶,他要代替橘打贏那個叫“切原赤也”的網球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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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君,我來看你了吶。”佐久間耐着性子站在幸村的病房門口,在“土谷綜合病院”住了好幾天,她居然不知道自己和幸村君的病房僅僅只相隔了幾個病房的距離。見一直都沒有回聲,佐久間伸出自己的手,敲了敲病房門,木製的門板發出沉悶的“噹噹”的聲響。

她的臉色蒼白,白得透明,看得見一根根發綠的細微的血管。其實根本就沒有從前一段時間的“自殘”事件中緩過來吧,佐久間有些緊張的拉了一下自己的風衣的一角。

“嗯?是真田嗎?請進吧。”門內好久才傳出了幸村溫柔的聲音,聽幸村的回答明顯是沒有聽清佐久間剛纔的話。

“我是小染。”佐久間說着,推開了那扇虛掩着的門。

“是小染啊,好久都沒有過來了吧。”幸村坐在病牀上,看着推門而入的佐久間。

佐久間走進病房後徑直走向幸村的病牀旁邊,雙手背在身後,敞開的風衣隨着風微微擺動,巧妙的擋住了佐久間手裡的東西,佐久間的臉上似乎有了微笑的表情,“幸村,你猜猜我帶給你的是什麼禮物吶?”

“是花吧。”幸村笑着回答。

“吶,只猜對了一半。”佐久間說着,把自己的雙手從背後放到胸前,她的手裡是一束漂亮的,玻璃花。

佐久間把玻璃花放到了牀頭的花瓶裡,晶瑩剔透的五彩而又薄薄的玻璃花瓣在夕陽的照射下泛出點點光亮。

“玻璃花嗎?”幸村看着佐久間插到花瓶裡的那束漂亮到不真實的玻璃花,有些疑惑問。

“嗯,如果送一般的花的話,好沒創意的。況且,普通花的壽命不過幾天,過一段時間它必定會枯萎,只有玻璃花既保證了一般花朵的嬌豔美麗,又可以永遠的將這些美麗留住。”佐久間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緊緊的盯着那些漂亮的玻璃花。

“不用說的那麼玄吧。”幸村的表情中更多的是一種寵溺。

“呵呵,有感而發。”

日子總是像從指尖渡過的細紗,在不經意間悄然滑落。那些往日的憂愁和誤用傷,在似水流年的盪滌下隨波輕輕地逝去,而留下的歡樂和笑靨就在記憶深處歷久彌新。

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我有些時候,也會很擔心呢。”幸村像是猶豫了許久,才告訴了佐久間自己一直在擔的事。

“是比賽的問題嗎?”佐久間似乎誤解了幸村的意思。

“這次的手術,事實上成功的機率是很低的,不到50%。”幸村說着,伸出手去擺弄那些玻璃花。

“是嗎?”佐久間聽見幸村意料之中的“意外”的回答,像是在想該說什麼,咬着自己的嘴脣過了一段時間才緩緩地說:“那我們打一個賭好不好?”

“打賭嗎?”幸村已經習慣了佐久間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所以並不再會有多麼的吃驚。

“嗯,我跟你打賭。如果你的手術成功了,我就給倖存君送你最喜歡的雷諾阿的畫集和法國有名的詩集好不好?”佐久間還有些孩子氣的用手彈了彈玻璃花的花瓣。

“好啊。”很容易就明白了佐久間的意圖,竟然是安慰他的話,心中不免有陣陣暖流流過。

“那麼幸村君現在一定很無聊吧。”佐久間突然這樣說,看見幸村一副“奇怪”的表情,佐久間又接着說了下去:“幸村君那麼喜歡打網球,現在卻不能夠再打了。”

“嗯?不會啊,真田他們經常會來看我的啊。”幸村總覺得佐久間說的似乎不只是自己而已。

“呵,沒事嗎?”佐久間別過臉,看着窗外的榕樹發呆,古榕樹根如蟠龍,皮若裂巖,像個百歲老人,捋着長鬚。

“還有哦,我都一直叫你小染的,你也不用叫的那麼生疏吧。”幸村第一次有了戲謔的神情。

“那麼以後就叫幸村君‘精市’好不好?”佐久間依舊沒有回頭,聲音卻依稀可以辨認出她現在的心情應該不錯。

“嗯,不錯的稱呼啊。”

