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因果循環

沈涼懶懶的躺在椅子上, 手中摩挲着一把銅鏡,他悠閒的哼着小調,顯的十分悠閒。突然, 他一把捂住了胸口, 窒息感堵着他的嗓子, 讓他喘不過氣來。

銅鏡咣噹一聲落在了地上, 被一雙纖細手撿了起來。

沈涼勉力擡起頭, 看到來人,他瞪大了眼睛:“原來是你!你居然在千劫鏡上做了手腳!”

喪歌撫了撫淺金色的柔軟髮絲,千劫鏡的鏡面上映出她嬌美的面容:“是我啊, 沒想到吧?千劫鏡是我幫你拿到的,這麼好的機會我怎麼能浪費呢, 你拿了好處, 卻沒給我報酬, 於是,我就自己來取了。”

一把將沈涼從椅子上拖了下來, 拔下了沈涼腰間的扇子,喪歌笑着用扇刃抵住了他的脖子。

沈涼咬牙切齒道:“你不是說你喜歡映陽嗎?當初我拿走了千劫鏡,映陽的轉世不是落到你手裡了嗎?沒有我給你的消息,你找到他恐怕還得費些功夫!”

喪歌不爲所動:“不,你誤會了, 我從沒有喜歡過映陽上神, 真正喜歡他的, 是六百年前的喬羽。我現在, 只想要你的命而已。”

沈涼掙扎着喘息:“不, 你不能殺我,你別忘了, 你雖然一直呆在葉喬羽身邊,實際上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妖族!我可是妖王,你現在是想弒君嗎!”

喪歌笑着搖頭:“我等了這麼久,就是爲了幫喬羽和映陽上神報仇,當年如果不是你爲了自己的野心算計他們,哪裡會有今天這個局面!

別掙扎了,妖王陛下,你的春秋大夢是時候結束了,神界和鬼界因爲你的算計死了那麼多人,你就算現在死在我手上也夠本了。”

沈涼奮力掙扎着,他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法力正在迅速朝着喪歌抓着自己的手腕處涌去,數千年努力即將化爲烏有,所有的修爲都被別人奪走,他既驚且怒:“你在做什麼!我的法力!我的…………那是我的!”

喪歌輕輕的鬆開了沈涼的手腕,任由他摔在了地上:“現在不是了,你的仇家那麼多,我相信,不用我動手,只要被別的妖族發現你現在法力全失,你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了,妖王陛下,一路走好。”

沈涼張開手,想要抓住喪歌的裙襬,卻被輕易的躲了過去:“不要走!你不可以這樣………還給我……把我的法力還給我,我還沒有報仇!我要…………報仇!”

眼睜睜的看着喪歌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沈涼不甘的瞪大了眼睛,心中涌起絕望像是要把他吞沒,難道一切就這樣結束了嗎?

沈涼閉上了眼睛,只覺得渾身發冷,他彷彿回到了數千年前,那個冰冷的夜晚。

神王昊巡高高在上的俯視着他,語氣慵懶隨意:“這個妖族姿色還算入眼,留下來吧。”那時的他還是一個懵懂弱小的小妖,他被神王折磨的奄奄一息,後來機緣巧合之下,被鬼界上一任鬼王葉沅搭救,才逃出了神界。

葉沅是他的救命恩人,感激和仰慕夾雜在一起,讓他備受煎熬,但是他明白,自己一個小妖,根本配不上高高在上的鬼王。

他開始千方百計的提升自己的法力,幾百年的時間,一步步爬上了妖界的高位,但是他卻一點也不滿足,還不夠,他還是太弱了,神王昊巡那麼的強大,這樣的他,還是沒有辦法報仇。

終於,他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他設計鬼界和神界開戰,以此來削弱神界的力量,但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因此害死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悔恨交加,但是一切都來不及了,葉沅已經死在了神王的手裡。

那時候的他終於掌控了整個妖族,他率領妖魔進攻神界,新仇舊恨,他誓要神王昊巡以命相償。但是他失敗了,神王畢竟是神王,即使昊巡在和葉沅決戰時早已身受重傷,他也沒能成功殺死昊巡。

