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七日,天啓軍主帥列英率大軍出山海關與南陳大軍在南境相持,兩方多用口舌,在到達南境之前,新軍已一分爲三,從正左右三側趕往南境,成三刀之勢,至夜深,左右偏軍接主帥軍令,三刀直出,一斬頭顱,二三攻其側,大勝!軍中有一黑騎營,主將率隊奔襲二百里,直插南陳腹地招駭,截斷南陳退路,又堅守城門三日,與主軍完成合圍,最終南陳大軍退往下蔭,未有一人能突圍,陳王獻十六城予我正陽,來換他們那十餘萬殘軍,並攜圖而降,請聖上定奪!”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戰事之策,應由主帥定奪。”
“最終,大軍攻去下蔭,南陳無人能降,陳王獻十六城來降被拒,此役,殲敵十餘萬,以至於南陳在後來十年內少見成年男子,我正陽疆土又延伸二百餘里,南至招駭,往前百里,就是南陳國都,南陳被迫遷都。”
此役虎威大將軍列英賞千戶,封大良造,又封驃騎大將軍姜少武,伏波大將軍張庭,黑騎大將軍,至此王朝這批武將正式蓋過了前人的風光,甚至比前兩位雙虎威將軍名氣都大,爲以後王朝開疆拓土立下了汗馬功勞。
“南境打完了,我看你好像不是很興奮的樣子啊!”在步家少爺的車上,姜少卿打量着好像興趣不高的姜少卿。
“我知道,才十幾日大勝的消息就傳入國境內了。”姜少卿語氣默然的回道。
步青雲聽後湊近姜少卿笑着打趣道:“那你幹啥了,誰又惹我家小少爺了。”
“也沒啥,自此之後南境十年內再無危局,但是……”
步青雲聽出姜少卿話裡有話,連忙追問道:“但是啥啊。”
“聖上殺降了!”
“你如何得知?”步青雲聽後滿臉震驚的準備道。
這時姜少卿避開步青雲的目光,朝着窗外看去,少時,緩慢開口:“南陳只有十萬兵力,而又遭受三刀之勢,後被黑騎將軍劫堵於招駭,無突圍之策,無奈退於下陰,所以譴使臣獻十六城來降,估計當時南境之事就已成定局,剩下的就只是如何處理降兵之事,獻十六城,南陳京都便再無關隘可守,一個主君,若不是萬般無奈,又怎出此下策,爲的討要降兵。”
“那聖上拒絕了和談,那豈不是殺降了?”
“不,沒有一個君王願意擔殺降的罪名,更不願後世給他戴一頂暴君的帽子。”姜少卿聽後眼神還看着窗外,語氣平和的開口。
“所以他只拒絕了南陳的和談,卻未提降兵之事。”
步青雲聽後眼中露出一絲憐憫,語氣中有一絲顫抖的說道:“那,那,那羣降兵殺了嗎?”
“肯定殺了,不殺不足以平南境,聖上用一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把這頂殺降的帽子戴給了主帥列英,後又封大良造,掌管天下兵權,其實爲的也就是安撫,南陳區區兵力十萬,恐怕換哪個主帥都能拿下。”姜少卿此時轉過頭盯着步青雲開口說道。
“好一個帝王之策。”
“畢竟殺降這事,可不是爲人能做出的,沒辦法,若不殺,但是待他們休養生息後,被兩面圍攻的就會是我正陽,只能殺,雖然這事違揹人倫,但也是當前能做出的最正確的決策。”姜少卿說到此處語氣即無奈又狠辣。
“何時能真正安天下?”步青雲問道。
“唯有滅諸國!”姜少卿面無表情,語氣狠辣的說道。
滅諸國啊,滅諸國,安天下,滅諸國,安天下,就得滅諸國,這就是姜少卿此時所想,也是他以後所堅決實行的。
到了學院,遠遠的就看到司禮監的侍衛守在院門口,門外人山人海,很多人圍過來看熱鬧,一衆學生也好奇的夠着頭看。
姜少卿剛下車,就被大先生田瑟抓住叮囑道:“你倆的文章,順帝意了,一會兒,那羣人說什麼,你倆只管答應,然後接旨退下就行了,切記,不要回話。”
“於是姜少卿,步青雲二人跪下接旨。”
司天監的侍衛門面色威嚴,語氣莊重的開始宣紙,“姜家少卿,在心爲志,發言爲詩,真骨凌霜,高風跨俗,實乃我正陽才子也,今朕讀其賦,心甚悅,賞百金,命其免縣府院鄉四試,望其奮發圖強,心懷社稷,奉公爲國,步家青雲,文章亦甚好,賜百銀,也可免四試。”最後跟上欽此二字,聖旨就宣讀完畢。
姜少卿接旨後,把聖旨放在地上,原地跪下叩首,然後退後三步又叩首,隨後跪在地上說道:“姜家小子,一無志氣,二又才學不濟,望陛下收回成命。”
衆人聽後臉上十分震驚,每個人都懷着不同的眼色看着姜少卿,這可是聖旨,天大的恩澤,你也敢拒絕?
“君王無戲言,聖旨爲聖旨,無兒戲。”宣旨的侍衛用命令的口吻說完後便拿起放在地上的聖旨走向姜少卿。
“少卿無財氣,望陛下收回成命。”
“君王無戲言。”可迴應他的只是冷冷的,不含任何語氣的一句。
侍衛擡起聖旨,放到姜少卿頭上,姜少卿只得無奈伸手接下。
“你瘋了?”待到司天監侍衛走後,步青雲面色凝重的問姜少卿。
“我要讓咱們這位陛下知道,他那些虛禮,對我沒用,也不必用些安撫手段,本就誰都不欠誰的。”
君王無戲言,帝王之心誰又敢猜呢,誰又能猜的準帝王心呢?可姜家少爺就要憑着這年少心性認一認這帝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