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少揚沉吟了一下:“能留下如此傷口,這兵器定十分霸氣,像是軍中騎兵用的長刀。”
“不錯。”月無雙面色前所未有的陰沉:“就是長刀,一人長有餘,十分沉重,威力無窮。”
“你怎麼知道?”靳少揚驚道:“你知道兇手是誰?”
月無雙點了點頭:“雖然知道一些,但並不知道這人是什麼身份。”
穿着平京王府府兵衣服的人,應該是靳少宸找來搜山的。靳少揚輕點了一下屍體的人數,道:“十二人。”
月無雙不解:“十二人如何?”
“十二人是王府裡一個小隊的編制。”靳少揚道:“這裡有十二具屍體,也就是說一個小隊裡,沒有一個人跑掉。那人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他的武功確實很高。”月無雙道:“我只知道這人是個老頭,武器是一柄長刀,內力強勁非常霸道,我不是太的對手。若非那次因爲墨七帶人出現的及時,我估計現在不能站在這裡和你說話。”
“竟然這麼兇險?”靳少揚難掩意外,畢竟月無雙的武功是不錯的,比不過楚瀾州,比他和靳少宸不會差。
月無雙道:“回去之後便出了各種事情,忙的無暇分身,這事情也就一直擱下了。除了我除了猜測他曾經是軍中的人以外,其他一無所知。而且也確實沒想到他會從涼州城跟到這裡……”
月無雙頓了頓:“從涼州城跟到這裡,這倒是好辦了。”
“怎麼好辦了?”靳少揚就不明白了:“涼州城裡你好歹還有那麼多幫手,這在平京城的荒山野嶺裡,這人這麼厲害你我都打不過,若是碰到了怎麼辦?”
能輕輕鬆鬆的殺了一隊士兵一個都沒跑掉,靳少揚覺得自己就算是全盛時期和月無雙聯手也很困難,更別說是現在,他重傷走路都困難。
月無雙也好不到哪裡去,從山崖上墜下撿回條命就是萬幸,沒斷胳膊斷腿簡直是老天保佑,以前就打不過的,現在自然更打不過。
月無雙在一旁坐下,卻道:“我雖然不知這人是誰,但他一直藏的都深,躲在深處調兵遣將運籌帷幄,自己從不露面,我碰到他也是一個意外。其實一直以來,可怕的都是暗處的敵人而不是明處的。而他現在不但現身了,而且一個人追蹤到了涼州城,那說明了什麼?”
靳少揚眼前一亮:“他着急了。”
“不錯。”月無雙道:“他着急了。雖然我不知道到底是爲了什麼,可他着急了,不惜親自上場擺出決鬥的架勢,就變成了他在明我們在暗,那事情就好辦的多了。”
靳少揚看了看巍巍青山,苦笑道:“我看也不好辦,咱們現在連自己如何脫身都是個難題,這又來個要命的,該如何是好?而且那人的目標到底是你還是靳少宸,他完全不知道情況,也不知是否會有危險。”
“是要通知他。”月無雙在幾個府兵身上摸了摸,雖然沒有摸出信號彈,但是火摺子是有的:“我有辦法,我們先離開這裡。”
林子裡枯枝腐葉多的是,月無雙讓靳少揚坐着休息,自己抱了一堆放在一起,用火摺子點找了一塊樹皮,塞進了最底下。
“你這是要傳遞消息出去麼?”靳少揚略有些擔心:“我只怕……”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月無雙道:“怕講敵人引來,還怕敵人來了的時候,靳少宸他們也正好來了,讓他一網打盡。”
月無雙胸有成竹,靳少揚知道她定有主意,突然間也不慌了,現在自己幫不上忙,儘量不拖累就好了。
將煙火點上之後,月無雙便扶着靳少揚繼續起身趕路,走了一會兒,又停下來,對了一堆枝葉。
又走了一段路,月無雙讓靳少揚稍事休息,自己走到一個相反的方向,又點了一堆,動作極其嫺熟。
就這麼一路走着,沒到一個時辰,竟然點了五堆煙火,靳少揚往回看過去,道:“你在故布迷陣。”
“不錯,看出來了。”月無雙道:“雖然看似一樣的煙火,但其實煙霧上升的方式是有區別的。我們點上個十幾堆一般的,在點一堆不一樣的,靳少宸他們看見了一定能分辨出來,等大家碰頭了,再做決定。”
那人一直躲藏的深,是月無雙最頭痛的地方,既然現在出現了,肯定不能放過這個好機會,她心裡已經想好了一條條毒計,不管對方是誰,就在這山裡將他解決了,一勞永逸。
靳少揚靠坐在路邊,帽子遮着大半張臉,看着月無雙撿拾樹枝,突然笑了笑。
“怎麼了?”月無雙道:“笑什麼?”
“突然覺得挺安心的。”靳少揚道:“當時……當時我知道你有難跑去找你的時候,只想着無論如何都要保護你纔好。如今發現被你護着感覺也挺好的。”
男人也不是沒有累的時候,只是大部分時候沒辦法,只能咬牙上罷了。
月無雙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灰和土,還帶着枯枝爛葉的模樣,想了想到:“等你大婚,我一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絕不給人丟人。”
“呵呵……”靳少揚笑道:“等我大婚……雖然我不知何時纔會成親,但到那是你必是皇后,你若親臨誰敢笑話。”
皇后?月無雙想了想涼州城裡那些糟心事,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現在萬事未定,不是想那麼長遠的時候。
不一樣的煙火燃起,月無雙也算鬆了口氣,和靳少揚並肩坐着等。楚瀾州就算開始在平京王府,這會兒也一定到了山裡,他手下也是有人的,和靳少宸一起,應該問題不大。
雖然只是走了兩個時辰,但靳少揚和月無雙兩人都有些累了,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好笑。
他們倆總在最狼狽的時候碰上,誰也別笑話誰,誰也別同情誰。
就這麼靜靜的等了一會兒,突然外面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