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紫瑜加入滅法司的時間其實已經不短了。
但她跟林原之間的交集卻不算多,兩人之間雖然有着老同學的關係,甚至還可能有着血脈相連的親戚……
但她一直都躲着林原,再加上她進入滅法司不久,林原這邊修仙者的身份就暴露了,然後就是流亡海外。
因此,林原還真不太瞭解這算不算是常態。
他看了李夭夭一眼。
意思很明顯,她一直都這樣麼?
李夭夭則回以一個白眼……別開玩笑了,她修煉確實很努力,但摸魚也是真摸魚,不然怎麼會跟小萌建立那麼好的關係的?
說白了,她們兩個都很貪玩而已。
林原自然不會認爲這是因爲少女被刺激了……
事實上,之前她被人誤認爲是精神病,幾乎整個世界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她,哪怕是那個時間段,她也沒有這麼痛定思痛吧?
現在小小的刺激,對她而言恐怕根本無所謂。
“怎麼,是有什麼問題嗎?”
魯紫瑜看着林原神色凝重,李夭夭滿臉擔憂,她好奇的問道:“總不至於我的努力修煉錯了麼?”
這個還真不好說。
林原問道:“小瑜,不介意的話,我可不可以幫你檢查一下身體?”
“啊……這個嘛……”
魯紫瑜瞬間就滿臉通紅,不好意思的瞄了李夭夭一眼,說道:“這個嘛,只是慣例的檢查身體當然沒關係,但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不可以先去洗個澡?老實說,我這段時間裡不怎麼注重個人衛生,現在可能身上一搓就掉灰蛋子了……我也是個女孩子的……”
“你誤會了,我說的是用靈氣檢查你的裡面,不是檢查你的身體的表面,男女有別我還是知道的。”
“哦,那沒問題了。”
魯紫瑜欣然同意。
見她同意,林原示意她伸出左手,然後握在自己的掌心裡。
強大的神識順勢而出,連帶着靈力進入了她的體內,一內一外,同時開始將她身體的每一寸都給掃描了起來。
幾分鐘後。
林原將手收了回來。
魯紫瑜關切的問道:“怎麼樣,是有什麼問題嗎?”
林原沉默,露出了沉吟神色。
沒有任何問題。
除了資質相對其他人要來的較爲出衆一些,以及修爲更爲紮實之外,他查不出來任何的異樣。
以他如今元嬰中期的修爲,就算是放到上古時期,也可稱一方之雄了。
更別提這個時代裡。
在仙梏還束縛着其他上古修士的現在,他可說是真正的當世無敵。
連他都看不出問題,那大概率,她的身體是沒有問題的。
但魯紫瑜突然間萌生出了強大的責任感,想要努力的修煉,而且偏偏趕在這個時機……再加上她那相對敏感的身份。
林原自然不會認爲這是少女受了刺激。
這事兒,恐怕跟上古修士的降臨多少有幾分的關係。
但具體什麼關係,林原一時也說不好。
想了想,林原決定還是暫時按兵不動。
她囑咐道:“小瑜,修爲暫時先放一下吧,我不要求你現在立即去進行自我修爲的封印,但最起碼,不要再修煉了,好好拾掇拾掇自己,好歹還是當年咱們班的班花,現在怎麼越來越邋遢了。”
“哦,不讓我隔絕殘識低語就好。”
魯紫瑜鬆了口氣,慶幸道:“我現在的修爲每天進步都是神速,能拖一天就多一天的進步,現在進行隔絕,實在是太可惜了。”
“先休息幾天,我到時候再安排你……對了,你爸爸現在在哪裡?”