轉眼間六百年過去,神界依舊苟延殘喘,鬼族隱隱有復甦的跡象,人族反而發現壯大起來。他暗中休養生息,蓄勢待發,沒想到計劃剛剛開始,居然就大意失荊州,中了喪歌的算計。

沈涼嘴角露出一個苦笑。一切都完了,葉沅,我當初做了那麼多錯事,甚至害死了你,你看,我的報應終於來了。

沐家老宅的書房裡,葉喬羽望着坐在書桌前處理事務的沐硯,不由得停下了腳步,不過兩天不見,他卻顯瘦了許多,原本活潑他如今卻一本正經的坐在那裡,低頭沉思的樣子簡直和過去判若兩人。

沐潭的離開對於沐硯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葉喬羽沒想到,在沐硯遇到這麼大挫折的時候,她居然正好不在。

放下批閱完的文件,沐硯放下了手中的簽字筆,揉了揉痠痛的手腕。他擡起頭,驚詫的望着葉喬羽:“葉羽,你回來了?”

葉喬羽點了點頭:“嗯,我回來了,沐硯,對不起,一直沒有告訴你,我其實不叫葉羽,我真正的名字其實是葉喬羽,前兩天鬼界有些事情必須要我回去處理,我沒想到在我離開的時候,居然發生了那麼多事。”

沐硯原本僵硬了許久的表情終於鬆動了一下,他勾起脣角:“沒關係,我知道你用假名字只是爲了房方便在人界行走,其實我早就知道你的名字,你也從來沒有在我面前刻意隱瞞過自己的身份,我們可是朋友,不需要計較那麼多。”

葉喬羽舒了一口氣:“那就好,你放心,如果妖界的妖魔再次入侵人界,我一定會幫你一起擊退他們。”

“其實你不用擔心我,你還記得嗎,我可是映陽上神的轉世啊,我體內的封印馬上就要解開了,到時候,別說一個沈涼,就是對上傳說中的神王,我也不怕了。”沐硯笑着眨了眨眼睛,這一瞬間,葉喬羽終於找到一些他過去活潑的影子。

葉喬羽心中總算鬆了口氣,沐硯還是那個沐硯,並沒有被打擊的一蹶不振,也沒有被映陽替換,他還是她熟悉的那個可愛的少年。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沐家的傭人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家主!不好了,王家的大少爺王月庭出事了!”

傭人神色十分焦急,他看到站在房間裡的葉喬羽,有些欲言又止。

沐硯站了起來:“怎麼回事?慢慢說,這是我的朋友,你直接說就行了,不用避諱。”

“是,家主。”傭人點了點頭道:“是這樣的,王家大少爺今天去找白家的二小姐,回來的時候卻出了車禍,被一輛卡車撞下了橋,王家大少爺雖然及時撐起防禦,仍舊受了重傷,被找到的時候早已昏迷了,現在正在醫院裡搶救,還沒有脫離危險。

王家家主王昭和命人調查那輛卡車,卻發現那輛卡車最後停在了荒郊野嶺,甚至沒有牌照。此事十分蹊蹺,王家家主命人前來告知您這件事,希望您能幫忙查探。”

葉喬羽皺起了眉:“王月庭怎麼會突然出車禍?此事的確蹊蹺,恐怕是有人故意設計,想要置他於死地,你這就下去告訴三族叔,讓他查一查,王月庭這些年來有沒有得罪什麼人,都有那些仇家。”

“是!”傭人領命,匆匆退了下去。

葉喬羽突然想起了什麼,她望向沐硯:“王月庭不就是上次魔影山試煉和咱們一起組過隊的那個嗎?你還記不記得,在頒獎典禮上,那個使用禁術活燈引魂的劉錦端?”

沐硯嗯了一聲:“沒錯,當時劉錦端就一直盯着王月庭,看上去就不對勁,你的意思是,王月庭這次出事,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劉錦端搞的鬼?”

“不,我也只是猜測,但是這畢竟是有可能的,你曾經不是讓你大哥查過劉錦端嗎?有沒有查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葉喬羽問道。

沐硯搖了搖頭:“沒有,大哥曾經說過,劉錦端看上去沒有什麼異常,就是個普通的除妖師。而且他父母雙亡,身邊也並沒有什麼親近的人,實在不好查探。”

“你還是再派人查一查吧,一個使用禁術的人,絕對不會安安分分的做個普通人,再怎麼小心謹慎,也會露出破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