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貓牌子的香菸點着後,冒着濃烈的幹葉子加焦油的味道,在房間瀰漫。和平翹着右腳,另一隻手裡拿着警察記錄的筆錄。眼睛認真的看着每個人的筆錄,這同時,腦子裡也飛快的分析。
警察的問題:1你看到什麼可疑的人了嗎?
2你跟死者關係怎麼樣?
3你對死者有什麼看法?
死者斜對門的鄰居,一個40多歲的婦人:“沒注意,我剛下班回來,看到這很多人,我才知道死人了。我平常工作很忙,跟死者也沒什麼交情。就算有人對她有些閒言閒語,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
死者經常一塊打牌的朋友,“,沒有,關係不好也不壞,在一起打打牌牌而已,沒什麼交情,她很愛貪小便宜,很愛臭美。
以前一起上班的同事,“我們認識,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基本已經不聯繫了。她很有小算盤,她第二次結婚後,就不工作了。那時撒謊說是嫁了有錢人,其實也只是個普通人,真是個吹牛的女人。
村委會的人,“她不是我們村的,後來嫁給老五,才把戶口轉到我們這裡的。記得以前跟後面的鄰居吵過架,鬧到我們這裡,坐在地上不起來,有點撒潑。
後面的鄰居:“可疑的人我沒看到,不過她死了,我雖然曾經跟她吵過架,但並不記恨,你們還是趕緊找到兇手吧!真的不是入室搶劫發生的嗎?真不放心,害的我天黑不敢出來了。
附近小超市的老闆娘:“我跟她很聊的來,我們都是從河北來的人,她很寵自己的女兒。以前嫁的老公,不爭氣,經常打她,後來聽她說,那個該死的人進了監獄。
幾個人的口供,和平看完,沉思了會兒。這時,門開了,李巖拿着一張A4紙走進來,遞給他,“驗屍報告出來了。”和平放下口供記錄,接過報告,眼睛目不轉睛的看着上面:死亡時間三點到四點,兇手的力度推斷是一個45公斤到60公斤的疑似男人或女人,胃裡沒有特別的東西,死因是流血過多心臟衰竭而死。看完後,和平盯着李巖,問:“你怎麼看?”李巖撓撓後腦勺,小心的說:“我認爲是有預謀的殺人事件,看了口供,我覺得沒準死者得罪了什麼人,她自己都不知道,最後被殺!”和平點點頭,說:“看來你很有進步,我們走一趟,我想在聽聽他們家人怎麼說。”李巖:“恩,我去開車。”警車第二次停在死者家的門外,已經沒有圍觀的人了,他們認爲不太吉利。李巖在前面,去敲死者的家門。敲門的聲音足以讓裡面的人聽清楚,但幾乎空白了一陣,才聽到急促的腳步聲,慢慢靠近大門。門開了,是死者的女兒孟藍,相比於之前,她臉色更差了。“你們好,請進。”聲音很輕,從眼睛裡看的出她不太害怕發生的這一切。跟在孟藍的後面,和平重新掃視了一下這個院落。正面的瓦房連接着兩邊的廂房,中間也就隔着一米的牆,大門開在左側廂房的其中一間房,現在很多家庭的平房都是這麼設計的。正房對着的是前院鄰居的正房。院子被幾乎嚴嚴實實的包圍着,狗的窩就在前院鄰居的房後面。李巖也打量了一下四周,並照了相片。進了房間,孟藍沏了兩杯茶,放在茶几上,示意是給兩位刑警喝的。和平碰了一下茶杯,說:“你父親呢!”孟藍回答:“不知道!”話裡有話的意思。和平和李巖互相對視一下,說:“他出去,沒告訴你嗎?”孟藍動了一下左腳,說:“沒有,我一直在房間睡覺。”和平看向死者的房間,說:“你父親,昨天是在哪個房間睡的?”孟藍擡起頭,說:“右廂房,他把媽媽死去的那個房間,打掃了一遍後,就鎖上門了。”李巖想問一個問題,說:“你跟你繼父,關係一直怎麼樣?”