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賭贏了

崔儉都快要被自己蠢哭了。

他終於開始反思,到底是因爲什麼才讓他摔了這麼大一個跟頭。

或許是因爲他的自大,或許是因爲他的傲慢,或許是因爲他對謝靈的輕視,準確的說是他家庭的生長環境給了他一種錯覺。好像女人都是像他阿孃一樣,實際上並不是。

人是具有多樣性的,有的人一身正氣,有的人圓滑到沒有棱角。有的人想要做出一番事業,青史留名,有的人只想顧好自己的小家,覺得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樂樂,也挺好。

但是崔儉顯然是將女人與人給割裂了,他對女性就只有一種刻板印象,好像所有的女性都是一個模板刻出來的一樣。也只有符合模板的纔是女人,不符合模板的就不是女人。

崔儉知道他錯了,而且還是大錯特錯。他忘記了謝靈曾經是競爭謝氏家主中的一員,哪怕是競爭失敗,她的能力也決不會因爲失敗而衰減。這樣的女人擁有的能量絕對超乎想象,只要她想,她就能夠給輕視她的他一個教訓,一個足以讓他難以翻身的教訓。

但是如果重來一回,崔儉的結局也不會有什麼不同,因爲崔儉的某些想法根深蒂固,根本沒有改變。而且崔儉的人生沒有如果。

“爲什麼?我以爲我們是一對相處默契的夫妻。我以爲可以放心的將我的後背交給你。爲什麼要背叛我?”崔儉還是沒有想通謝靈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要背叛他。

他要向謝靈求一個答案,他以爲他們夫妻一體,只有他好,謝靈纔會榮耀。沒有他,謝靈怎麼能榮獲誥命?

謝靈沒有崔儉那麼激動,她只是很平淡地說道:“你認爲是背叛那就算作背叛吧。”

謝靈認爲婚姻是一種平等契約,本質上是一種利益交換。你我二人結合,我讓渡出我的一部分權力給你,你也讓渡出你的一部分權力給我。

雙方是互利互惠的,又何談是誰欠誰,誰背叛誰呢?夫妻一體就是個笑話。

謝靈看着崔儉憤怒的臉,她都可以猜到崔儉到底是怎麼想的。誥命?去他的,誰稀罕。我接受不過是,聖上賜,不敢賜僅此而已。

問她爲什麼會成爲崔儉的夫人?

誰讓她競爭家主之位失敗了,失敗了那就只能接受失敗的後果。她與崔儉,聯姻而已。

不過當時她與崔儉聯姻初期,崔儉他也沒有那麼愚蠢啊。

當時崔儉還是在戶部當差,在林延賢的手下做事。

或許崔儉原本就不是多聰明的一個人,現在不過是本性暴露了而已。

謝靈還是挺開心謝韞倒黴的。謝韞選了個崔儉那樣的蠢貨做妹婿,想來,這兩年頭疼的地方一定不少。

她更認可的是謝韞作爲對手的身份。謝韞不開心,她就很開心了。

謝韞:我真的悔不當初,崔儉他當時僞裝的太好了。在林延賢。那等嚴防死守之下,還能貪腐到不少銀兩,我原本以爲崔儉他是個人才。貪污,在謝韞看來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個人的能力。這貪腐的手段高超,也是能考驗一人的能力的。

“什麼叫我什麼是背叛,那就算做背叛?到底爲什麼,靠在崔瀟,崔湘的份兒上,給我個答案?”崔儉問了第三遍的爲什麼,他想要死個明白,死個清楚。

“崔儉,是你先背棄了我們之間的契約。你非要談背叛的話,那也是你先背叛了我”被問了好幾遍,謝靈也是很煩。行吧,你要談背叛,那我就好好跟你掰扯掰扯。

“崔儉,我且問你,你上門求娶我時許諾了什麼?”謝靈也不是那副淡淡然的模樣了,她嚴肅了起來,板起了臉。

崔儉從來沒有見過謝靈這個樣子,這讓他想起了他的大舅兄,謝韞。讓他有些惶恐,忍不住有問必答。

崔儉緊張時有一個小習慣,那就是用手不停的揉搓的寬大的袖口。

但是崔儉就算是將袖口揉成了一團,他也還是沒有想起來,他許諾過了什麼。

崔儉:我許諾了什麼?求娶時說的話能當真嗎?你這是在爲難我崔儉呀。

謝靈看崔儉絞盡腦汁的樣子就知道他忘了,根本沒把諾言當會事兒,她也不想跟崔儉要什麼猜猜看的遊戲,她直接了斷地告訴了崔儉答案:“你說娶我後不二心。崔儉你看看你的後院,你的心都被掰成幾瓣了?要說背叛也是你先背叛了我。”

