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靈寶途中中斷了很多次,仔細推演不使自己那麼容易死去。
可是,在經歷許多次後,靈寶還是被道則鎮殺了,火光滔滔,成爲灰飛,第二次死去。
又是一個黑暗的過程,又是一次新生,這宛若一個輪迴,中途沒有轉世,不知身在何方,只有覺醒後才明白,自己死過,現在復活。
第三回,第四回……
一直到第九回,靈寶已經死去九次了,這條路太艱難,仙靈軀與元神被焚成塵埃,可怕之極。
“學我者生,似我者死。”
一句話從閉關地響起,彷彿橫跨了萬古,聲音滄桑洪亮,似乎是在告誡,又似乎是在警告。
“真的不可行?”靈寶向那聲音詢問道。
無人回答。
“那再試最後一次。”靈寶輕語,閉上眸子,整個人空明瞭,心中寧靜。
下一刻,一聲巨響,道則再現,從虛空中降落。
這像是一條又一條神鏈,發出光輝,交織在一起,將靈寶編織在一張天網中,包裹在最中心之地。
混沌爐現,靈寶盤坐當中,他嚴肅無比,若是再失敗,他還能走下去嗎?
時光流逝,他堅持不住了,噗的一聲,第十次被道則鎮死。
空寂、虛無、黑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靈寶才復甦,再一次重組軀體,活了過來,整個人無比沉默,盤坐在那裡。
“我的路,怎麼走?”靈寶這樣一嘆。
種種跡象表面,這是一條絕路,再這樣下去,他註定要死亡。
“既然現有法不行,我就創出一法來接續斷路!”靈寶目光湛湛,他堅定了信念。
放棄仙靈軀是不可能的,這條路既然不適合,那就自己踏出一條路來,一味模仿前人如何做到超脫。
隨後,靈寶出了閉關地,踏出了這座殿宇,走了出去。
十次生死,於輪迴往生間試法,雖然最終失敗,但得到的經驗是相當寶貴的,這讓靈寶知道哪些法可行哪些法不可行,哪些法有推演的價值哪些法毫無作用。
洞中方數日,世上已十年。
“靈寶大伯,你終於捨得出來了啊。”火麟兒嘟囔道,雖然在神域這十年她收穫頗豐,但這裡太枯燥,與外界隔絕。
慕夕顏倒是沒有什麼抱怨的話,但還是多少有點難過。
畢竟這一去就是十年,白白浪費了本可以和靈寶在一起的十年光陰,要知道留給慕夕顏的時間可不多了。
“去一趟你出生的地方吧。”靈寶也沒想到悟法花了這麼久的一段時間,心中對慕夕顏有些歉意,因而這樣提議道。
那裡是相識的地方,是一切的起點。
同時,他也要那裡去取最爲重要的一樣東西。
“好。”慕夕顏回答的乾脆利落,去哪裡都無所謂,只要能和靈寶在一起她就滿足了。
神在一旁送別靈寶等人,看着他們離去後長舒一口氣,但很快又露出了苦色。
原因無他,神知道的太多了,世間有天尊未死,這要是傳出去就是石破天驚的事情,打破一切常理。
一顆顆星辰飛退,熟悉的氣息越發近了。
相隔還很遠,一顆巨大的人頭橫在前方,確切的說是一顆星辰,龐大無比,化作一顆古星,在那裡轉動。
“這就是伯母出生的地方嗎,我怎麼覺得好像一顆頭顱?”火麟兒吃驚,一顆生命古星形似頭顱,那得什麼樣境界的人才能留下這樣的神蹟。
身在蒼穹眺望整顆古星,這是一個不太規則的星體,形似頭顱,與附近其他星辰相連在一起,宛若一具古屍。
洪荒大山,一片古地,萬仞絕壁,參天老樹,隨處可見,這裡山脈巍峨,連綿壯闊。
山嶽磅礴,許多巨嶺聳入雲霄,數以萬丈,繚繞着混沌氣,宛若一片太初之地。
“這就是我的家鄉,萬古歲月後,我又回到了這裡……”慕夕顏感慨萬千,這裡是一切的起點,是她崛起的地方。
“帝尊來過此地,將此地當做了天庭的練兵地,擺佈星陣,圖謀不小啊!”靈寶一眼便“看”到了這顆古星曾經發生的種種,帝尊拿此地練兵,好大的膽子。
大山中古木琳琅,猿啼虎嘯,各種異獸出沒,但在靈寶等人到來後卻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嗷嗚……”
很快,大山中又雞飛狗跳,各種妖獸逃竄,無論平日多麼的不凡,在火麟兒散發的聖人氣機面前也不得不落荒而逃。
“吼……”一頭如山嶽般高大的古熊跳了出來,巨臂揮舞,牙齒閃亮刺目,怒吼連連。
它是獸王,管理着這一方山脈,是當之無愧的霸主,也爲聖獸,自然是不懼火麟兒的聖威。
此地被火麟兒引發騷亂,它自然要來宣示主權。
但它此刻呆立在那,大嘴張着卻沒發出聲音。
原因無他,靈寶和慕夕顏站在它面前它也捕捉不到氣機,這說明這兩位修爲比它高出太多太多,直接嚇傻了。
慕夕顏瞪了它一眼,這頭古熊頓時化成一尺長,皮毛跟綢緞般光滑,大眼睛像是兩顆黑寶石,眨巴着,沒有了一點獸王氣象。
打不過就賣乖,這是古熊多年針對人族女修士研究出來的保命方法,雖然有損獸王形象,但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
“很久沒有回來了,如今數百萬年過去,不知是否還有當初的點滴留下。”慕夕顏嘆道,“黑熊,是否聽過最古禁地的傳聞?”
古熊連連搖頭,它待在這片洪荒大川裡,偶爾也有些人族修士前來探尋秘寶,也知道了不少亂七八糟的傳說。
但最古禁地它實在不知,別說妖族了,就是那些人族恐怕也不知道。
“滄海桑田,如今待在這裡的生靈竟然都不知道自己所處的地方爲何地,歲月啊。”慕夕顏環顧四周,眼裡滿是回憶。
整個古星形似一顆頭顱,而洪荒大山就是這個首級的額骨,也就是仙台的位置,是一處極其重要之地。
然而萬古歲月後,無人知曉其中奧秘,成了平常之地,可惜復可嘆。
從古熊的口中,靈寶等人瞭解了不少。
這片廣袤的區域,如今已被各種古獸佔據,有些地方甚至成了妖族與一些原始部落的領地,一般來說人族很少涉足。
據古熊所說,這顆古星的一尊大聖就隱居在這片大山中,是一頭火鴉,爲妖族的蓋代強者,可俯視這片星域。
不過這隻火鴉古祖很低調,百年都不會出世一次,與各方沒有什麼交集。
傳言它是挑戰了這顆生命古星的當世至尊,被打得失去了自信,前路無望才隱居於此。
“至尊?”火麟兒吃驚,然後看向了靈寶和慕夕顏。
隨後她揮手勾動道痕,頓時天地中出現了人爲刻上的大道印記,它們像是存在萬古那麼久遠了,有些已經模糊,但還是在運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