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時在現實世界裡早就大學畢業了,沒什麼興趣當班委,因此沒有參與競選,也沒有找班長要校內選拔賽的申請表,顯然是不準備參加聯賽。
消息迅速傳開,衆人得知期盼過無數次的“頂級小二貨+宋明淵”的場景落空,瞬間就抓狂了,特別想大吼幾聲愚蠢的人類,我們皇家戰隊這次不是最強陣容,有本事和他們兩個人打,虐死你們!聽過頂級小二貨麼?他在我們學校!另一個人可是雙s級的天才!網上和小二貨對戰的視頻裡的人就是他!
壯哉我大皇家……我大皇家……嗚嗚嗚小二貨他真、真的不去麼?
明明有糖卻不能向人炫耀的感覺轟隆地籠罩過來,衆人齊齊心塞,只覺整個人都不好了,紛紛痛哭打滾,萬分希望這是假的,或者還有轉圜的餘地。
機甲系對此也高度重視,正在緊張地處理中,先是班委輪番上陣,緊接着換成導員和系主任,將白時叫到了辦公室。系主任清楚白時的身份,也清楚這是頂尖的人才,態度相當的和藹可親:“聽說你沒報名?是害怕耽誤學習還是之前和鳳凰俱樂部簽過合同?沒事,如果有困難學校會幫忙解決的。”
你們要是能讓那公司破產給我換個id我就去,白時在心裡腹誹,給了他們會心一擊:“我有鳳凰三分之一的股份。”
系主任:“……”
導師:“……”
這麼說他必然不會幫着皇家打鳳凰,他不回去爲自己賺錢就不錯了。二人猛地一頓,想起上賽季藍和池左在鳳凰掛了名,暗道白時不會也這麼幹吧?但他要是去了,宋明淵搞不好也……二人只覺眼前發黑,立刻齊刷刷看向面前的人。
系主任保持微笑,試探地問:“所以你是想以學業爲重,兩方都不參與?”
白時想了想:“應該是。”
二人抓心撓肺,恨不得把“應該”兩個字給吃了,但又不能表現得太明顯,最終只得認命地將人送出門。
這時上午的第二節大課剛剛開始,宋明淵只有第一節有課,教室恰好距離主樓不遠,得知白時在附近就等了等,開車帶着他一起回公寓,瞭然地問:“是因爲聯賽的事?”
白時嗯了一聲。
目前他手裡有物流公司和天越集團,前不久還接了老頭的勢力,雖說公司團隊被大哥和三萬培養得很精英,老頭那部分生意也有恩傑在打理,但一些重要的決定他必須得參與。幸好科技很發達,網絡已經是全息環境,開會之類的都能在網上進行,可即使這樣,他也覺得打比賽有點浪費時間,所以不怎麼想去。
他看着大哥,知道前兩年公司剛起步的時候大哥很忙,但現在已經走上正軌,應該沒事,便問道:“你去麼?”
宋明淵的答案和幾年前一樣,仍然是沒興趣,伸手揉揉他:“你如果想玩就掛個名,有空去打幾把。”
白時立刻拒絕:“我不去。”
就算他已經能很漠視地對待id了,可只要想象一下全場舉着牌子亢奮地高喊“小二貨”的畫面,就忍不住有點糟心。
宋明淵停好車,拉着他上樓,知道這熊孩子從以前起就對他那個名字比較敏感,估計這要佔一部分原因,看他一眼:“你的id誰取的?”
白時望着他,面癱臉,一副老子就不告訴你的樣子。
宋明淵打量一下:“你自己?”
白時:“……”
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是我了?
宋明淵看看他的模樣,忍着沒笑,不等他開口便扳着他的下巴親了親。其實那id雖說最開始會讓人覺得滑稽,但如今早已封神,更多的是一種象徵,註定要會成爲聯賽歷史中的傳奇,因此沒人敢去嘲笑,這熊孩子大可不必那麼在意。
白時聽他分析完,猶豫一下,還是不想拋頭露面,不過鳳凰畢竟是他們開的,自然希望它更好,覺得有空的話可以去指導幾把。宋明淵都隨他,開門進屋了。
皇家戰隊與其他戰隊不同,它每屆的成員都會大換血,並且會受到各方的關注,這首先便是在學院裡,所以頂級小二貨很可能不參賽這件事第一時間被髮到了論壇上,連最新進展都有,惹得一羣人在下面爲系主任加油,不過據可靠消息稱白時已經離開辦公室,不清楚到底有沒有改變主意。
衆人於是隔幾分鐘便忍不住刷一次論壇,發表兩句看法,共同等待結果。鳳則身爲學校的新成員也刷了一下,問道:“聯賽很好玩?你叫小白蛋?爲什麼取這個名字?他們都在猜測你去不去,你去麼?”
池左提醒道:“……上着課呢。”
“有什麼關係,我看到別人也在刷,”鳳則簡單答,又問,“你去麼?”
“無所謂,我得問阿白他們。”
鳳則應聲:“那你覺得他會去麼?”
