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你的本體。”
面對眼前男子的言辭,楊雲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即便初見時還有些無法確定,但在真正交手三招之後,他很快就洞察到了對方真實的本質。
在楊雲第四階高級的視野當中,自己的前方沒有什麼散發着滔天殺氣與恨意的赤發男子,而是一團無窮無盡的血色光芒,就如同楊雲背後的建木一般,照亮了周遭的空間。
——那是,心靈之光。
——如自己的“建木”一般,同樣包含了屬於“生命”概念的心靈之光。
只是不同於建木那代表繁茂自然的翠綠,亦不同於先驅者那象徵侵蝕同化的幽藍,楊雲能夠感覺的到,眼前心靈之光的聚合體其所具象的,乃是生物沸騰熱血中那奔涌不息的鬥爭之力。對方正是以心靈之光由虛化實,塑造出了這一具類似於“身外化身”的身軀,斬出了剛剛那三刀“吞天滅地七大限”!
“和上一次不一樣了。”
儘管其身軀是由心靈之光塑造而成,但背後蚩尤本人的意志卻是真實不虛,而剛纔那彷彿失去理智的狂亂姿態也不似作僞。這個男人的目光如刀鋒一般,在楊雲的身上,以及他背後的焱面上一掃而過,隨即輕輕地點了點頭:“第四階高級……果然,你已經接受了過去的自我。”
“如果你說的是上一次輪迴的相關記憶,那我記得清清楚楚;但若你說的是有關於‘農’的事情,那我的回答依舊不會有任何改變。”
直面蚩尤的血色雙眸,楊雲斬釘截鐵的回答道:“但比起這個,看來你對現在的情況知曉不少……此方世界,究竟是什麼情況?”
有太多的問題想要詢問,有太多的疑問想要得到解答。無論是關於自己爲何會出現在此處,上一次輪迴的最後結局,還是中洲隊的其他夥伴都去了哪裡,以及寂靜嶺的世界究竟爲何變成現在這副彷彿瀕臨毀滅的模樣……而眼前的蚩尤,便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中,惟一能夠找到的交流者。
只是依照楊雲對於對方的瞭解,蚩尤定然不會那麼輕易地回答自己的問題。
“想知道的話,就用武力來向我問出答案吧。”
果不其然,在下一刻,楊雲得到了這樣的回答:“讓我看看,你究竟進步了多少。”
“當然……沒有問題。”
楊雲捏了捏拳頭,以激昂的語氣迴應:“正好,坐下來和和氣氣的談話也不是我的作風……之前忘記的時候還不覺得,但既然想起來了,就別指望我能這麼簡單的善罷甘休。”
“要知道,我可是早就想在你那欠揍的臉上,狠狠揍上一拳啊!”
“好!能做到的話,那就來吧!”
伴隨着一聲長笑,蚩尤心靈之光所化的身軀霎時間血光大盛,彷彿與整片天地互相勾連。而同一時刻,楊雲彷彿心有所感,遵循着命運與氣機的牽引,透過被渾濁火焰燃燒的大氣,本能地擡頭望向了更加遙遠的太空!
星空宇宙之中,羣星與太陽早已泯滅,殘留下來的唯有一顆象徵着血、火、殺伐與戰爭的熒惑兇星,它竟變得如恆星般巨大,代替太陽熾烈地燃燒着,釋放無窮血光,照耀一界!
彷彿是迴應着楊雲的話語,血色的兇星霎時間光芒大盛,竟炸裂噴發出十餘顆彗星。每一顆都以熔融的銅鐵爲核,每一顆凝聚着一方世界之重,就這般直直朝着地球……不,朝着楊雲直直轟下!
比起復制體鄭吒在生化危機二中使用過的“戾炎-熒惑”來,眼前的十餘顆兇星無論在氣勢還是威力都遠遠凌駕於其上,更是蘊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志……名爲“聖道”的意志!
——蚩尤旗者,類慧,熒惑之逆氣。
血色的戰歌在天地之間響起,整個世界都在這意志的影響下變動,彷彿一雙無形的巨手將天地間的能量徹底捏合匯聚,萬事萬物都失去了抗拒的權力……
戰意洶涌如波濤,戰歌轟鳴如雷震。
而這,正是那一直等待着他的敵人,對楊雲發出的“邀請函”!
“僅僅如此而已?”
望着眼前來襲的彗星,楊雲輕笑一聲。或許在他仍處於四階中級之時,這些攻擊能夠對他造成不小的麻煩,但在突破到第四階高級之後,他早就邁入了嶄新的境界。
在成爲四階高級後,楊雲雖然一直都在“戰鬥”,卻哪怕連模擬戰都沒與同等級的敵人酣暢淋漓地打上一場,根本沒有展露自身全力的機會。
如今的楊雲,不僅擁有着四階高級的基因鎖,更是有足足三個位面的能量加持。若是讓楊雲自我評估,回到之前與非面的戰鬥之中,他哪怕無法徹底殺死作爲仙人的對方,也能在力量上壓他一頭,展開千日之戰,至於眼前的這區區幾顆墜星,他自是毫無畏懼。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
心靈之光護體纏身,仙靈力在周身激盪不休,楊雲整個人彷彿化作了一束璀璨奪目的金綠色光芒,如同脫弦之箭般瞬間衝入浩瀚宇宙,直面那顆繚繞着鬥爭熾烈之炎的毀滅流星——僅僅一瞬,那顆約莫月球大小的星體表面就有無數滲出青芒的樹狀裂痕浮現,緊接着整顆星球彷彿承受不住這磅礴的力量,由內而外爆發四散!
“那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轟轟轟——
將血色的光輝視若無物,接連不斷的爆炸聲響起,在以肉身連續轟碎了整整三顆彗星之後,楊雲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軀,金碧輝煌的建木展開成陣,“無限戰制”再次運轉!
奇蹟的光輝,化作十八把文明天生武器投影而出,根本無需楊雲指揮,這些神兵利器便三兩成羣各自朝着一顆墜星襲去,以摧枯拉朽之勢將它們盡數斬裂撕碎,化作漫天星塵!
“很好,看起來這十年的歲月,你並沒有虛度。”
在天地之間,蚩尤的聲音緩緩響起,其中透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欣賞之情。與此同時,惑星破碎後的血色光輝似被某種神秘力量所引導,漸漸凝聚成形,化作了一道道階梯在楊雲的面前鋪展開來,直通向未知的高處——
“那麼,來見我吧。”
“繼續我們十年之前,未完的那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