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雨涵

“姑娘啊,這燈籠貴可不貴在這層燈籠紙上,您看裡邊這燈油,不瞞您說,這燈油是用鹿脂熬製而成的,着一個晚上不成問題,您看看周圍哪家有我家燈籠亮的,這一個就給您按十兩銀子算吧,另外我在送您三塊燈油,保證讓您滿意!”賣燈籠的小販油嘴滑舌的對着那買燈籠的小姑娘忽悠道。

“十兩啊,不行不行,太貴了太貴了。”小姑娘對着小販擺了擺手放下了燈籠。

“呦,姑娘,您不是本地人吧,你可不知道凌州獨有的撅鹿有多難抓,今年官府不過也就讓抓個百頭,正所謂物以稀爲貴,我的燈籠貴自然是有貴的道理的,您要瞧不上,那就請便吧!”在這小販的忽悠下,小姑娘竟有些動心。

“起開,起開,都起開,徐公子您請。”姜少卿一把推開買燈籠的那小姑娘拽着懵逼的步青雲向着小販走來。

“呦,這位爺,掛的挑的各種各樣的燈籠都有,您看您要哪個。”那小販一看到又兩個衣冠華麗的少爺,就忙碌的招待了起來。

“你剛纔說,你這是撅鹿的脂肪做的燈油?”姜少卿疑惑的問道。

“上好的撅鹿脂肪,我跟您說,這次燈會,不是我吹哈,哪家的燈籠都沒我家的亮。”小販大聲嚷嚷着。

“一個十兩也不算貴,給我來十個吧。我不是聽說今年官府不是不讓捕殺撅鹿了嗎,你是怎麼得到這鹿油的呢。”姜少卿繼續問着。

“自然是有些特別的渠道了,爺,這燈籠您現在帶走嗎。”小販諂媚的問着。

“你先別急,徐公子昨日我看到您家中還未購置燈籠,這幾個燈籠就當我孝敬您的。”姜少卿說完悄悄地掐了步青雲一下。

這時步青雲也愣了過來,對着姜少卿說:“那多謝姜少爺了。”

“舉手之勞罷了,我這就派人給送到徐府,可能您一回家就能挑上這燈了呢?”姜少卿笑嘻嘻的對着步青雲說。

步青雲彎腰說道: “那多謝姜少爺了,早就聽說撅鹿油難得,今天我非得讓我爹長長見識。”

那姑娘被推開後也不氣惱,在一旁饒有趣味的看着二人。

小販聽到二人的對話後,心裡萬分震驚,“他倆在詐我?看他倆的衣着也不像啊。”

二人聊完後,姜少卿便從袖口中掏出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了小販,“快點幫我包起來,我着急送到徐府呢,誤了我的時辰,你可擔待不起啊。”

那小販聽後面色如土,假裝在攤後翻找了會,“二位爺,實在是不好意思,剛纔小的找了找,鹿油賣完了,實在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要不您在看看其他的。”

“我尋思現在宰殺撅鹿可是掉腦袋的罪,你一個賣燈籠的小販,手段難道能通天嗎?”姜少卿白了他一眼。

“大人,小的不敢,燈籠難賣,尤其在這燈會之上,攤位極多,不吹噓幾句,怎能吸引那麼多客人過來呢。”小販這時諂媚的對姜少卿笑笑。

“那價錢是不是也吸引上來了呢,啥燈籠能用十兩,你真當人人都不識貨?”姜少卿盯着那小販說道。

“爺爺爺,您別生氣,今天這的燈籠隨你拿,我分文不取,全當是孝敬您的。”小販笑着跟哭的一樣。

姜少卿也不客氣,隨手拿了五個紅燈,“今天我二人心情好,要是放在其他日子,徐少爺定饒不了你。”說完姜少卿轉頭看向那穿碎花裙的女子。

這仔細一看,那女子約莫十六七歲,身着紫色碎花裙,又披着一副白色大氅,那小姐相貌嬌美,膚色白膩,烏黑的頭髮,挽了個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那簪子富麗流華,定不出自尋常百姓家。

姜少卿盯着這女子,竟看癡了過去,到最後還是蘇楊在腰間狠狠掐了他一把,才幫他回過神來。

“姑娘,怎麼,還停在這準備買這十兩的紅燈。”姜少卿盯這那女子問道。

女子在姜少卿的目光下很快便紅了臉,小聲的回道:“多謝公子!”

