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映陽上神

葉喬羽支着下巴,看着趴在桌子上,已經暈過去的沐硯,這塊玉牌是喪歌拿給她的,既然沐硯是映陽上神的轉世,那麼掌控原本就屬於他的東西應該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一個被封印神力,打入人界輪迴的上神,想要恢復往日的力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過,既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就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幫助他找回力量。

沐硯昏昏沉沉間,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睜開眼睛,卻被嚇了一跳。

他身處一片霧氣濛濛的空間裡,一個與他長相十分相似的長髮男人,正站在他面前,靜靜的看着他。

“你,是誰?”

長髮男人彎了彎眼睛:“我是你的過去。”

“你是映陽?我的前世?”沐硯十分驚詫。

長髮男人伸手摸了摸沐硯的腦袋:“沒錯,沒想到,我也可以是這個樣子。”

映陽的語氣充滿了感慨。原來,丟掉那些不得不揹負的東西,自己也可以是這麼自由。

“是喪歌把東西交給你的嗎?”映陽收回放在沐硯頭頂的手,問道。

“你是說那塊玉牌?是葉喬羽給我的。”

沐硯後退一步,心裡默默的吐槽:雖然知道你是個神,肯定年紀不小,但是也不能隨便摸別人的頭啊,而且,自己摸自己的頭,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映陽笑了笑:“看來喪歌現在想開了很多,她的處境比起過去應該也好多了,畢竟已經敢明着做這種事了。”

沐硯聽的一頭霧水:“這塊玉牌究竟有什麼用啊?你現在是什麼狀況?按理說,我是你的轉世,你怎麼還會存在呢?”

“你就是我,我的存在,只是停留於過去的影子罷了,遲早有一天,就會徹底消散。不過,在此之前,我會幫助你,解開封印的力量。”

沐硯皺眉:“如果解開那個什麼封印你就會消失,那就算了吧,我現在過的挺好,不需要什麼力量。”

映陽眼中閃過的驚異的神色:“你知道的,我可是神界的上神,你居然不想要我的力量?”

沐硯攤手:“要那個做什麼,力量越大,責任越大,我又不想當什麼救世主,我的願望就是種花養貓,混吃等死。”

聽到沐硯的回答,映陽不由得失笑:“那是因爲,你還沒有想要守護的東西,想得到想要的東西,沒有力量是不行的,你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果然,我的轉世,和我截然不同。”

“我是我,你是你,一個是人,一個是神,怎麼可能一樣嘛。”

映陽嘆了口氣露出一個促狹的笑:“可惜太遲了,玉牌沾了你的血,封印已經開始慢慢解開,你會逐漸拿回自己的力量,成爲神界的上神。”

“喂,我可不想和你融合,我一點也不想變成別人!”沐硯連忙說道。

誰知道封印解開會是個什麼狀況,他可不喜歡被別的人格影響,關於前世的夢境裡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可一點都不好。

映陽笑的無奈極了:“是嗎?我苦心佈局,機關算盡,卻沒想到,最大的變數,居然是我自己。”

映陽嘆息一聲:“放心吧,轉世渡魂可以渡的只有力量,至於記憶,封印解開之時,便是我消散之日。”

看着映陽眼簾低垂,神情落寞的樣子,沐硯居然覺得這個六百年前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上神很可憐。

沐硯眼角抽了抽:“喂!你不要表現的這麼苦情行不行……”

可是話還沒說完,沐硯只覺得腦袋一暈,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進去,頓時失去了意識。

葉喬羽看着還沒醒過來的沐硯,皺了皺眉,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他卻還沒有醒來,不會是出什麼問題了吧?

