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志鵬剛剛被擊倒在地,劉季不想傷人性命,出手也是以懾服爲主,並沒有下狠手,只是藉着肖志鵬使力方向借勢一打。肖志鵬此時正是一腔怨氣無處訴說,家中兩個長輩看起來也是不願意給自己出頭,很是不解,“柏叔,這小子太狂妄了,爲什麼不教訓他?”
肖柏臉一黑,“住嘴,見識短淺脾氣衝動,如何成大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見識短淺脾氣衝動’的評價正是以前肖柏對肖鬆的評價,肖鬆氣急,卻也不好說什麼,想來肖柏並沒有指桑罵槐的意思。
肖志鵬到底是受二人節制,此時被訓斥,施施然不再做聲,只是不服,準備之後瞅準機會好好收拾一下這小子,剛纔不過是自己的一時大意,他並沒有看出自己和劉季尚有實力上的差距。
肖柏止住肖鬆,呵斥了肖志鵬,換上一副笑臉,向劉季拱拱手,“這位少俠方纔實在是得罪了,小侄初涉江湖,見識短淺,壞了少俠的好機緣,實在是抱歉。”
“鬆叔,分明是這小子倨傲自大,我上前打招呼他竟然理都不理我,惱人得很!”肖志鵬見肖柏並不幫自己,還向人道歉,很是不滿意。
肖鬆扯扯肖柏,“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慢來一步,就光看到這小子一掌將志鵬拍翻,之前發生了什麼?”
肖柏瞪一眼肖志鵬,“你還不知錯,這位少俠方纔正在悟道,那理會得了你,你還出手打斷人家,吃虧都是自找的。幸虧這位少俠脾性不是太暴躁,否則單這一條我肖柏都不保你平安,任人家收拾你,就保你一條性命。”
肖鬆一聽便是明白了,打攪人悟道,猶甚於斷人財路,若是遇到一些老傢伙,早就刀劍相向生死相逼了,自己卻也插不得手,畢竟是理虧。面上稍稍一紅,不過到底是**湖,裝起了前輩高人,站立在一旁不言不語。
“還不快給這位少俠道歉!”肖柏一指肖志鵬。
肖志鵬之前一直坐在地上,大有一副你不給我出氣我就不起來的架勢,此刻見肖鬆都作壁上觀,知道今天是自己有錯在其中,卻有點拉不下面子,囁嚅道:“道歉行,那你起碼給我說清楚什麼是悟道。”
劉季方纔知道這是肖家人,看這身手和氣度,除了洛水肖家應該再無別的肖家人可比了,心中打起了小九九,小胖他娘就是洛水肖家人,就是其中恩恩怨怨自己也不清楚,對於肖家人也說不上是一種什麼態度,甫一見面也說不上什麼好感,也談不上結怨,對於什麼打斷悟道之類的話劉季根本就沒放在心上,畢竟是自己也不太清楚的東西。
三人的對話劉季基本上就沒聽進去,不過感覺肖家人脾性倒是不壞,但是又不可交,因爲不知道小胖對肖家人的看法,自己和小胖是一條戰線上的人,手握木劍,一言不發,不知到底想些什麼,卻聽到了肖志鵬提出講清悟道什麼的才放在心上,打算聽聽看到底是什麼東西。
肖柏剛纔一直注視着劉季的神情,沉靜不言,但是有些出神,心下暗想:“莫不是這小子腦袋有問題,竟然出神了,難道就因爲這樣才能進入悟道嗎?”心中一邊想,嘴上卻沒停,見劉季一下回過神來,知道劉季雖然悟道,卻不知什麼是悟道。
“這位少俠想來也對悟道不甚瞭解,我爲你解惑一番,也算了卻之前的誤會。”肖柏一句話說出口,就有點掛不住,悟道也不過是些常識,光解釋一番就了卻了剛纔擾人悟道的誤會,自己也太佔人便宜了。
肖家武林四大世家,也算高高在上,肖柏也算主要成員之一,姿態有點高也是習慣,卻不是存心佔劉季便宜的意思。肖鬆也是正當如此的表情,肖家也有肖家的傲氣,這樣道歉也算是仁至義盡了,若是得寸進尺,鬧得不好看,肖鬆也不介意給這小子一點教訓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不是有理就能行得通的。
劉季並沒有想太多,“這位前輩太客氣了,在下劉季,小門小戶出身,如何當得起如此禮遇。肖家的名聲還是有口皆碑的,既然是誤會就一笑而過也就罷了。”劉季扯着虎皮,誇起肖家。要是放在以前劉季絕對沒有這麼好的口才,和小胖在一起時間久了,也學會扯皮了。
