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冷宮回來後,我的腦子裡一直浮現着那些冷宮裡見過的生命,如果那些還能稱之爲生命的話!不久之後,如妃也會變成那樣嗎?想起初見她時,她是多麼地意氣風發啊!
我心裡慼慼的,午飯也沒有好好吃,正歪在榻上假寐呢,麗貴妃又風風火火的趕來了,看到一直以來優雅淡然的麗貴妃如此驚惶失措,我不由地也有些緊張,忙起身迎了上去。
“不好了!如妃、如妃沒了!”她氣也來不及喘,劈頭就是一句。沒了,什麼叫沒了?
沒了!怎麼會沒了!我突然會過意來,一把抓住她的手,有些口齒不清地說:“沒了?怎、怎麼就沒了呢?剛纔、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嗎?”麗貴妃也說不出話來,只是點着頭。
順了口氣,我又問:“是怎麼沒的,自殺還是……”忽然,心中一立激凌,壓低了聲音說:“難道是皇……”
麗貴妃連連跺腳,“你還在瞎說些什麼?你我麻煩了!”我給她說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麻煩?爲什麼?正要細細地問來,卻聽遠遠的一聲“皇上駕到!”這邊程皓已經一腳跨了進來。
我和麗貴妃連忙迎駕,這一套我是越做越熟練了,只不過今天老半天都不見他說免禮,我不禁擡起頭,偷偷打量了他一眼,卻見他正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見我偷看他,他挑了挑眉毛。我索性直起身來,大馬金刀地在他身邊坐了,一樣挑了挑眉毛,等着他開口。他終於說了句“起來罷”,讓跪得中規中居的麗貴妃起了身。
“你們今天去冷宮了?”他懶洋洋地問。我現在已經知道了,每當他這麼說話時,就表示山雨欲來了。我和麗貴妃一起答了一聲“是”,不同的是,我是吊兒郎當的,而她的聲音卻在微微發抖。
緊張什麼,我們就是去過了又怎麼樣!我走過去拉着她一起坐下,她不安地扭了扭身子。程皓一言不發的看着我們推來拉去。
這算什麼嘛,難不成我們去看了一看,這如妃的死就要算在我們頭上了?我可沉不住氣了,衝着程皓說:“說吧,這如妃是怎麼死的?”
還是那麼懶懶的聲音:“毒死的!”這下倒是蠻意外的,毒死的,這誰會有機會去冷宮下毒呢?忽然我想起了我帶去的點心了!我也明白麗貴妃說的麻煩了!我“騰”的站了起來,心裡怒氣翻騰:“怎麼,你以爲是我下的毒?”
“那你有沒有呢?”他還是那麼地慵懶,甚至脫了鞋子歪在了榻上。“沒有!你信不信?”我想也不想就回答。
他掏出一包東西,打開說:“這金粿子是你給的吧?”我看了看,金粿子都長得一個樣,我不認識,可那包在外面的帕子,我是認識的。於是我點了點頭說:“是我送的,我還帶了雜果給她吃,她也吃了。可是,我絕沒有下毒!”
有一會兒,他沒有出聲,等他再開口的時候,已沒有了那種慵懶。他說今天宮人去送飯的時候,如妃已經沒了氣息。面色發紫,口有白沫,應該是中毒而死。而且屋內不見凌亂,絲毫沒有搏鬥的痕跡,所以應該是她自願服下的。可是,如妃尚未定罪,連“如妃”的頭銜都還沒有褫奪,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入獄,一心以爲事情還有挽轉的餘地,所以傾其所有買通宮人,住進小屋,以保尊嚴。所以,她也不會自殺。
經詢問之後,得知當天,或者說如妃入冷宮後,只有我和麗貴妃去探過她,而且又在她的身上發現了我送的金粿子,和我包食物給她帕子,所有的矛頭直指我!
“你的雜果有第二個人碰過嗎?”說完了,他如是問我。第二個人?一直就只有我們兩個人啊!走下樓後,我發現我的衣帶散了,麗貴妃就幫我拿了一會兒,等我係完就又拿回來了,沒有交過其它人啊!“沒有啊!”我和麗貴妃你看我,我看你,心裡迷惑不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