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有蠢貨的用處，聰明人有聰明人的用處。三個聰明人在一起就是三個和尚沒水喝，你知道嗎？”謝韞對謝十三郎很有耐心，顯然是有栽培的意圖。大號半廢，還是得趁早培養小號。
謝十三郎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低頭思索，謝韞也由着他，給他思考的時間。
蠢貨有蠢貨的用處，這是自然的，誰讓他們投胎投得好。
晉太平五年，月厥突襲，連克三城，至府城方見緩。月厥狡詐，捉士人無數御之，不出半日，府城破。一羣身份高貴的蠢貨們總能讓人投鼠忌器。月厥當初要是捉一羣平民當盾牌，他們得到的只會是箭雨流星。平民百姓是根草，秋天收割一批草，待來年春，又是一年春好時，野草隨春風飄蕩。
聰明人又聰明人的用處，不得不承認寒門總能飛出一兩隻金鳳凰，驅之，御之優於拒之，抗之。
晉陽朔三年，才驚豔豔的王羲橫空出世，陽朔五年，王羲迎娶崔氏女，至此以後，王羲仕途再無阻攔，一帆風順。
而作爲姻親的崔氏獲得了巨大的利益，再次輝煌。
一個聰明人挑水喝，兩個聰明人擡水喝，三個聰明人沒水喝，聰明人誰也不信，別人的建議往往會考量再三，最後還是決定相信自己。
越是聰明的人就越是自信，或者自負，他們只相信自己。別人都是些什麼臭魚爛蝦，哪能比得上自己？
就好像是做題，學霸，會相互對題，但最後還是堅信自己的答案，而大部分學渣則會毫不猶豫地相信學霸的答案，改改改。
一個聰明人是條龍，一羣聰明人就是都是蟲。
所以聰明人和蠢貨的搭檔或許剛剛好。
謝十三郎眼睛越來越亮，他覺得自己想越通透，收貨慢慢。他忍不住感慨，聽阿翁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這些道理，四書五經裡可沒有。
“阿翁，十三以爲……”謝十三郎組織了一下語言便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而謝韞則在一旁聽着，時不時地點了點頭。
“阿翁，十三見識淺薄，只能想到這些了。”謝十三郎的臉頰微紅，一副羞愧的模樣。
啪！啪！啪！
謝韞滿意地爲謝十三郎鼓起了掌：“不錯。”
謝十三郎得到謝韞的讚賞後臉頰更紅了，這一次不是羞愧而是興奮。謝十三郎最崇拜的人就是謝韞了，他爲得到謝韞的讚賞而興奮不已。
謝韞是感覺十分欣慰了，十三小號的資質不錯，雖然不像十四小號的資質那麼好，但勝在勤學多思，能聽得進長輩的勸告，還是值得仔細打磨一番的。
“阿翁，那各家爲何願意爲您驅使，派一些愚鈍蠢笨之人去濫竽充數呢？今上遣林侍郎使西，想來定有大動作，他們又怎麼肯放棄光明正大摻沙子的，獲得第一手消息的機會呢？”
“這就是一種互換了。而且誰說派了一個人去，就不能再派另一個人去了？有些還明面上連蠢貨都沒有派，但暗地裡絕對一個不少，沒有人不對今上的大動作感興趣。”謝韞眼睛一眯，他也很感興趣啊。皇帝要做的，就是他該阻止的。維穩朝廷不易，這麼多年他也是很辛苦的，他也是爲了大周的和諧繁榮兢兢業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