魯紫瑜則答道:“我爸爸?他現在也在這裡呀。”
孫小萌充當地頭蛇的身份,解釋道:“因爲瑜姐姐還沒隔絕殘識低語嘛,所以隨時都需要至親的幫助,因此魯爸爸魯媽媽他們都在這裡住着呢。”
“那太好了,帶我去見他們吧,我這邊,有些事情想跟他們瞭解一下。”
林原眼睛一亮,笑道:“這下子,可是節省了我不少奔波的時間了。”
魯紫瑜的父親,名叫魯遜。
在青州市裡,可算是一個不小的企業家,真正的成功人士。
平日裡在外,也是西裝革履,意氣風發,氣場極強。
林原當初爲了給調查魯紫瑜,曾經跟他有過數面之緣,雖然他當時極爲擔憂女兒,但其表現的風姿態度,卻是頗讓人另眼相看。
但比起其身份地位,更讓林原另眼相看的,還是他對家人的在意程度。
要知道,魯紫瑜說她不想進行殘識低語的隔離,魯遜竟然就也不逼她,甚至因爲一些沒有任何依據的傳言,說現抽的鮮血比起存儲的鮮血效果來的更好。
他便毫不猶豫的放下外界所有的生意和人情,跟着女兒一起來到了這麼個地方。
要知道,這堡壘裡,就沒一個普通人,修仙者、源者、那些實力極強的兵王等等……
比起來,魯遜的身份就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能承受這種落差,以及爲了女兒能毫不猶豫的放棄一切的決斷。
倒是讓林原對他的印象極佳。
魯遜對林原也是極爲熱情,上前握住了他的手便不鬆開了。
激動道:“林先生,真是好久不見了,自從上次您救了小女之後,我一直想要找個機會好好的感謝您,結果沒想到,拖到現在,竟然還要讓您主動來找我,這實在是我的不是了。”
“魯先生客氣了,我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一趟過來,其實是有些事情需要您配合一下。”
林原看着魯遜的眼神比之前親切了不少。
無他,如果他的推斷沒錯的話,那麼面前的這個魯遜,很可能是自己的直系後人……
雖然不知道爲啥後續姓了魯。
“可以,只要林先生您有需要我的地方,儘管吩咐,我絕對配合。”
魯遜的態度很配合。
林原卻是一時間語滯。
他想要調查林琅的記憶,然後便想到了琳琅的直系後人,也就是魯紫瑜他們。
但事實上,畢竟是幾千年前的事情了,真要問,他還真有些不知道從何問起。
沉思了一陣之後,林原還是直白問道:“你知道林琅這個人嗎?”
“林琅?誰,是林先生您的家人嗎?”
“不,嗯……你現在應該也已經知道上古修士降臨的事情了吧?”
看魯遜點頭,林原說道:“那我就不瞞你了,實話跟你說吧,我們現在正在調查上古修士的弱點,調查到最後,發現所有的關鍵點都着落在一個叫做林琅的上古修士身上。”
注意到魯遜那不解的目光,林原解釋道:“而根據我們的調查,那個林琅,很可能是你們的先人。”
“啊?”
魯遜聞言愣了一下,沒有急着反駁,反而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林原問道:“你想到了什麼嗎?”
“這個,倒也沒有……只不過您既然這麼說,肯定是已經有了幾分的把握,我否認的話反而顯的自己心虛了。”
魯遜說道:“我不認識這個叫林琅的,但如果您說這個林琅很可能是我們的先人的話,確實很有可能,事實上在幾代之前,我的先人確實是姓林,只是因爲林家代代都是獨生,而中間有幾代是女胎,再加上沒有招婿入贅,所以姓氏後續便隨之改過幾次,然後纔有了現在的魯。”
林原若有所思道:“代代單傳?”
“嗯,我們家有族譜記載,可以向上追溯到幾十代,不過那東西太過厚重,所以我們這趟過來沒有帶着。
唔……如果林先生您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吩咐我們的保母幫我發送一份電子版的過來,只是可能需要一會兒時間。”
“儘快,我想看看你們的族譜。”
林原心頭頓時微動。
一般人誰會留下族譜這種東西?
尤其魯家並不是什麼獨門獨戶,其崛起也不過是近代……
爲什麼會留下傳承多代的族譜?
莫非這中間,有什麼東西需要傳承和記載?