池左不由得警惕了些,自從見這人進門的那刻起他就猜測或許是要故意接近他們、收集消息什麼的,反正沒好事,不過這人做完介紹忽然看到了他,接着便坐在了他身邊,班長於是得知他們認識,加上他好死不死的還是個生活委員,這導致照顧新生的任務直接就落到他頭上了。
他沉默兩秒:“我不知道。”
“猜一下。”
“猜不出,不知道。”
鳳則盯着他看幾眼:“你對我有一點點敵意在防着我,爲什麼?咱們弄反了吧?”
池左經他一提便想起上次的畫面,大腦頓時嗡了聲,急忙拉回神志,知道不能暴-露出自己已經清楚他的身份,想了想,尋找措辭:“……對你沒有,但藥是你的人下的,何況不止下藥,還綁了阿白。”
鳳則懂了:“你覺得我不是好人?”
這是事實,池左想起爺爺說過的內容,糾結地看他一眼,暗道爲什麼要進重輝呢,這樣又不是不能生活,明明長得那麼好看。
鳳則見他不答便當作是默認,對此並不意外,反正他之前的話根本就經不提推敲,早已知道要被懷疑。他慢條斯理地問:“壞人見到落到自家地盤上的女孩被下藥,會急着帶她去找緩釋劑,還擔心她掉進湖裡而特意繞路,最後差點把自己害了麼?”
“……”池左搖頭。
“你見過我殺人麼?”
“……”池左再次搖頭。
“所以你根本沒見過我作惡,也根本不瞭解我,卻因爲我周圍的人或者別人說過的話,就武斷地認爲我不是好人了,對麼?”
池左:“………”
“我當時要在那裡住幾天,沒辦法改變周圍的環境和別人的思想,我也不想發生那樣的事,你要討厭就討厭吧,”鳳則轉回視線,輕輕嘆氣,“隨你便。”
池左:“………”
池左張了張口,又張了張口,恍然有一種好有道理讓人無法反駁的感覺,而且就算鳳則是重輝的人,他還是不瞭解這個人,情況簡直和剛纔說的一樣。他吭哧吭哧憋了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
鳳則掃他一眼:“既然討厭我,那你給我找個人讓他帶着我熟悉環境。”
池左直覺認爲這是最好的,但糾結幾秒還是道:“……不用了,我來吧。”
“哦。”鳳則簡單應聲,不再開口。
池左盯着講臺,努力控制自己不往他身上看,只是偶爾用餘光觀察一下對方的動作,發現他似乎在專心看書,暗道一句這人還是挺安靜的,於是繼續聽課,直到鈴聲敲響才扭頭看看他,結果見他單手支頭,竟不知什麼時候閉着眼睡着了。
池左:“……”
他默默轉回去,慢慢熬過休息時間和第二小節的課,見某人還在睡,猶豫兩秒,正不知道要不要留張小條直接走人,卻見他睜開眼,懶洋洋地問:“下課了?該吃飯了?”
池左:“……”
新生還能休息這一天,明天便會正式開課。白時知道無論是網上還是越家的身份,在這一即將開賽的重要時期,媒體肯定對他盯得特別緊,所以下午便在公寓乖乖宅着了,一直到晚上吃飯的時候才得知某個噩耗。
他看看池左,目光一轉,看了看他身邊的人,陷入沉默。
鳳則對他一笑:“好久不見。”
白時點點頭,在他洗手的空當忍不住詢問池左原由,接着聽說鳳則以後要在這裡上課,立刻覺得沒好事,但他們又不能在衆目睽睽下把人弄死,只得等回去和大哥商量,他看看小弟:“現在是休息時間,你不用再帶着他吧?”
“因爲得熟悉食堂,”池左道,“而且反正早晚要告訴你們,乾脆帶來了。”
白時嗯了聲,停頓一下,生怕小弟太純潔,不由得多嘴:“你們中午幹什麼了?如果中午帶着他熟悉了一遍,晚上其實就不用了吧?”
池左乾巴巴地道:“去他租的公寓吃飯了,班長他們都去了,我沒好意思不去……”他頓了頓,補充,“他自己做的,還……挺好吃的。”
白時:“……”
尼瑪他竟然會做飯!那當初爲什麼請廚師?嫌棄累麼?!不不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竟然親自下廚給純情的小弟做了頓飯!特麼卑鄙無恥!
“……他這個人吧,事挺多的,”白時慢慢開口,“你見沒見到他的運輸車?”
“沒有。”
白時噎了一下,不死心地問:“他的廚房你見過麼?是不是好多格子?然後每種東西放在固定的地方?”
池左想了想:“嗯,我幫他拿過菜。”
“這就對了,我告訴你……”白時的話還沒說完,餘光一掃見鳳則回來了,只得閉嘴。
鳳則對他們笑笑:“在聊什麼?”
白時思考幾秒,認真道:“說你的廚藝不錯,廚房也收拾得很乾淨,小左害怕得都不敢動,剛剛還嘀咕半天在拿東西的時候到底有沒有弄亂,導致明明是放在這裡的,結果卻放在了別處,都沒敢告訴你。”
鳳則微微一頓,嗯了聲,接着和他們坐了五分鐘,快速起身離開,竟完全不準備等着宋明淵下課和他們一起吃飯了。
池左怔住:“怎麼回事?”
白時找到了某人的一個小破綻,相當滿意,淡定地答:“強迫症晚期患者,沒得治呀。”
池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