“姑娘不是凌州當地的吧。”姜少卿說着遞給了那女子一個紅燈。

那女子紅着臉,兩個大大的眼睛閃着光,盯着姜少卿說:“謝公子,但公子又是如何知道我不是凌州當地的呢。”

“在凌州殺害撅鹿是死罪,由於官府這幾年打壓的厲害,撅鹿現在在黑市上都難買,凌州當地人都知道,要是遇到這樣拙劣的小販,當地人不會搭理轉頭就走了。”姜少卿說完後坐了個請的姿勢。

“姑娘可否同遊?”姜少卿笑着盯着那女子。

“願同公子一遊。”說完一羣人便向着這燈會深處走去。

“此地以前是凌州有名的夜市,每年這個時候,家家戶戶團聚,好多人都會挑着各種各樣的彩燈來此地,有的人會把彩燈發到空中,有的人會把燈船飄在水上,說白了都是圖個吉祥平安,時間長了,這就變成了此盛大的燈會。”姜少卿便走邊說着。

“奧~太熱鬧了,公子是凌州本地的吧,爲何剛纔你提起身後那位徐公子,那小販便如此害怕。”少女滿臉疑惑的問道。

“凌州州府徐盛啊,凌州可只有一個徐府,販賣撅鹿賣到州府家了,這不是找死嗎。”姜少卿樂呵呵的說着。

女子小手捂着嘴,輕生的笑着說,“那後邊真是徐家公子嗎?”

“在告訴你一個秘密,州府徐盛膝下無子,哈哈哈~”說完後姜少卿仰頭大笑了起來。

那女子聽後也樂呵個不停。

幾人沒多久就走到了一家攤位前,姜少卿買了個紅穗輕輕掛在了那女子的髮髻上。

女子臉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紅暈又升了起來。

姜少卿湊近那女子耳邊輕輕說道: “掛紅穗是我們凌州特有的風俗,也給你求個福氣。”

“那謝過公子了。”那女子此時低下了頭輕生說道。

又走了一段路後,擡頭便到了月橋前,點天燈和放燈船的人數不勝數,都揉成了一團。

姜少卿又在橋下買了串糖葫蘆贈與那女子。

那女子推辭了一番便伸出細手收下了。

“看姑娘這打扮是京城人嗎。”姜少卿走在前推搡出了一條路,幾人便上了橋。

“公子是如何知道的呢?”女子滿眼笑意的問道。

姜少卿擡手扶了扶她的簪子,然後說道:“早先家裡做過些買賣,這種珠花簪子在凌州很不流行,但在京城缺失深受女子喜愛。”

“公子猜對了,小女子家主京城,這次是兄長來凌州辦事順手把我捎上了,這纔有緣見一眼這凌州盛會。”那女子盯着姜少卿說。

“只是見了這凌州盛會?”姜少卿又把臉湊到那女子身旁,逗得那女子嬌嗔滿面。

“公子油嘴滑舌,莫要再說笑了。”說着便輕輕推了推姜少卿。

姜少卿順勢往後小退一步,然後說道:“敢問姑娘芳名,姑娘若有不便,可恕小生冒昧。”

這時那女子的丫鬟湊到了她身旁,兩人耳語了幾句,那女子便要走。

“在此地遇到公子,實乃一件幸事,還讓公子如此破費。”說着那女子摘下了髮簪放到了姜少卿手上。

“公子莫要推辭。”說完便紅着臉拽着那丫鬟跑了下去。

“喂,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呢?”姜少卿對着那女子喊道。

“顏雨涵。”說完那女子便消失在了人羣中。

姜少卿看着女子消失的方向說道:“春風化雨,涵今茹古。真是個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