“吶,幸村……,嗯,精市,我們……”佐久間說話的時候,真田等人不適時的推門進來。

一時間病房內空氣停滯了一下,暗潮洶涌。

“是你啊,小染。”仁王皺着眉分辨了半天,終於確定了站在窗戶邊用手支着下巴邊發呆邊跟倖存聊天的偉大女生就是那個會裝的不行害他屢次被老媽“K”的並且在前不久還和他一起晨練兼偷懶的佐久間。

被她迷惑的,竟然那麼白癡的向一個認識不足幾天的女生告白。

“我們,能在一起嗎?”

就是這句話,無意識的出自他的口。

旁邊還有小孩咬着手指頭,好奇的問:“哥哥姐姐,你們在拍電影嗎?”

多好的浪漫氣氛啊,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地響着,飄下幾片像飛舞着的彩蝶似的櫻花,帶着剛下雨完特有的清香……

“撲哧……好仁王哥哥,你開什麼玩笑。”

對,他是腦子有點不對了。

竟給這個沒心沒肺,脾氣超爛,人緣極差,狐假虎威,總是沒什麼優點的女生告白。

現在一想起來,他就頭疼。

“嗯?”佐久間聽見仁王的聲音思考了一會兒才轉過頭,看了仁王一眼,很自然的打了一個算是普通朋友間的問候的招呼,“你好啊。”

“你怎麼會在部長的病房裡?笨蛋。”文太從真田的背後探出腦袋,看見佐久間後不免有些氣憤的說。

“你好啊,貪吃鬼。”佐久間從來就不是那種會積點口德的人。

“啊,佐久間你們家是聯邦調查局的吧。”切原的目光在佐久間仁王文太還有幸村的連上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最後得出結論。

“是美國的倒是沒錯啦,但是我們家是正規的商家,不是偵探。”天知道佐久間很少這麼有耐心。

手機的鈴聲打斷了接下來的話語,佐久間看見手機的來電顯示之後一臉憎恨的表情接起電話。

“吶,是我。”

“對啊,實在對不起啊,我還沒死吶。”

“嗯,多了一個繼承人很傷腦筋吧。”

“小心點哦,不然你會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哈哈,現在不要太囂張了,最後誰躺在墓地裡,誰纔是輸家。”

“再見了,我親愛的姐姐。”

手機的翻蓋被佐久間泄憤似的使勁合上,發出“啪”的響聲。

“既然你們都來了,那麼我就不多待了,我還有事,幸……嗯,精市,再見了,你們也一樣。”佐久間擺了擺手,向病房門口走。

“你是青學網球部的經理對吧。”切原站在病房門口,擋住了佐久間的去路。

“吶,有事嗎?”佐久間似乎並沒有把切原放在眼裡。

“不二週助,桃城武還有越前龍馬都來了啊,他們都去看不動峰的那個垃圾部長了,你不去看一下嗎?”典型的挑釁的語氣。

“哈,和我有關係麼?”佐久間冷冷的看了切原一眼:“滾開,我要出去。”

“你……”切原悲憤交加,由於急於反駁而不小心咬到了舌頭。

“別忘了我以前的癖好。”佐久間“好心”的提醒切原。

一旁的真田看了切原一眼,對佐久間說:“不好意思,你先過吧。”或許是熟悉了一些,真田的語氣也緩和了許多。

“吶,謝謝你了。”佐久間用手推開擋在門口的切原,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而切原因爲剛纔佐久間看似輕輕的一推,手被門的扶手撞的生疼。

“她似乎真的很暴力啊。”仁王突然感到佐久間是個很有趣的女孩子,溫柔,張揚,尖銳,可愛,暴力,安靜,這些品質齊聚在一個人的身上,會不有趣嗎?

好吧,他承認,心動不止一點點。

窗外,斑駁的樹影清晰地投在小路上,好似一幅幅濃淡相宜的剪紙畫,就像是電影中的某個鏡頭。

他們,就生活在這如電影般夢幻飄渺的國度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