“明白,我這就去安排。”
魯遜匆匆起身,去忙了。
畢竟身處靈域之內,要是想向外界傳遞消息,還需要通過中轉站才行。
但事關林原的事情,效率自然是最高一檔。
僅僅只兩個小時之後,魯遜便將自己的手機遞到了林原的面前,說道:“這是我魯家的族譜,林先生請看。”
“多謝。”
林原點頭,接過了手機。
認真的看了起來,李夭夭也在旁邊好奇的扒着林原的肩膀探過了頭來。
而魯遜則在旁邊解釋道:“電子版看起來可能不夠直觀,但事實上,這本族譜已經存在了好幾百年了,而且是一代一頁,如果您見到了真本的話,應該就能知道,這種族譜的可信度是非常高的。”
“最早能追溯到什麼時候呢?”
“將近千年了吧。”
“這麼長時間,你們……”
林原問到一半,頓住了。
確實是族譜。
而且描繪的極爲詳細,這一代,叫什麼,從事什麼職業,享年多久。
若是意外身死,甚至連如何身死,埋於何處都要描寫的清清楚楚。
一頁便是一代。
足足幾十頁,可以讓人想見這本族譜承載的重量是何等的厚重。
而林原認真的翻了幾頁,臉上已經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問道:“你們是幾十代單傳了,竟然那麼隨便就改了姓氏麼?”
幾頁下來。
果然,每一代都只有且只有一個孩子。
魯姓、蘇姓、許姓都有過。
他不解道:“既然能特地有族譜這東西流傳下來,可見你們對於血脈是很執着的,既然如此,爲什麼不一直保持着林姓的傳承,這要換了我,我們家九代單傳的話,哪怕家裡沒有皇位要繼承,我也非得讓女婿入贅不可,能傳承那麼多年,可不容易啊。”
魯遜呵呵笑道:“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們家似乎一直都這樣,因爲祖輩們就不太在意,所以我自然也就不在意了,就如我的女兒……真正優秀的男孩子肯定是不會願意入贅的,我們家又不是滿門英烈,男人死絕了需要傳承血脈,如果我執着於這一點的話,可能會讓我的女兒找不到對象的。”
“魯先生真是豁達,佩服。”
林原繼續翻閱着,問道:“也就是說你們並沒有祖訓之類的留下來,是嗎?”
魯遜點頭,說道:“沒有,其實我們家就是個普通的家庭而已,族譜這東西是傳承下來的,但傳承下來的也就只有族譜而已,我其實有時候也懷疑難道我們祖上是什麼豪門大戶,但可惜已經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也沒辦法調查了。”
他笑了笑,說道:“族譜對我而言存在的唯一意義,大概就是跟朋友們喝酒的時候可以吹吹牛逼,說我們是千年世家,只是到我這一代沒落了而已。”
“原來如此,這麼看來,這位林琅應該真的是魯先生您的先祖無疑了。”
林原翻到最初,都沒有見到林琅的名字,但魯家的祖上,確實是林姓沒錯。
他笑道:“不過畢竟時日已久,恐怕也調查不到什麼有用的情報了,看來,得想辦法從別的渠道調查才行……魯先生,如過接下來還有什麼需要您配合的地方,麻煩之處,還望見諒。”
“這都是應該做的。”
林原起身,給李夭夭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向外走去。
出來之後。
“族譜好像沒什麼奇怪的吧?”
李夭夭問道。
“不,奇怪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林原說道:“足足傳承了幾十代,每一代都是一脈單傳,甚至連早夭的都沒有,生下一個孩子之後,他們就好像失去了傳宗接代的能力一樣,一代兩代還可以理解,幾十代都是這樣,不覺得奇怪嗎?”
李夭夭聞言愣了下,恍然大悟道:“確實,要麼能生,要麼不能生,生了一胎卻不能生了怎麼回事?”
“還有,只有一代,這個世界出現意外的可能性很低嗎?傳承幾十代,血脈卻完全沒有斷絕,要知道,族譜之中,橫死的也不在少數,可他們偏偏在死之前,都留下了血脈傳承……”
林原搖頭嘆道:“這中間,我說純粹是巧合,你信嗎?”
李夭夭眨了眨眼,震驚道:“這點我還真沒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