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無雙點了點邊圍成一圈的侍衛:“大街上莫名其妙的就圍着我,年齡姓名從哪裡來往哪裡去,審犯人一樣的盯着我問。三皇子,你倒是說說看,我是不是該翻臉?”
“你們竟然圍着無雙質問?”武承玄只覺得一陣火氣直冒:“你們是瞎了麼?誰給了你們膽子?”
他確實是在全城找人不假,也吩咐了下面,只要是外地來的,特別是京城來的,都要嚴加盤問。但前提是男人,他要找的人是楚瀾州,特徵明顯的一個男人,這些蠢材圍着月無雙,難道月無雙會是男扮女裝不成。
一見武承玄發怒,手下嘩啦啦跪了一地,領頭的道:“王爺贖罪,屬下也是一時心急,想着那人會不會還有同黨,那同黨也未必就一定是男的……”
話沒說完,武承玄突然一把抓過月無雙手裡的鞭子,狠狠朝他抽了過去。
鞭子雖然不如刀劍鋒利,一下子抽實了也是連皮帶肉的一道血痕。
那士兵慘叫一聲,伏下身子,從胸前到肩膀,眼見着衣服破碎皮開肉綻。
“都給本王看清楚了。”武承玄冷道:“這位無雙姑娘,是本王的摯友,無論何時見到她就像是見到本王一樣,聽見沒有。”
衆人紛紛應是,月無雙心裡卻不太舒服。
若真正的靳少揚站在此處,大約也是這樣的態度吧。武承玄模仿他不可謂不像,可是越像,越讓她不安。
“行了,別爲難他們了。”月無雙此時倒是大度道:“快進去吧,你病還沒好,可不能再外面吹風。”
武承玄點了點頭:“既然來了,也別急着走,昨夜半夜沒睡,進來歇歇。到我這裡還要讓你住客棧,那就真是見外了。”
“好。”月無雙想想也應了,跟着武承玄進了王府。
靳少揚最大的可能是就被關在王府的某一個地方,這個地方不可能只有武承玄一個人知道。他不會單槍匹馬前來,一定帶着自己的親信手下,只是如何讓他將這個地方透露出來,這確實是一件難事。
進了王府的大門,武承玄也不考慮避嫌什麼的,直接帶着月無雙往自己的院子走。
進了院子,月無雙突然道:“對了。”
“什麼?”武承玄站住,回過頭來。
月無雙道:“你還記得你離開涼州城的哪一天麼?”
武承玄有點緊張,卻還是道:“記得,怎麼了?”
一個人裝作另一個人,可以模仿他的言行舉止,走路說話,卻不可能完全擁有他的記憶。就算是對方願意說,又怎麼可能將過去的幾十年事無鉅細的說的那麼清楚。
“當時你跟我說了一個故事,卻只說了前半截。”月無雙道:“你說等到了封地,一切都平靜下來後,若是我們還能見面,就告訴我故事的結局如何。”
月無雙一雙眼睛明亮的看着武承玄:“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這本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月無雙卻相信武承玄不敢亂編造,因爲完全沒有前因後果是編不出來的,他想要順利接上這話,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找靳少揚逼問。而只要他去找靳少揚,自己就有機會能夠跟着他,將人找出來。
果然,武承玄沒料到月無雙有此一問,雖然掩飾的很好,但還是有一瞬間的無措。這事情他完全沒有聽靳少揚提起過,該如何應對。
大約是爲了掩飾自己的失態,武承玄突然驚天動地的咳了起,捂着胸口彎下腰去。
月無雙連忙上前扶住他,在他背上拍着,一邊道:“好了好了,是什麼不能說的故事,我不過問了一句,你至於咳成這樣麼?”
武承玄咳的告一個段落,這才捂着嘴道:“不是不能說,但現在還不能說。等到……等到我覺得能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
像是怕在刺激了武承玄,月無雙無奈道:“好吧好吧,你願意什麼時候說,就什麼時候說。這樣總行了吧。快去休息吧。”
雖然她不再追問,但是有了一個不知道的秘密,武承玄是一定坐不住的。
送武承玄進了房間,看他躺下,月無雙便出了門。旁邊的房間已經收拾了出來,是給她的。武承玄一定非常清楚月無雙和靳少揚之間的關係,於細節處安排的恰到好處。
進了房間,關上門,月無雙雖然和衣躺在牀上但無心休息,閉着眼睛,豎着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這院子周圍一定有不少人以保護的名義在監視,自己如今如何能夠在不驚動他們的情況下聯繫上靳少宸和楚瀾州呢,他們現在怕是急壞了。
正十分頭痛的想着,突然聽到外面鬧了起來。
有情況,月無雙立刻就站了起來,快步走了出去,推開門。
渾水纔好摸魚,她現在就巴不得有事情纔好,越大越亂越好。
門外的事情比月無雙想象的精彩,已經打了起來,兩個黑衣人在門口,被十來個侍衛包圍着,正打的不可開交。
武承玄也是沒能安穩睡上幾分鐘,便被外面的聲音吵醒,推門出來,月無雙也正推門出來。
“保護王爺。”夏賀看見武承玄出了房間,立刻吩咐了一聲,十幾個侍衛將武承玄團團圍在了中間。
無論在皇宮刺殺皇帝,還是在王府刺殺王爺,這都是十分不明智的事情,他身邊一定有高手,就算那高手在江湖中算不了什麼,至少人多。車輪戰也能將你活活的拖死。
“怎麼回事?”月無雙啪的一聲抽出鞭子,理所當然道:“三皇子,這就是跟你結怨的江湖人麼?”
武承玄一時間斟酌不定該說是還是不是。
見武承玄爲難,月無雙上前幾步,朗聲道:“住手。”
剛纔武承玄已經在衆人面前肯定了月無雙的身份,因此一聽她喊助手,侍衛們紛紛都停了手,兩個黑衣人也往後推了一步,暫時停止了攻擊。
這兩人顯然不是楚瀾州或者靳少宸,他們就算是再着急,也不至於如此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