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吹來,狂葉飛舞,捲起千層沙,許多野草被連根拔起,這就是北部的蘆洲,一個很苦寒的地方。
葉凡他們橫渡海峽,一路向西北而行到了此地,他們已經不管身後的事,但是消息卻不時入耳,金烏族大破,衆多強者振翅亂飛,逃亡天涯,舉世皆驚。
誰也沒有想到,當年一個幼童而已,今日成長到了這一步,流亡域外多年而歸,殺的金烏一脈屍骨成山。
葉瞳在紫微星殺出了赫赫威名,一切都只是爲了父母復仇,但凡昔日出手者全都在他追獵的範圍內。
染血的星空,蘊煞的大地,金烏一族血流成河,亂羽凋零。
神州、賀州、蘆州等地全都譁然,堂堂一個至強大族,就這樣破敗了下來,祖地都讓人給挑了,震驚全天下。
金烏族完了!這是人們的共識。
而在這一日,許多人落井下石,紛紛出手,各大勢力以及一些強大的散修等專尋落單的金烏下手,讓這一族幾乎滅亡。
至於金烏族在各地的遺產自然是被瓜分了個乾淨,這就是現實,一頭猛虎倒下,羣狼並起,羣起而攻之,堂堂一大強族湮滅。
金烏王被葉瞳親手斬下了頭顱,放在太陽神庭遺址前,血祭怨魂,這一日葉瞳嚎啕大哭,多年的血仇、壓在心中的憤懣以及大悲全都發泄了出來。
東部神州飆瀾,一片喧沸,而北地蘆洲也不安寧,衆人聞風而動,前去渾水摸魚。這一切都與葉凡、厲天他們無關,也沒有人注意。
金烏族覆滅在即,無需他們出手與關注了,尋找小囡囡最要緊。
然而,卻也有人見他們展神威後,在後尋他們的蹤跡,隱約間覺得這三人不對頭,想要一窺究竟。
在天下間,也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關注局勢。
“這些人長了狗鼻子嗎,竟然想跟蹤我們!”厲天道。
這個世間,自然沒有幾人可以追蹤他們,剎那就可擺脫,但是架不住有心人鍥而不捨。一些大勢力暗中打探,窺測他們前些日子的路徑,發現他們一路向西北而行,都心生狐疑。
北風捲地白草折,在西北之地,有些地方常年飄着零星雪花。
葉凡越走越蹙眉頭,小囡囡那麼單薄的身子,難道真的在這片苦地生存嗎?他有些揪心。
“想來也唯有在苦寒地才能避過那些聖教,越是靈氣濃郁的地方越危險。”燕一夕道。
小囡囡一個人怎麼跑到了這麼遠的地方,讓人不解,恐怕也解釋不出來,小可憐的身上有很多秘密。
“那小丫頭很特別嗎,讓你們緊張成這個樣子。”神娃撇嘴道。
“瓜娃子少說話,沒人將你當啞巴。”厲天習慣性賞了他屁股一巴掌。
“淫賊,我記住了,這是第一百零五下,將來你會後悔的!”小胖子憤憤的說道。
山脈起伏,有的地域壓着白雪,有的地方還有蔥綠,這就是北地,苦寒之地不同地方表現也不一樣。
當然,峰頂必然是銀白色的,山腰以下才會有綠意,但偶爾還是會被雪花全部覆蓋住。
路過一座小鎮,葉凡在街道上見到一個孩子在乞討,一下子就衝了過去,但卻失望之極,雖然年歲相近,但卻不是一個人。
他留下一些吃的,又悄悄塞給她一些錢物,無聲退卻。
到了北部,物產貧瘠,凡人生活很貧苦,遠遠比不上溫暖的南國,流浪者有很多,全都在一路南下。
半個月後,他們進入了冰原,這裡更爲寒冷了,完全是一片北國風光,寒風呼嘯。
當然,在酷寒之地也有一些特別的地方,靈氣汩汩,化嚴寒冰雪爲溪水,成爲一處處綠洲,有植被生長。
到了這裡,葉凡眉頭鎖的更厲害了。
“呱!”
