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大祭司一句話讓正要鬧彆扭的小夫妻兩人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月無雙趕忙安撫道:“你那幾日太忙了,我沒來得及跟你說,楚瀾州前陣子受了傷走火入魔失了常性。所以我跟他打了一架,蠱蟲就是那時候被他給吞下去了……”
靳少宸面無表情點了點頭,突然道:“祭祀大人失陪一下。”
然後不待大祭司說話,靳少宸拉着月無雙便起了身,走到了山洞外。
大祭司看着月無雙一臉無奈,突然笑了笑,嘆息了一句,真好啊。
到了山洞外,靳少宸這才道:“靳少揚是怎麼回事?”
靳少宸以前對楚瀾州是有意見的,一個非血緣關係的男人對自己妻子那麼好,有求必應,就算是兄妹相稱也叫他十分吃味。更何況這個男人還英俊挺拔,有錢有勢,就算是以站在一個男人的立場來評價,也不得不承認他是十分有魅力的。
後來和楚瀾州聊過幾次,又知道了他真實的身份,敵意總算是消退了一些。
但靳少揚不一樣,靳少揚從開始對月無雙的心思就擺在了檯面上,縱然被拒絕後沒有死纏爛打,但他的癡心守候無怨無悔比死纏爛打更可怕。
俗話說的好啊,烈女怕纏郎,何況那郎還有錢有顏,簡直叫靳少宸操碎了心,
“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回事。”月無雙無視靳少宸身上酸味沖天,淡定道:“據說是生了重病,所以他手下跑來找我,想我能去看看他。但那時候我也走不開,無奈,便叫大哥替我跑一趟先看看情況。”
說起來,月無雙對靳少揚還是有些歉意的。她終究還是將靳少宸放在了前面,寧可照看這靳少宸的江山也沒去見病重的靳少揚。若無事也就罷了,可若真有了事,大約以後每每想起,心裡總會內疚。
畢竟在她最艱難的時間,是靳少揚義無反顧的守在身邊,無慾無求,無怨無悔。
月無雙輕輕嘆了口氣:“說到底,其實是我辜負了他。”
月無雙的愧疚叫靳少宸心裡也不舒服,本來還想責怪她兩句,這會兒責怪的話也說不出口了,柔聲道:“感情的事本是你情我願,一個人爲另一個人做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願,你那時已經成婚不可能給他迴應,他心知肚明,又何來辜負之說。西京貧瘠,大不了等日後尋個由頭將他召回涼州城,也算是我還了他一個人情。”
只怕是靳少揚回到涼州城後,日日看着帝后恩愛,心裡更加的不痛快。
當然這就不在靳少宸的考慮範圍內了,他對靳少揚的兄弟情誼實在有限,若非因爲月無雙的緣故,只想將人遠遠的打發了,不趕盡殺絕已經是最大的恩賜,哪裡還會召回來讓自己看着礙眼。
“總是一個好朋友,願他真的無事。”月無雙輕嘆道:“其實這一生對我真正好的人,除了你和楚瀾州,也就剩下靳少揚了。”
靳少宸順了順月無雙的頭髮,雖然心裡還有不情願,還是道:“這樣吧,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之後,我陪你去找靳少揚。你放心,他病了我也不去礙他的眼,我在別的地方等你,等他無事了我們再走。正好,回涼州城的事情你也可以跟他好好商量,歸根到底也要他願意才行。”
靳少宸能說出這話來實在是叫月無雙有些意外,認真的感情總是自私的,何況靳少宸這樣身在高位,哪裡能容得旁人在側窺伺。
看着月無雙的表情,靳少宸笑了笑:“我不是那麼大度的人,但沒辦法,我更不願意看着你難過。旁人只看見藍老大又狠戾又冷漠,但我知道不是,你是個很容易心軟的人,誰對你好,你便看不得他受苦。我雖是一國之君,但自從知道自己喜歡上的是一個如此瀟灑的女子後,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正說着,突然,山洞裡傳來了輕微咳嗽的聲音。
靳少宸面色一變:“大祭司現在身體很差,他說可能熬不過幾日了,我們先把這事情處理了。”
月無雙點了點頭:“等等。”
“怎麼?”靳少宸奇道。
“爲什麼要躲起來?”月無雙道:“大祭司不願意見別人?那些士兵呢,都去了哪裡?”
“他們都沒事,在林子裡。”靳少宸道:“大祭司怕泄露行蹤,他逃出來後穀梁西元一直在派人追殺,穀梁西元手下頗有些行蹤叵測手段陰詭之人,說不定就會藏身軍中。與其提心吊膽的懷疑這個懷疑那個,倒不如隱身起來,免得節外生枝。”
兩人說着進了山洞,大祭司勉強停住了咳嗽,面上有些病態的紅暈,看起來心情倒是不錯。
大祭司看着他們倆進來,只是微微笑了笑,一句話也沒有多問。
“祭祀大人。”月無雙道:“你身體虛弱,在這山洞裡顯然不行,還是跟我們回營地再做計劃。至於你擔心穀梁西元派來追殺的人,我倒是覺得他們雖然在暗,我們現在也在暗,可以計劃一下,引蛇出洞,將他們一網打盡。”
“這……若是可以自然最好。”大祭司猶豫了一下:“但穀梁西元的手下可沒有那麼好對付,明刀明槍他們未必是你們的對手,但說到陰毒蠱術……”
大祭司說着,外面突然傳來說話的聲音。
“說到陰毒蠱術,難道還能比我厲害?”門長生不知怎麼找到了這裡,緩緩的從外面走了進來:“穀梁澤玉,我們又見面了。”
“門長生?”大祭司眼前一亮:“怎麼是你,你……你怎麼一點沒見老……”
大祭司一臉的不可置信的表情竟然讓月無雙覺得心情不錯,看來門長生這張和年齡完全不符合的臉,不僅是叫他們奇怪,舊相識看了也不能接受。
“一個意外罷了。”門長生並不想多提及自己:“我就說這幻谷之中怎麼會突然白晝起霧,原來是你做的手腳。怎麼你受傷了?”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門長生皺眉一打量,驟然變了臉色:“你的命蠱呢?”