“就是因爲這樣?”崔儉完全不能理解的謝靈動機

謝靈:就因爲這樣?當然不是!我不過是看你這兩年越發地漂浮,而聖上年少有爲,並且眼睛裡揉不揉得下沙子不好講,萬一崔儉成爲了殺雞儆猴的那隻雞呢。整個崔府都得跟着遭殃。我可不想被你連累,也不想跟着崔府陪葬。

大周那麼大,她想去看看。

雖然謝靈不信什麼夫妻一體,但是這個大環境就是這麼認爲的。崔儉犯了錯,她也得跟着遭殃,逃不掉。

這裡是不是有人開始疑惑,既然崔儉犯事,謝靈會跟着遭殃,那她爲什麼還要算計崔儉呢?

謝靈:謝邀,這裡是本人。我這是在賭運,聽懂了的自然懂,不懂的那就沒救了,就這樣,匿了!

呂琤:謝靈本人可能比較寡言少語。朕有一個猜測不知當說不當說。

一衆吃瓜羣衆:你是皇帝,當然隨便說嘍!我們都已經準備好瓜子兒,茶水了,不說不就可惜了茶與瓜子兒了嗎?一個字:說!

呂琤:既然廣大人民羣衆強烈要求,朕也不好不服從民意。謝靈這是在那崔儉作爲她的自薦信,她想貨於朕①。她就是想吸引朕的目光,吸引朕的注意。很好,她成功地吸引了朕,讓朕產生了好奇。朕已經迫不及待想將她收入囊中。賺錢,從速啊。早一天,就多一天的收入。

簡單地來說那就是謝靈將崔儉給賣了,她想讓呂琤親自派人去查,只有呂琤親自去查,呂琤纔會相信謝靈的賺錢能力。接下來就是去賭呂琤需不需要她。假如呂琤需要她,那麼……

謝靈她是絕對不可能因爲如此狹窄的理由去“陷害”崔儉的,但是對於崔儉來說,真相或許就是讓他相信。

情情愛愛對於謝靈來說太小,她胸懷天下,志在孔方。

她不怕被利用,她只怕自己連利用的價值都沒有。

崔儉收受貪污賄賂才的來了十萬兩白銀,而她不過是稍加運作就能賺到崔儉貪污翻倍的銀兩,這就是她的能力。

二十萬兩白銀全部使用崔儉貪污得來的贓款運作得來的,而店鋪也全都是用崔儉貪污得來的贓款經營起來的。這是謝靈的投名狀,也是她給呂琤的誠意。

用過贓款運營得來的,呂琤當然有理由查抄,收沒。至於銀子是進國庫,還是內庫,那就全看聖上的心思了。

“難道這樣還不夠嗎?”謝靈飆起戲來也是絲毫不比影后遜色,時代欠她一個實至名歸的獎,比如一個小金人。

“我肯冒着生命的微笑生下崔瀟和崔湘,就是因爲你的那個承諾。你要不是承諾卻又毀約又何來今日之事?”

謝靈就就算是說起謊話來也是有理有據,讓崔儉無法反駁。

而實際上,謝靈當初和崔儉聯姻奔的就是崔瀟和崔湘。如果不是因爲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那還要崔儉作甚。崔儉對崔瀟和崔湘教育上的不管不問,以及姐弟二人一犯錯誤,崔儉就只會用竹板炒肉來解決問題,這無疑符合了謝靈的心思。

大娘和二郎都是她生的,當然得由她來教育。

教育,一種渲染白紙的顏料,也是一種塑造孩童思想的武器。

崔儉對於謝靈問話,他只能心虛地用一句“妒婦”來打發。

謝靈的演戲還沒有結束,一切不過是剛剛開始,故事是這樣的:“我謝靈乃謝氏嫡女,讀的四書五經不比你崔儉要少一個字。你若是不花言巧語地亂承諾,我又怎會如此。”