遠方,有雪白冰鴉在飛舞,是一種特別的喪鳥,與烏鴉相仿,但通體雪白,叫聲也一致。
有一頭蠻獸死去,吸引了數百隻喪鳥,啄冰肉、食腐骨,現場血淋淋。
“這些喪鳥有妖氣,個別的都快成績了,酷寒地都是一些特別的蠻獸、妖禽,尋常人雖然也能殺死它們,但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真的不易。”燕一夕道。
在這路途上,他們看到了於苦地生活的艱辛,一片土地的肥沃與否,關乎了一些族羣的生存狀態。
“有些人還真是能亂動心思,即便不明所以,也派出了這麼多人,同樣一路向西北而來,最近幾天陸續出現了不少修士。”
“看來尋小囡囡要有波折,這些人聞到了腥味,也許猜到了什麼。”
雖然有人也摸索到了這裡,但是葉凡他們倒也不是很擔心,只不過心頭厭惡而已,這羣人像是長了一副狗鼻子。
“蘆洲仙葬,乃是我教祖宗留下的,爾等不得接近。”
北地有人敏銳的覺察到了什麼,嚴厲斥責外來勢力,不然他們接近,整出一個子午須有的蘆洲仙葬說事。
而這自然起不到作用,反而讓人數更多了一些。
一些大勢力都是抱着試試看的態度,遣出人馬,萬一要能撞出一個神藏來就不虛此行。
“來呀,來呀,追我呀。”這是西北很荒涼的一隅,爲一個寨子,冰雪紛飛,一些穿着獸皮的孩童在雪地中奔跑,相互追逐。
這些孩子因爲出生在苦地,都很矯健,皆不是嬌生慣養長大的,稍大的一些孩子甚至揹着小木弓箭,打到了雪兔。
在遠處,山寨前,出現一個孤零零的小身影,望着寨子中的孩童,有渴望,有一些害怕之色。
她渾身髒兮兮,小衣服早已破掉,是一個名符其實的小乞兒,在冰天雪地中不知道栽倒了多少回,身上都是冰渣子。
她的小臉被凍得發紅,渾身破破爛爛,看起來很可憐,只有一雙大眼還算明亮,露出希冀之色,眼巴巴的望着寨中的孩童。
“小要飯的又來了……”一個孩子嚷道。
衆多孩子齊刷刷望了過來,一起看向三歲左右的小女孩,盯着她看了好長時間。
“不跟她玩!”一個稍大一些的男孩子喊道。
“小要飯的你不要來了,不會給你吃的了,快點走開!”另有一些人喊道。
“快走開!”很多人嚷道。
三歲左右的小女孩委屈的低下頭,看着自己破爛的小鞋子,眼中噙着淚水,小聲說道:“我不是來要吃的,只是想和你們玩。”
“不和你玩,你是妖怪!”一個稍大一些的女童生氣的叫道。
“囡囡不是妖怪,是人。”小女孩委屈的說道,頭更低了,眼淚在眼圈中打晃。
“還說不是妖怪,徐爺爺還有奶奶收養你,結果快十年了你都長不大,養兒防老,而兩個老人卻都先死去了,你還是沒有一絲的變化,是你害死了徐爺爺這兩個老人。”一個十幾歲的男孩憤憤的說道。
“不是囡囡害了爺爺奶奶,真的不是。”小女孩搖頭,眼淚落下,孤單的面對着雪地。
“你快走吧,就是一個妖怪,就是你害死了徐爺爺老兩口,快走!”很多人喊道。
“你們不要這樣,小要飯很可憐的,當年就這樣流落到我們寨子,現在把她趕出去,會凍死或餓死的。”一個年齡不是很大的女孩說道。
“小草,你不要亂同情她,就是一個妖怪。”另有孩子反駁。
“她時常忘東忘西,真不知道是什麼妖怪。”
“囡囡沒有都忘記,記得徐爺爺還有奶奶,囡囡也記得有一個大哥哥,還有一隻狗狗。”小女孩小聲說道。
“哼,過去你常和我們見面,還有時會忘掉,我們也不想理你了。”
“囡囡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怎麼回事,過去不這樣的,囡囡可能病了。”小女孩怯怯的說道,眼淚打轉。
“算了,她不走,我們走,不要理他。”許多孩子向寨子中跑去。
小女孩孤獨的轉過身,擦了一把眼淚,一個人孤零零的上路,走向風雪中,小小的背影讓人看起來心酸。
“小囡囡!”身後有人叫道,早先那個同情她、名爲小草的女童跑了出來,小聲道:“你餓嗎?”
“很餓。”小女孩低着頭小聲說道。
“給你。”小草取出一些吃的,塞到了她的手裡。
“小草快回來,她是妖怪,會吃人的。上次有一個老道士路過這裡,將她收進了妖塔中熬煉,結果聽人說,老道士自己反倒死掉了。”後方,有孩子喊道。
“小姐姐謝謝你,囡囡這裡有一顆珠子,給你。”小女孩擦眼淚,將一個鑽石般晶體遞給了小草,喃喃道:“我最傷心的時候纔會有這種東西,徐爺爺還有奶奶過世時,我身邊出現了它。”
最終,一個穿着破爛的小女孩,一個人頂着風雪,向遠處走去,背影孤零零,大雪都快將他淹沒了。
她的聲音很稚嫩,臉上帶着淚水,喃喃着:“囡囡還記得,有一個大哥哥,還有一個狗狗,可是都不見了……”
風雪飛舞,孤單的小身體在大雪地中留下一道淺淺的足印,一直通向遠方。
我感覺到了一股殺氣,隱約間百萬大帝在逼近,別來殺我,這樣雖然有些讓人揪心,但不算虐,而也是正是因爲單獨描畫刻寫,纔再一次證明,小囡囡在後期非常重要。我知道很多人都喜歡這個小傢伙的,後期將會有非常驚豔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