肖柏暗暗點頭,心道這小子知進退,給人臺階下。劉季不知道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人對自己有所好感。
肖柏向劉季點點頭,說道:“悟道就是明悟道理,有時候練功習武會有一種靈光閃現的感受,大多時候我們都抓不住這種感受,就算是反覆回想,絞盡腦汁也是白費力氣。而有的時候確實靈光如潮,得心應手,沉浸其中不爲外物所動,練功習武之時事倍功半,這便是悟道。”
“一般來說悟道都會小有所成,小有收穫,若是能長時間悟道,也有可能進境一日千里,人們稱之爲頓悟,不過悟道時間太久也有可能陷入魔障,難以自拔,糾結於其中,成爲業障。不過悟道也是可遇而不可求,頓悟更是少之又少,因此剛纔纔多有得罪。”肖柏說着又向劉季拱拱手。
劉季懂了,肖志鵬也懂了。肖志鵬從地上站起來,給劉季一鞠躬,充滿歉意的說道:“剛纔真是抱歉,我之前並不知曉這些,得罪了。”他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只是有些莽撞。
劉季一閃身,“不必不必,說起來我也不過是個初涉江湖的新人,能理解你的感受。”
“在下肖志鵬,以後還要多多來往,我們江湖中人最重的就是情義,你這個兄弟我認下了。”肖志鵬出門以來卻是第一次見到和自己年紀相仿的江湖人士,劉季又顯得不卑不亢,不倨傲不卑微,很對肖志鵬的脾氣。
肖鬆肖柏並沒有阻攔肖志鵬這麼做,本就是要歷練結交的,這小子看起來還不錯,不會對肖志鵬不利,再說若是以後這小子實力跟不上肖志鵬的成長,自然而然也就疏遠了,肖家大世家,不會對一些實力弱小的武者一直敞開大門的。若是劉季實力能夠一路直上,交這個朋友何樂而不爲呢。
劉季沒想到肖志鵬這傢伙這麼爽快,心頭一詫,也是點頭答應了。
“我看兩位前輩必然是遠道而來,不如快些入堡去吧。”劉季見誤會已經解開,再看三人衣衫襤褸,獸皮加身,一定是一路行來剛到此地。
肖志鵬也不客氣,拉起劉季就往徐家堡走去,完全沒顧肖柏肖鬆。肖鬆還在整穿在身上的有些破舊的衣衫,劉季的眼神讓他有點不舒服,肖柏一拍肖鬆的肩膀,“走吧,這就到了,進城去換身衣裳還得去拜會徐家,別管你那破衣裳了。”說罷自顧自的走了。
肖鬆抓着身上的衣裳有些糾結,留之無用,棄之不爽,他也想一把把這破衣裳扯下來,但是又害怕別人看他,害怕暴露,他最不願意的就是暴露,恨不能把自己包裹起來,糾結再三還是東塞西扯把衣裳儘量弄整齊。
“劉季,他們都叫我大熊,因爲我長得壯實,其實我今年才十三,看你年紀和我相仿,多大了啊?”肖志鵬憨厚的說道。
劉季心頭百轉千回,一百個不情願和肖家這麼早扯上關係,畢竟小胖和肖家是和是崩還在兩說之間,自己實在是難以表現得好像很熱情,可這肖志鵬似打蛇纏棍一樣已經賴了上來,自己也不好太冷落,否則以這位的脾氣怕是立馬又翻臉了。糾結再三,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希望事情向好的方向發展,否則自己會兩難的。
心頭一嘆,說:“我今年虛作十歲,還沒什麼外號。”
劉季一句話完,後面綴着的肖柏和肖鬆一驚,虛作十歲也就是才九歲,就已經有了這樣的實力,從未聽聞有劉姓武林家族,竟然出了這樣天資卓越的子弟,就算肖志鵬現在也不過後天九級,雖然和他性格有所關係,但是肖志鵬的年齡和水平也算是中上之資,這小子,不簡單啊。
肖柏想起了那隱隱感受到的真氣,急忙問道:“汝家是何處?師從何人?習得是什麼武學?”肖柏此時卻是起了招徠之意,那種尚不成型的真氣是快要步入先天的徵兆,劉季此前任脈打通之後身形已經見長,若是不知其真實年齡,只當他是十四五歲,如此說的話資質也算是相當不錯,可是現在……他不知道劉季有現在的實力可以說是機緣連連。
劉季微微一愕,說道:“回前輩的話,小子家在孔方域藏金城外三千里外的劉家屯,習得卻是家傳拳法《通臂拳》,師從徐家二少爺徐龍象。”
肖柏一愕,“你是徐龍象的弟子?操一柄九環刀的徐龍象?就是召開武林大會的徐家的徐龍象?”
“正是家師。”劉季一拱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