孟藍好像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面部表情顯着特別煩感。和平看她不想回答,轉換話題,說:“你念大學嗎?”孟藍點點頭,說:“大二了。”李巖對剛纔問出的問題耿耿於懷,站起來,對着牆上的相片框,說:“怎麼沒有你繼父的照片?”孟藍回頭看了一眼,說:“他從來沒照過相片,都是我和媽媽照的。”李巖又問:“你媽和你繼父的關係好嗎?”孟藍還是一副煩感的表情,說:“你去問我媽媽吧!”李巖沒忍住,笑了出來。孟藍的臉上卻沒有介意的表情,好像是一種看不清的痛楚。“對不起。”李巖覺的自己很過分,說了道歉的話。和平覺得透不過氣,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說:“你母親的屍體,什麼時候火化?”孟藍站起來,說:“我忘了給同學打電話,我們本來約好去逛街,沒想到遇到這樣,不幸的事。”孟藍走進房間,和平和李巖聽到她和同學通電話的聲音,“我今天不能去了,我媽媽病了。”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孟藍接下來,說:“再見。”回到客廳,孟藍並沒有因爲剛纔的撒謊而要解釋什麼。和平也沒提,說:“你母親跟什麼人過節,你知道嗎?”孟藍想了想,說:“她跟誰都有過節,是誰,我沒有頭緒。”李巖對這句話很有興趣,他又坐回剛纔的位置,說:“有很多人跟她有過節嗎?”孟藍喃喃的說:“她經常和別人吵架,她一直都是那樣的。”和平嚥了一口茶水,說:“你可不可以,跟你繼父打個電話,我們想和他談談?”孟藍眨了下眼睛,不情願的說:“那好吧!”她從衣兜裡,拿出剛從房間裡裝兜的手機,迅速撥通號碼,“您現在在哪裡?”手機裡對方的聲音很小,和平和李巖豎起的耳朵什麼也沒聽見。恩了幾聲後,孟藍掛斷了電話,說:“今天他有事,很晚纔回來,你們如果願意等就請便吧?”李巖覺得孟藍和他繼父關係一定不好,他看了一眼和平,纔敢繼續問話,“你平常叫你繼父什麼?”孟藍盯着李巖的眼睛看,說:“這個我媽媽死,有什麼關係?”李巖尷尬的笑了笑,和平接過問話,說:“這是一個程序,請你回答!”孟藍低下頭,嘆了口氣,說:“叔叔。”和平也想到了,問:“你母親,沒有讓你改過稱呼嗎?”孟藍很不自然的,站起來說:“沒有。”她走向房間,然後從裡面傳出她的哭聲。和平想在說下去,也沒有新的發現,他對李巖說:“咱們明天在來。”李巖點了一下頭,站起來,打開客廳的門,和平沒有馬上出去,而是輕敲了下孟藍的房門,說:“我們明天在來,請告訴你繼父。”裡面還是隻有哭聲,和平努努嘴,和李巖一起走出死者的家。
在車上,李巖嚴肅的說:“前輩,對死者女兒有什麼看法?”和平忍不住,又抽起了煙,他回憶孟藍的一言一行,說:“看不出有什麼不對,但又哪裡不對,這樣憑第六感判斷,像是走進一個迷宮。”李巖也回憶那個死者的女兒,他更困惑。和平打開窗戶,說:“把空調關了吧!今天外面吹來的的風,感覺還不錯。”李巖按了一下空調關閉鍵,也把自己側面對着的車窗打開了。
回到所裡,一個電話,讓事情明朗了起來。是法醫那裡傳來的消息,李巖接聽完電話後,興奮的跟和平,說:“法醫說在現場有一個不屬於死者丈夫和女兒的指紋,這也許是個突破點。”和平也露出喜悅說:“是個好消息。”李巖眼睛帶着光,說:“只要把和死者有過接觸的所有人提取指紋,那樣事情很快水落石出,看來很快就可以破案了。”和平附和說:“是啊!你整理一下死者所有接觸的人,包括她住的整個村子的人。”李巖輕快的點點頭,說:“我馬上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