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一個像是沒有什麼戰鬥經驗的五行法師,在這種對一切完全未知的情況下,彈出一顆火球,照亮了四周。在場的謀士或者年長的武者還沒來得及阻止,衆人還沒來得及藉着光亮觀察,忽然之間“嗤”的一聲,那個五行法師身邊的一個武者被一道光芒刺穿,鮮血迸濺的同時那光芒攜着那個已死的武者,緊接着洞穿五行法師,以及這條直線上的另外三個年輕武者。只聽“啊啊啊啊啊”連續無聲慘叫,五個人像是肉一樣被串起來,最後“叮”的一聲,被釘在了幾百米外的半空之中,緊隨之一層光幕亮起,赫然是一個將一萬多人完全包圍的巨大罩子!
衆人大驚失色,一個武者奮力高喊:“有埋伏!”
話音剛落,“嗤嗤嗤”的聲音如同青天白日間突然到來的暴雨般密集的響起,不斷有一道道白色光芒刺穿一個個武者,鮮血不斷飛散,慘叫聲不斷。各種命格的武者爲自保,驚慌失措放出各種神通,光芒與呼嘯聲中竟大部分誤傷同伴,更有自作聰明的武者遠遠的攻擊罩子,結果神通一放,居然被反彈回隊伍裡,成片成片的誤傷同伴。僅僅眨眼之間,一萬人的隊伍,以及隊伍所處的這處漆黑的空間,大亂!
人羣之中,一個完全不設防的高大中年人,憤怒的將身邊兩個自亂陣腳亂放大規模神通的武者一巴掌扇倒在地,隨後雙臂一揮,撥開攔路的幾個人,以震得人頭皮發麻的聲音大喊:“保護各自身邊的謀士!”
這話如同一盆冷水,激醒了混亂的武者們。所有人都紛紛意識到,在這陌生的地方遭遇如此困境,能想辦法救大家的只有謀士。於是所有人趕緊找尋身邊有復曈的人,隨即將此人圍住。
這樣一來,一個個獨立的小羣體形成,馬上就避免了對彼此的誤傷。緊接着,謀士們開始接二連三的下達戰鬥安排,胡亂的攻擊改爲對各自小羣體的防禦,使那些“嗖嗖嗖”不斷射進來的光束,對武者們長生的傷害頓時減少到了最低。
在此期間,先後有兩位謀士不約而同的下達了同樣一條針對整個大羣體的防禦命令,於是從兩個小羣體中先後衝出來兩個武者,在吼叫着奔向罩子兩端的同時迅速激發“鬥”命格,暴漲爲幾十米的巨人,憑藉着自身的絕佳防禦力,用身體擋住那些****進來的光束,形成兩個空白區域。
有了這樣的成功,其他鬥命格武者紛紛效仿,一個接一個的暴漲爲巨人,擋住了百分之八十的光束,給逐漸集中起來的謀士們,提供了難能可貴的時間,想辦法破除那許進不許出的罩子。
與此同時,罩子外。
一片霧濛濛的黃色天空下,是一馬平川的荒蕪戈壁。十幾個圍住罩子的陣法不斷放出光束,而這些陣法之外,還有密密麻麻兩萬多人,戰滿了天上地下,同樣將整個罩子圍堵的水泄不通。
在這些人的前面,也就是罩子的正上方位置,有三個天人第二境武者,竟清一色的都是謀士。
一個謀士笑着說道:“西戎人的天可汗可真不賴,僅僅一揮手,就在幾萬裡外控制了這些武者的入口,並且還將這個出口,轉移到了幾萬裡外,我們在第八戰區的後方,果真不愧爲西戎部,排名前十的圖騰師啊。”
另外一個謀士有些酸溜溜的說道:“那是當然了,誰讓那個天可汗不禁實力達到了歷劫中期,而且還是雙命格?”
最後一個謀士始終盯着罩子,聽到兩人的話,有些不快的說道:“別廢話了,我們現在在做正事!”
之前說話酸溜溜的謀士不在意的笑道:“這‘一網魚兒’只有一萬,比起我們預料的少了許多,天人第二境武者都只有三個,其他的更不值一提。而我們的罩子他們破不了,就算破了我們還有兩萬人,七八個天人第二境武者,他們怎麼能翻起大浪,不出一個小時全軍覆沒,是不會有任何意外的事情,沒見虞大人只派我們三個來做做樣子,他自己都懶得來嗎?”
“對啊,有什麼可緊張的,我們就站在這等着他們四萬然後‘收網’就行了,你還擔心這些小魚小蝦,還真跑出來?”另外一個謀士也道。
隨即,兩個謀士對望一眼,哈哈大笑。
之前那個謀士卻根本不理會,繼續望着腳下的罩子。
之前那個命令保護謀士的中年武者,和兩個實力同樣在天人第二境武者飛到半空之中。中年武者問:“你們可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三人中,一個眼角長着一小顆顯眼黑痣的漂亮女人,是位謀士,聞言回答道:“我剛發現了傀儡和陣法兩種強大的力量,如果猜得沒錯,我們應該在傳送的過程之中被‘轉移’了,所以現在出來的地方,並不是正確的出口。”
“在傳送途中被轉移?”另外一個空間法師覺得不可思議,問道:“那我們被轉移到了哪裡?離我們應該出現的地方有多遠?”