傳聞六百年前的映陽上神智謀過人,性格孤僻,並不是個好相處的人,只看沐硯的外表,真的一點也不像是映陽的轉世。

但是喪歌查出來的消息是不會出錯的,或許是因爲轉世後所處的環境和神界完全不同,沐硯的性格不符合上一世的樣子也在情理之中。

就在葉喬羽心裡滿是憂慮的時候,沐硯抓在手裡的玉牌突然失去了原本的光澤,咔嚓一聲碎成了兩半。

葉喬羽嚇了一跳,急忙把沐硯扶了起來,查看他的情況。

呼吸十分正常,心跳也很規矩,沐硯就像睡着了一樣,葉喬羽暫時鬆了口氣,將沐硯抱了起來,放到了沙發上。

土豆看到沐硯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喵喵的叫了兩聲,跳上了沙發,踩在了沐硯肚子上。

片刻後,發現沐硯絲毫沒有被自己的叫聲吵醒,土豆向上爬去,慢慢的挪到了沐硯的胸口。

睡夢之中的沐硯感覺胸口悶悶的,十分沉重,掙扎着張開了眼睛,正好對上了趴在他胸口的土豆無辜的眼神。

沐硯鬆了口氣,將土豆抱起來放到一邊。本來他還想問一下映陽關於前世的一些事情,比如說喪歌究竟想做些什麼,他口中的佈局又是怎麼回事,沒想到還沒開口,會面突然就結束了。

葉喬羽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發現沐硯醒了,站起身走了過來:“你醒了?那塊玉牌究竟是什麼法器?爲什麼會碎成兩塊了?”

沐硯這才發現,自己手心裡抓着那塊玉牌,此刻碎成了兩塊,顏色也變得十分黯淡。

沐硯盯着碎成兩塊的玉牌,眉頭皺的死緊:“我見到了映陽上神殘留在玉牌中的影像,他還說,我會慢慢繼承他原本的神力。”

葉喬羽十分驚訝:“沒想到,映陽上神居然把傳承封進了他的法器裡,可惜了這塊玉牌,原本可是威名赫赫的神器,曾經讓許多人聞風喪膽。”

沐硯嘆了口氣:“可是我並不想要這些,我只想做我自己,我對自己現在的生活狀態很滿足,神力這種東西對我來說什麼用都沒有。”

沐硯的心情十分沉重,比起神力的事,他更關心的是喪歌到底在搞什麼鬼,爲什麼映陽上神會把這塊玉牌交給喪歌?

喪歌不是葉喬羽的手下嗎?爲什麼會和這麼多人都有牽扯,她又究竟想做些什麼?

葉喬羽看到沐硯神情凝重,感到有些奇怪:“這應該是好事吧?其實你不用太在意的,能夠得到映陽上神的傳承,多少人求都求不來,你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嗯,暫時也沒什麼辦法了……”沐硯眨了眨眼睛,突然覺得很困,眼皮變得十分沉重。

葉喬羽發現了他的不對勁:“沐硯,你怎麼了?”

沐硯揉了揉眼睛,又來了,剛纔血滴在玉牌上暈過去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困的人睜不開眼睛,叫人只想睡覺。

“我沒事,只是有點困……”沐硯打了個哈氣,道:“或許是昨天晚上看書看的有點晚,我再回房間睡一會兒補補覺應該就好了,有事的話,就敲門叫醒我。”

才一會兒的功夫,沐硯就覺得越來越睜不開眼睛了,暗咒一聲,沐硯和葉喬羽匆匆交代了兩句話,就跑向自己的臥室。?

一回到房間,沐硯就撲倒在牀上,睡着了。霧氣瀰漫間,他又見到了剛剛告別沒多久的映陽。

映陽嘴角帶了點惡劣的笑,長髮披肩,穿着一身鑲了金色紋路的白袍,樣式雖簡單,他穿着卻顯得格外騷包。

“我的轉世,我們又見面了,忘了告訴你,爲了讓你儘快重新掌握體內的力量,你以後恐怕會經常犯困,來夢裡接受我的教導。”

沐硯一臉懵逼:“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以後就要整天哈氣連天,睡都睡不醒?”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映陽微笑着眨了眨眼睛。

沐硯頓時無語凝噎,他深吸了兩口氣,壓了壓旺盛的肝火,決定好好和映陽講講道理:“喂,上神大人,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以爲是,你以爲誰都想要你的力量嗎?”

“勞資吃得飽穿的好,得過且過也有個大哥罩,整日裡想做什麼做什麼,你一個什麼什麼上神,突然冒出來橫插一腳,非要讓我繼承你的神力,還得天天入夢來見你,接受你莫名其妙的教導,我求你了,大哥,你能放過我嗎?”

映陽收起了眼中的笑意,下頜的線條繃緊,神情莫測:“恐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