“你要是不承諾,最多我也就不冒着生命危險去替你崔儉生孩子。隨便你找鶯鶯燕燕,甚至我親自去給你找來。你還用得像今天這樣納個侍妾都要去書房睡半個月嗎?所有的一切不過是有因必有果,一切都是你的選擇而已。別說什麼背叛不背叛的了,實在是幼稚得好笑。”

這人最重要的是不能心虛。謝靈其實也蠻同情崔儉的第一位侍妾黃鶯。崔儉還以爲黃鶯對他一往情深,他們兩個是心心相印。而實際上,黃鶯她是打算再舞樂司一展拳腳,成爲一代舞蹈大家的。

結果,遇到崔儉後,她就被一往情深,被心心相印了,也被成爲侍妾了。黃鶯也算是倒黴透頂了,才遇上了見色起意的崔儉。

黃鶯被迫進了府中以後,也是天天練舞,就想着有一天,她還有機會一舞名動京都,成爲一代舞蹈大家,她也盼望這她的舞蹈可以在歷史上留下名字,那麼她也算是不虛此生了。

格外自戀的崔儉還以爲黃鶯是爲了她才勤勉不輟地練舞。明明享受着錦衣玉食,卻任然不忘練舞就爲了讓他見到,他對她一見鍾情時的模樣。

謝靈和黃鶯也只能一句呵呵噠送給崔儉了,想得倒挺美,但是你配嗎?

崔儉這個永遠在狀況之外的蠢貨果然相信了謝靈的謊言,或者說他只願意相信謊言,他不願意去深想。

“但是她們只是妾室而已,你纔是崔府的主母,她們又哪裡能夠越過你去?你要是不開心發賣了兩個解氣就是,又何苦報復我?”崔儉渣言渣語卻不自知,沒有絲毫的自知之明。

在崔儉心中最重要的事是他的前途,最重要的人是他自己,他將侍妾看作物品,隨意丟失。

“崔儉你真是讓我噁心到家了。”謝靈對於謝儉吐出這樣的渣言渣語有些心理性厭惡,哪怕她早就知道崔儉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但是崔儉的話還是噁心到她了。

謝靈也不想再跟崔儉廢話了。她轉頭就走。

崔儉卻是大步一跨阻擋在謝靈的面前,不讓謝靈離開:“夫人,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原諒你了。所以……”

謝靈不想再跟崔儉飆戲了,太減智商了,她不想被崔儉這個弱智影響。

崔儉卻憑藉着腿長的優勢再一次大跨步,然後再一次地擋在了謝靈的面前。

“你讓開,你不讓開我怎麼給兄長寫信?”

“外面都是羽林衛,是聖上的親信。”

“行了,你就別管了,我自有門路。”

崔儉得到保證,立刻就讓開了路,然後故作風度翩翩地行了一個平輩禮節,同時說道:“多謝夫人。”

謝靈見崔儉讓開了路,她是走得飛快,生怕再被攔住。至於寫信給謝韞這回事兒,那怎麼可能?

而且她只說了寫信,而沒有說寫給謝韞,一切只不過是崔儉自己的腦補罷了。想太多,怪她嘍?

而且就算她寫信給謝韞,信的內容也一定不是崔儉所期待的。

謝靈健步如飛,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寫信,來驗證她是否賭贏了。

她寫的信目的地在大明宮,她要寫給的人是聖上。

假如聖上接受了她的投誠,那麼她的信件應該是可以出去的,又哪裡需要什麼特殊的門路。

羽林衛將崔府圍得水泄不通,且羽林衛只忠於天子,她能有什麼辦法?

特殊的辦法,那就是將你賣掉啊,我的夫君!願你今夜好眠,因爲明天我就要走了,我走了之後,崔府最有價值的就是金銀財寶,書畫古玩等等,而你將成爲抱金磚的小孩,聖上在看着你呢。

謝靈的心走的是羽林衛的線,然後就直接到了呂琤的手中。

謝靈她賭贏了。

呂琤看完謝靈的信後哈哈一笑,然後降下了一封聖旨給謝靈和崔儉兩人。

允謝靈奉旨和離,從此二人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①“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的出處在元朝無名氏寫的雜劇《龐涓夜走馬陵道》的開頭裡即“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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