“不知道。”氣質極好的女謀士輕輕搖了搖頭後說道。
高大中年人忍不住皺起眉頭問道:“呼蘭,你可是謀士,怎麼可能連我們現在在哪都不知道?”
“只要我看到一小塊地形,甚至一片雲彩,我都能知道我們距離第八戰區中原武者駐紮地有多遠。”被稱爲呼蘭的女子看着高大中年人道:“但,我現在和你們一樣,看不見罩子意外的任何東西。”
“什麼?”空間法師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是這個陣法。”呼蘭擡頭望天,卻只能看到罩子,說道:“這陣法的特點就是許進不許出,不僅是攻擊效果,那些光束可以毫無阻礙的射進來,而我們神通卻打不出去,連視線也是一樣,外面能清楚的看到裡面,但我的復曈洞悉,卻也像攻擊效果一樣,在企圖突破罩子的那一刻,就被彈回來,根本就看不到外面的一切。”
高大中年人與空間法師對望一眼,面對剛纔那種情況也能鎮定自若的臉,終於出現一絲凝重。因爲他們知道,即便遇到突發狀況,包括他們在內,一萬多人個個身手不凡,有機會、也有能力改變狀況,可如果連謀士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情況就很壞了。
呼蘭等兩人接受了這個事實之後,接着又拋出一顆重磅炸彈:“我現在只能瞭解這個罩子,而即便只是瞭解這個罩子,我所得到的信息,也足以讓我知道,這次我們之中的大部分人都會死。”
高大中年人與空間法師異口同聲的問道:“爲什麼?”
話音剛落,下方堵着罩子的一個巨人,忽然間“啊”的一聲驚叫,然後整個人迅速變小,在重新回到原來身材大小的同時,再次暴露出來的那片區域中一道接着一道重新射進來光束,驚得這一條直線上的幾百個武者趕緊奔逃,所幸沒有什麼傷害,那個巨人吞下一把丹藥又趕緊變大,重新堵住那片區域。
目睹這一幕的高大中年人與空間法師同時看向呼蘭,擔心的眼神像是在問:“這就是你說大部分人都會死的原因?”
呼蘭道:“這罩子除了能困住人,除非天人第三境實力,否則別想破除之外,還存在着另外一個功能,那就是悄無聲息吸走人的真氣。在這個罩子裡,武者很難發現自己身體的真氣在以不正常的速度流逝,只有到了神通莫名其妙放不出來的時候,纔會感覺到真氣減少了大半。這樣十分危險了,因爲哪怕在防守的時候,沒有了真氣忽然放不出神通,結果也很可能會死。”
話音剛落,幾個謀士不約而同的飛過來,向在場三位反應了同一個情況:“大家的真氣在莫名其妙減少”。
沉吟一陣的高大中年人,此時終於開口說道:“在破不了罩子,無法出去的情況下,如果我們現在的位置靠近戰區前沿,中原方面發現我們沒到,就會開始尋找,則樣一來困住我們的人,就不可能有太多時間,三五天已經是極限,頂多會讓天人第一境以下的武者,浪費一些丹藥而已。可如果我們不靠近戰區,或者乾脆就在中原方面找不到的地方,那麼困住我們的人,就可以困住我們幾天甚至幾個月,等到我們三個人都虛弱下來的時候,困住我們的人之需要開啓罩子,就可以不費吹飛之力的滅掉我們。”
呼蘭點了點頭,道:“無論如何,我們不能等到那時候,必須趕在大家還有真氣或者丹藥之前,儘快攻破罩子,哪怕現在我們攻不破,那也得攻,因爲只有攻,我們或許才能找到破綻,而如果幹等着,那下場將只有一死。”
說話的時候,又有兩個鬥命格武者縮小到原來的身材大小,之後急忙吞服丹藥重新暴漲爲巨人。
三個天人第二境高手慢慢收回視線,滿臉凝重的看了眼罩子,然後對望一眼,默契的紛紛決定嘗試。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三個人令所有人大開眼界的各展神通,寶物、靈獸、神通接二連三,直震得裡面的人搖搖欲墜,震得外面的戈壁灘上地動天搖,可一片煙霧之後,罩子仍毫髮無損,反倒是三人在嘗試進攻的同時,還要分出一部分神通來遏制住罩子對神通效果的反彈,等同於自己打自己,然後自己接下來,幾乎白費力氣不說,還成倍的消耗掉了不少的真氣。但即便如此,三個人也仍然執着的,在雙倍付出真氣的情況下,不停的攻打着罩子。
人羣之中的方節正一臉無奈。他雖然知道,這三個天人第二境高手作爲大家的希望,除了什麼都不做之外,能做的僅僅如此,但仍然忍不住暗罵這三個人,作爲天人第二境武者,居然這麼沒用。要知道,他在明白了處境之後,也和大家一樣希望着這三個人能帶大家出去,可現在看來,這三個人顯然已經沒什麼指望,他不想等這三個天人高手,不知猴年馬月才能找出罩子的破綻,更不想等到幾個月後,大家都虛弱下來一鍋端時,才能離開這裡。所以,他現在就只能靠自己動手。
想到這的時候,一直沒有補充丹藥的方節,體內真氣已經盡失,但卻忽然間仰起頭,朝三個天人高手道:“我說三位,你們要不要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